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和毒刚稳住,不宜动武,无论是今夜还是明天,济仁堂的人都由我来应对。”周望舒语气坚决,不容置疑地扶着沈青墨躺下,“现在,你的任务是休息。”
沈青墨还想说什么,却被周望舒指尖轻轻按住了嘴唇,那微凉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怔。
“相信我,青墨。”周望舒目光灼灼,带着一种穿越而来的现代女性独有的自信与沉稳,“论打架我不行,但论做生意和‘讲道理’,他们未必是对手,况且,娘不是还给了我个‘小玩意’?”她晃了晃手腕上精巧的腕弩。
沈青墨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一种不同于闺阁女子、也不同于江湖儿女的神采,最终缓缓点头:“好,但我会在屋内,若有不对,不可逞强。”
“好,你安心休息。”周望舒替他掖好被角,吹灭了大部分的烛火,只留一盏小灯。
这一夜,周望舒并未深睡,她仔细研究了沈母给的暗器和自己做的药粉,又将明日可能发生的情况以及对策在脑中预演了数遍,天蒙蒙亮时,她便悄声起床。
她先去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一对儿女——沈小米和沈小田,为他们捻好被角,然后系上围裙,走进厨房,熟练地生火熬粥,又和面做了些简单的饼子。
炊烟袅袅升起,小院渐渐有了烟火气。
沈母也早早起身,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周望舒,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默默拿起扫帚,打扫庭院,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确认昨夜之后再无异常。
沈青墨挣扎着想起身帮忙,却被周望舒按回床上:“伤员就要有伤员的自觉。”
早餐桌上,气氛有些凝重,沈小米敏感地察觉到什么,小声问:“娘,今天是不是有坏人要来?”
周望舒摸摸他的头,笑得轻松:“不是坏人,是来谈生意的人,娘能应付,你和小田乖乖跟着奶奶,好吗?”
沈小田似懂非懂地点头,软糯地说:“娘亲厉害!”
饭后,周望舒请沈母带着两个孩子到沈红芝家去避一避,她自己也躲在暗处,给周望舒当底牌。
周望舒自己也将沈母给的几样小巧却威力十足的暗器藏在袖中和腰际容易取用的位置,以及几包辣椒粉备份。
刚准备停当,院门外就传来了嘈杂的马蹄声和毫不客气的拍门声。
院门外传来的不再是收药材的吆喝,而是气势汹汹的砸门声和叫骂。
“沈家的!滚出来!你们以次充好,卖假药坑害我们济仁堂,今日不给个说法,老子砸了你这破院子。”声音粗野,正是那日的钱管事,只是这次的底气听起来足了很多,带着明显的找茬意味。
周望舒与屋内的沈青墨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来了。
她再次检查了一下袖中的腕弩和藏在腰间的药粉,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惊惶无措又强自镇定的表情,小跑着去开了门。
门外,钱管事带着七八个手持棍棒、满脸横肉的家丁,气势骇人,他手里挥舞着一包药材,正是前几天济仁堂拉走的那批货中的一包。
“钱钱管事?您这是做什么?”周望舒声音微颤,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像极了被吓到的普通农妇。
“做什么?”钱管事将那包药材狠狠摔在地上,几片干枯的根茎滚落出来,“你看看,这就是你们大河村卖的药材,里面掺了多少霉烂变质的次货,我们济仁堂用了你们的药,差点吃出人命,今天你们必须赔偿损失,否则告到官府,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声音极大,显然是故意要引来左邻右舍的围观,一些村民被惊动,远远地站着张望,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