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因为一块麦芽糖,我成了盗墓人 > 第5章 你是谁?

日头毒得能晒掉人一层皮。
张铁柱和王二牛俩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滚烫的土路上,嗓子眼儿干得冒烟,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从张家沟跑出来,已经第三天了。具l往哪儿走,他俩心里压根没谱。
就记着孙老歪最后那话,还有怀里那本快揉烂了的笔记本和破布卷。
“铁柱哥…俺…俺走不动了…”二牛一屁股瘫坐在路边一棵半死不活的老槐树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嘴唇干裂起皮,脸膛子晒得黢黑。
“嗓子…嗓子要着火了…”
铁柱也快散架了,但他不敢停。
一闭上眼,就是村里冲天的火光,乡亲们凄厉的哭喊,还有孙老歪浑身是血倒下去的样子。
那画面像针一样扎着他,逼着他往前挪。
他舔了舔通样干裂的嘴唇,嘴里连点唾沫星子都没了。
扭头看看耷拉着脑袋的二牛,心里一阵发酸。是他连累了二牛,连累了全村。
“起来!”铁柱哑着嗓子,伸手去拽二牛,“不能歇!那帮杀才万一追上来咋整?”
“追…追上来俺也跑不动了…”二牛带着哭腔,“饿…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吃的确实是个要命的事。跑出来时慌里慌张,就怀里揣着那点比命还重的“玩意儿”,一口粮都没带。
这三天,全靠着野地里找点酸溜溜的野浆果,偷摸刨人家地里还没长成的红薯崽儿填肚子,又涩又硬,拉得嗓子生疼。
铁柱自已也饿得眼冒金星。他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偏西了点,但热气一点没减。
他摸出怀里那本笔记本,又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块破布。
“老坟坡…西…十五步…”
“歪脖子松树下…有坑…”
“忌…响动…”
“绿眼睛…”
“蛇谷…”
这些词他翻来覆去看了不下一百遍,字都快认不得了,可还是看不懂。
那“蛇谷”在哪儿?孙老歪让他找,他上哪儿找去?
“孙叔啊孙叔…你倒是说清楚再走啊…”铁柱心里头又怨又悲,捏着本子的手直哆嗦。
二牛凑过来,有气无力地指着布卷上那个“蛇谷”旁边的叉叉。
“铁柱哥…这画的是个啥?像个鸡爪子挠的…”
“你懂个屁!”铁柱心烦意乱地吼了他一句,“这是地图!地图懂不!”
“地图咋不长那样啊…”二牛委屈地嘟囔,“俺看就是瞎画的…”
铁柱也知道像瞎画的,可他不敢承认。承认了,他俩就真没指望了,孙老歪就白死了。
正愁得没法没法的时侯,远处土路尽头,慢悠悠过来一辆驴车。
赶车的是个老头,车上拉着些杂七杂八的草料,还有个破麻袋。
铁柱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大爷!大爷!”他拉着二牛,踉踉跄跄地冲到路中间,挥舞着手臂。
那驴车“吁”一声停了下来。赶车的老头戴着个破草帽,一脸褶子,疑惑地看着这两个灰头土脸、嘴唇干裂的半大小子。
“干啥?拦路抢劫啊?”
老头警惕地握紧了鞭子。
“不是不是!”铁柱赶紧摆手,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大爷,俺们是逃荒的…跟家里走散了…渴得不行了,求您给口水喝吧…”
老头上下打量他俩,看他们确实不像坏人,就是俩饿惨了的农村娃,脸色缓和了些,从车辕上解下一个脏兮兮的水葫芦递过来。
“喝吧,慢点喝,别呛着。”
铁柱和二牛像是见了亲爹,抢过水葫芦,“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
那水带着股汗味儿和葫芦的涩味,可此刻比蜜还甜!
一口气灌下去大半葫芦,俩人才算缓过点劲儿。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铁柱抹着嘴,连连道谢。
“从哪来啊?咋造这熊样?”老头接过水葫芦,随口问道。
铁柱心里一紧,不敢说实话,支吾着:“就…就南边…发大水…冲没了…”
老头叹了口气:“这年月,不太平啊…你们这是要往哪儿去?”
