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心喊来袭香和银杏,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往桌上一摆。
两人都没明白沈兰心的意图,只是屏气凝神等着沈兰心的差遣。
沈兰心抬了抬眸,缓缓开口:“如今大家都知道世子身体有疾了,秦桑雨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这瓶子里装的是我从张太医那里要来的滑胎药,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这件事你们谁去替我办了,我重重有赏。”
银杏咬着嘴唇,攥紧了衣角,一脸为难的模样。
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若不是心肠狠毒之人,谁又能没有心理负担地去害人性命呢?
袭香犹豫片刻,向前一步,道:“奴婢愿意替主母分忧。”
沈兰心听完,淡淡道:“你不觉得我很残忍吗?”
袭香眸色1微深:“主母这么做自然有您的道理,袭香的命是主母救回来的,理当为主母分忧解难。其余的不是袭香该想的,更不是袭香该问的。”
说完,袭香拿起桌上的瓷瓶,塞进了袖口。
沈兰心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袭香伏了伏身子,转身离开。
“主母,厨房里还炖着莲子羹,我去瞧瞧火候。”
说完,银杏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了。
暖香阁内,一张卷叠起来的纸从窗户外飞进来,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秦桑雨弯腰拾起,打开一看,脸色骤变。
纸条上赫然写着“食物中有滑胎药,勿食。”
没过一会,袭香就推门进来了,她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神色凝重。
秦桑雨立刻藏起给她通风报信的小纸条,然后一脸防备地看着袭香。
袭香定了定心神,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我看姑娘这几日茶饭不香,特地煮了粥备了清爽脆口的小菜。”
袭香说罢,从食盒里端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
秦桑雨努力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强装镇定道:“不用了,我不饿,我不想吃。”
袭香不管秦桑雨说了什么,直接把筷子塞到她手中。
“姑娘现在怀着身孕,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多少吃一些吧。”
袭香从没做过害人性命的事,她内心也是如擂鼓一般地慌乱,可是她一想到秦桑雨肚子里的孩子成为沈兰心的烦恼,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
“我说了我不吃啊!”
秦桑雨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她想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袭香眸色骤冷,伸手捏住了秦桑雨的下颚。
袭香看着柔弱,可力气却比一般女子要大许多,秦桑雨几番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
“对不住了,姑娘。”
袭香把心一横,端起那碗下了药的白粥就往秦桑雨嘴里灌。
秦桑雨瞪大惊恐的双眼,嘴里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袭香给秦桑雨强行灌下去大半碗白粥,她松开手的瞬间,秦桑雨发了疯似的用手指扣自己的嗓子眼,试图把刚才被强行灌入的白粥吐出来。
看着秦桑雨跪在地上干呕不止的狼狈模样,袭香于心不忍地别过脸去。
“咯吱——”
门被推开,沈兰心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裴少卿和银杏,只不过银杏的一双手被一条麻绳捆住了,脸上布满了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