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夜色里,窗外的路灯昏黄,将树影拉得交横叠错。
舒禾靠在椅背上,脑子里还在琢磨胡家彩礼的事——如果真像她猜测的那样,是有人故意搅局,那这个人会是谁?
第一人选肯定是蔷薇,毕竟她是司马昭之心。
如果不是蔷薇,那这人到底是冲着胡家来的,还是冲着舒家来的?
刚才跟舒父一番分析,总算是把他的火气压下去了,还让他认同了“有人搅局”的可能性,这已经是个好的开头。
明天舒父跟胡家沟通,只要能稳住情绪,应该就能查出点眉目。
十五分钟后,公交车到了医院门口不远处。
舒禾下车,快步往医院走。
晚上的风更凉了,她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不知道沈淮安咋样,晚上有没有按时吃药,护士有没有帮他换过药。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交谈声。
“如果不是我凑巧来医院都不知道你伤得那么严重。豆芽也真是的,每次都想拉着你去死,太不尊重他人生命了。”
舒夏夹着声音说话,让舒禾险些没认出来。
“舒同志,这种话你就别说了,多谢你来探望,现在有些晚了,请回吧。”
沈淮安声音里透着不耐,明显是在赶人。
可舒夏跟听不懂似的,“沈工,你刚刚点滴都打到回血了太危险了,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不用。”
舒禾推开门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病房中央——舒夏正站在沈淮安病床边,脸上的担忧有些夸张,而沈淮安则皱着眉,脸色很冷。
舒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门进去了,“聊着呢?”
听到舒禾的声音,舒夏像是被抓包的小偷,猛地回头,眼神闪了闪。
她脸上挤出几分不自然的笑容,“我我听说沈工受伤住院了,就过来看看。倒是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舒禾没接她的话,把袋子放到旁边的柜子上,看了沈淮安一眼,——还好,看着状态不错。
“豆芽,我跟你说话呢!我就不明白了,你咋就那么不懂事,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沈工,多大仇多大怨呐?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沈淮安听着舒夏惺惺作态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又冷了几分:“舒同志,慎言!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太晚了。”
这话明显是逐客令,舒夏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本来碰见沈淮安住院,就很担心了。听说是因为救舒禾才伤成这样,就更气了!
她是真不明白,就舒禾这样的人,凭什么沈淮安跟她走得这么近?
“我我不放心。豆芽粗手粗脚的,什么也不懂,哪能照顾好你?”说着,她又看向舒禾,语气带着几分阴阳怪气:“豆芽,你也太不懂事了,那么晚还跑到男同志病房待着,传出去也不怕丢人。”
舒禾朝他咧嘴一笑,鞋一脱,舒舒服服地躺到了隔壁床上,“嗯?我在这住院呢,不待这待哪呀?我这伤可是为组织、为人民受的,医生都让我好好养着呢!”
“啥?你跟沈工住一个病房?”
“嗯呐,你要看不惯,不如你花钱给我换个单人病房?好像挺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