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醒来了。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但身下的褥子软软的,身上的被子有一股香味,她好久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地睡过了。
这是一间很大很大的屋子,比她住的牛棚大了好多好多倍。
地上铺着光滑的木板,能照出她小小的影子。
屋子里摆着她从未见过的漂亮桌椅,上面还有个瓶子,瓶子里插着几支漂亮的花。
一切都那么干净,那么温暖,那么……不真实。
“夫人自已的孩子治不好,这是要领养还是要冲喜”
“我打赌是要冲喜,用个奶娃娃给病怏怏冲喜”
“是谁在说话?”
就在她发愣的时侯,安安清晰地听到了对话,可她发现自已周围没有人,只有开着的窗户外两只喜鹊在叽叽喳喳。
“原来是鸟鸟在说话呀”安安确认只有那两只嚼舌的喜鹊,在窗口叨叨。
“鸟鸟,你们刚才说的病人是谁呢?是那个好心叔叔的孩子吗?”就在安安问两只麻雀的时侯,
门被推开了,李郎中又走了进来,萧夫人跟在身后。
“醒了?”
萧夫人看到她醒来,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烧退了些,但身子还虚着。”
李郎中也上前,搭上安安瘦得只剩骨头的手腕,仔细诊了诊脉,半晌,他收回手,对着萧夫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夫人不必过忧,烧虽然退了,但气血还是跟不上,作孽呀!”
“那你给她开点补药可否?”
“这个孩子太虚,什么补药都不能用,虚不盛补呀!李郎中连忙解释道
他说着,眼里记是痛心和不忍。
萧夫人听了这话,眼圈又是一红,这个孩子,才五岁的年纪,本该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侯,却被饿成这个样子。
“那……该如何调理?”
“无需汤药,是药三分毒,她这身子也受不住。”李郎中说道,
“只需好生养着,每日里用些温和滋补的米粥、肉糜,慢慢将养,不出半月,就能恢复过来。”
“好,好,多谢李郎中。”
萧夫人连连点头,心里却愈发酸楚。对王府来说再寻常不过的米粥肉糜,对这孩子而言,竟是救命的良药。
“夫人,我们出去说吧,莫要扰了这孩子歇息。”李郎中说着,便和萧夫人一通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他们还要商议小世子铭儿的病情,那才是此行的重中之重。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而两只喜鹊也悄无声息地飞了回来。
“原来是个可怜的穷孩子,你算是有福气了,无论是冲喜还是当养女,生在在朱门,可比穷家好”
“鸟鸟,你们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还有你们说的病人是谁?”安安打断了它们的对话。
“你竟然听的见我们说话”一只胖点的鸟说。
“算了,既然你能听的懂,我们也算缘分,就告诉你吧”瘦一点的鸟显然脾气好点。
“这里是大名鼎鼎的靖王府,刚才说的病人是靖王的儿子,萧靖铭,两年前得了怪病,就一直躺床不起”瘦鸟解释道。
“宫里的太医,民间的名医请遍了,也都没见成效,就是这个李郎中,说找到幽兰草,就能救,谁知道呢?”
听到这里,安安决定自已去看看,她掀开被子,光着一双小脚丫踩在了地上。
她悄悄推开一条门缝,探出小脑袋朝外看。
只见夫人和郎中正站在回廊说话,离得有些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她能看到夫人脸上的愁容,
那是一种很伤心很难过的样子,和她看着自已的时侯不一样。
为什么仙女夫人会不开心呢?她不是找到了鸟鸟们说的“幽兰草”吗?
安安的小脑袋想不明白。她缩回头,决定自已再逛一逛。
这栋房子好大好大,有长长的走廊,她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着,直到一扇虚掩着的门前,
门缝里透出一股浓浓的药味,比她以前闻到过的药都苦,难道这里就是鸟鸟们说的,小哥哥的屋子?
安安皱了皱小鼻子,她推开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