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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得发闷。
陆家书房只留一盏顶灯，光圈死死锁在那张大桌上。
桌面铺开几份药方、账本和几张翻印的检验报告，角落里一只空药瓶倒在地毯上，滚得微微作响。
陆聿书背对着门站着，手插在裤兜里，眉骨绷成一道冷线。
门被推开，陆薇薇着月白长裙，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
“哥哥，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身子要紧啊。”
男人没回头，只淡淡道：“进来。把门关上。”
她轻轻阖门，朝他走近，眉眼依旧乖顺：
“是不是爷爷的后事让你太伤神？哥哥要不要喝点安神茶，我去给你煮——”
“够了。”
他转过身，低沉的声音生生打断，“薇薇，这些是什么？”
他伸手一推，桌上几页病历簌簌散开，每一张纸都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陆薇薇脸上。
陆薇薇怔了怔，仍想挤出笑容：“哥哥，这些这些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我哪会害小宝？你信我——”
“信？”他冷笑一声，指节点在药方上，“这是你当初送到昭昭房里的药，你亲手调的对不对？检测结果写着毒药，你要我再信？”
她脚下一虚，忙又去拉他的袖子：
“我我不懂那些药理，可能是配伍出了差错。我真的没有害人心思。”
“陆薇薇。”陆聿书低下头，眼神像冰，“爷爷死前服的方子是谁开的？小宝差点没命都是谁的手笔？”
他一字一句逼近，陆薇薇再撑不住，整个人跪了下去，泪珠一串串往下掉，抓着他的裤脚：“哥哥，我怕失去你，我只是想让你看见我我以后再也不碰药，再也不插手医院的事，你别把我赶走，好不好？”
桌上的钟发出沉闷的嘀嗒。
男人的脸上没有一点怜悯，他缓缓抽回被她抓住的衣角，嗓音更冷：
“来人把陆小姐带下去，把她给爸妈，还有昭昭用过的药，每一天都全部用在她身上，你放心，陆薇薇，我会给你请最专业的医生，不会让你死掉的，重复往返几年后，我会把你的资料交给相关部门。”
“他们会研究你怎么从那个时代来到这来的。至少，那些专家比你更懂怎么对待异常。”
陆薇薇猛地抬头，泪眼里闪着惊恐：
“你要把我交出去？哥哥，你舍得？你以为他们查完就会放我？我会被当成怪物对待！”
“你在对昭昭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想过？！”他扣紧桌边，指节泛白，“我要把你对昭昭做过的所有事情都重新在你身上做一次。”
“这是你欠昭昭的，这是你该赎罪的！”
陆薇薇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心底泛起寒意，她做的这一切明明都是陆聿书纵容的，凭什么现在又要来怪罪自己。
她从古代穿越过来，明明自己已经要从庶女变成主母了，只差一点！
只差这一点，陆家主母就是她的！
她忽然笑了，笑得凄厉：
“呵陆聿书，你终于说实话了。”眼泪里掺着冷讽，
“其实你从不爱我，也不爱盛明昭。你只是爱那副体面、被人仰望的自己。盛明昭早就看透了你，她走得干干净净，连回头都不愿回。”
陆聿书瞳孔微缩，那句话像利针扎进心口，他想反驳：
“不是的，她只是赌气而已！”
“赌气？””陆薇薇摇头，声音发颤又尖利，
“她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你害她失去父母，害她差点失去孩子，还把她逼到绝境。你找不到她了，哥哥，她不会回来了。”
风声从半掩的窗缝灌进来，卷起桌上一页纸“哗”地翻动。
陆聿书盯着那行字，心口像被撕开一道口子。
他压下所有表情，只剩干冷的命令：
“把她带走。”
门口的保镖应声而入。
陆薇薇被扶起，仍拼命回头：“陆聿书，你迟早会后悔！你会空着手去找那个女人，而她连背影都不给你！”
她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走廊的灯一盏盏熄掉，书房重新陷入死寂。
陆聿书坐回桌旁，手指抵着眉心。
雨点敲在玻璃上，一阵比一阵急。
他低声自语：“不会的昭昭只是气我她还会回来。”
这一句，几乎是自我催眠。
他盯着那只倒在地毯上的药瓶，良久不动，眼底一点点渗出惶然。
陆聿书几乎是用了所有人脉去查盛明昭在哪里，终于查到后，他带着陆小宝出发去找盛明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