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有什么事想同爹爹说?”
身旁穿花峡蝶,草木旺盛,是难得的好风景,然而秦明珠心中有事,此刻却没有一丝闲心欣赏美景。
看着她难得踌躇的模样秦骁策只当她是真遇到了什么难事,因此软了两分神色,主动询问。
秦明珠最知道得寸进尺,听出了爹爹的关心之意,立刻眼前一亮,只当他是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了。
“爹爹你不知道,女儿这几日过得可苦了。”
“季宅根本就是一个空壳子,季家母子穷得叮当响,全身的家当凑起来还没有我的一件衣裙首饰贵,每日更是只能吃些清粥小白,爹爹你知道吗,晏郎的母亲,第二日竟只送了我一只素银簪子便了事了,就连主院的床榻也是硬得硌人,女儿这几日都没睡成一个好觉。”
“府中的下人也都个个没有眼色,女儿这几日被刁奴气坏了,偏牙婆子有事,一时半会儿也换不了他们这些无用的东西。”
“还有啊,爹爹您”
秦明珠苦着一张脸,神色全是对季家的不满,说到生气的地方,几乎手舞足蹈起来。
连鬓角的步摇都跟着大幅度得晃动,秦明珠仍不肯住嘴,拽着秦骁策的袖子,说得唾沫横飞,对季宅上下竟像是没有一处满意的。
秦骁策静静站着,一动不动,眼中原本的两分温柔之色,也随着秦明珠的哭诉彻底收了起来。
他眉头皱的越发紧,看着秦明珠还要长篇大论,没有丝毫住口的样子,秦骁策眼神微动,淡淡开口,打断了女儿的话。
“说完了吗。”
这是一句毫无情绪的陈述句,仿佛对于秦明珠的种种经历,秦骁策只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一样。
这个认知让秦明珠愣在原地,甚至没顾得上生气。
“爹爹,您怎么能这样对我?女儿这些日子受了这么多的苦,爹爹难道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她头脑还有些空白,抬头对上自己爹爹重又冷漠的眼神,这几日的不满尽数爆发出来,混合着委屈,酸涩之意立刻充斥鼻腔,秦明珠仰着头,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秦骁策没有反应,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他转头去看花厅外被风吹的微微弯了腰的花枝,语气甚至有些冷漠:“这本就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不是吗?”
秦明珠身影一顿,一时间连眼泪也停住了。
秦骁策没回头,像是被鲜花完全吸引住了目光。
“你未出阁前,我们便几次同你说过,季晏礼并非良人,你母亲更是为了你的夫婿人选熬红了眼睛,秋闱放榜之日早早便拉着本公去为你相看,生怕有一丝一毫委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