铁柱心里一动,赶紧掏出那块破布,指着上面“蛇谷”俩字和那个歪歪扭扭的叉叉:“大爷,您老见识多,知不知道这地方在哪儿?”
老头眯着眼,凑近了仔细瞅,看了半天,摇摇头:“蛇谷?没听说过。咱这附近没叫这名的地儿。”
他手指头点在那个叉叉上,“不过这画的…倒有点像老辈人说的‘蛇盘山’里头的一个山坳子…”
“蛇盘山?!”铁柱和二牛通时叫出声,眼睛瞪得溜圆!
笔记本上提过!孙老歪临死前好像也喊过类似的话!
“对啊,”老头被他们吓了一跳。
“就西边那片老山,山势曲里拐弯的,像盘着一堆长虫,邪性得很,一般人都不去。你们问这干啥?”
铁柱心脏砰砰狂跳,感觉浑身的血都热了!有门儿!孙老歪指的真是这儿!
“没…没啥…”铁柱强压住激动,把破布收好,“就…就随便问问…谢谢大爷!”
老头狐疑地看了他俩一眼,也没多问,挥挥鞭子:
“行了,赶紧走吧,天不早了,前头岔路口往右,走个十几里有个镇甸,兴许能讨口吃的。”
驴车“吱吱呀呀”地走了。
铁柱和二牛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希望和…害怕。
蛇盘山!听着就不是啥好地方。
“铁柱哥…咱…咱真要去啊?”二牛咽了口唾沫,“那老头都说邪性…”
“去!必须去!”铁柱咬咬牙,眼神狠厉,“孙叔用命换来的路,刀山火海也得闯!不然咱对不起他,对不起村里人!”
他拉起二牛,朝着老头指的西边方向,迈开了步子。
有了明确的目标,身上好像又有了点力气。
虽然还是饿,还是渴,但心里头那团火得更旺了。
又走了大概个把时辰,日头都快落山了。
前面果然出现个岔路口,一条往右,估计是去那镇甸的,另一条往左,是条更窄更荒凉的小路,蜿蜒着通向远处那片连绵起伏、看着就瘆人的黑黢黢的山峦。
那就是蛇盘山了。
俩人站在路口,犹豫了一下。右边是生路,可能有吃的;左边是未知的危险,但藏着报仇和真相的线索。
“走!”铁柱一跺脚,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左边那条荒凉的小路。
二牛苦着脸,也只能跟上。
越往里走,路越窄,两边的草木越深。风吹过林子,发出“呜呜”的怪响,跟鬼哭似的。天色暗得快,林子里更是黑得早。
二牛吓得紧紧拽着铁柱的衣角:“铁柱哥…俺怕…不会有狼吧…”
“瞎说啥!”铁柱心里也发毛,但嘴上硬撑着,“哪有那么巧…”
话还没说完,旁边草丛里突然“哗啦”一响!
“妈呀!”二牛尖叫一声,差点蹦到铁柱背上。
铁柱也吓得一激灵,抄起地上的一根枯树枝,紧张地盯着那晃动的草丛。
窸窸窣窣…从里面钻出来的,不是狼,也不是啥野兽。
竟然是个活生生的人!
那人看着比他们还惨,衣服破得跟拖布条似的,浑身都是泥污和干涸的血痂子,头发胡子乱糟糟地糊了一脸,几乎看不清模样。
他佝偻着腰,一只手好像还捂着肚子,走得踉踉跄跄,呼吸急促。
看到铁柱和二牛,那人也吓了一跳,猛地停住脚步,警惕地看向他们。
双方在这荒郊野岭、天色将黑未黑的时侯打了个照面,都吓得不轻。
铁柱攥紧了树枝,心脏怦怦跳:“你…你是谁?”
那人没吭声,只是剧烈地喘着气,一双眼睛在乱发后面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二牛躲在铁柱身后,小声嘀咕:“铁柱哥…他…他咋看着有点眼熟…”
铁柱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人的身形,这佝偻着腰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阵山风吹过,撩开了那人额前乱糟糟的头发,露出了半张脸和一双虽然浑浊却异常熟悉的…有点歪的眼睛…
铁柱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手里的树枝“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孙…孙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