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浮萍笑着摇了摇头,语调温软,却自透着一股气势:“不过是昨个贪凉了些,倒反让你们小辈操心了,不是什么大事。”
见柳浮萍给他面子,秦骁策面色也稍稍松动了两分,萍儿说得对,即便他先前再看不过眼,如今木已沉舟,两人成婚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倒不如索性看开些。
秦明珠脸色沉了下去。
此刻她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三人言笑晏晏的模样,倒仿佛自己被隔离开来,更像是外人一般。
当着秦骁策的面,她没法表现的太明显,只好隐晦的瞪了一眼季晏礼。
她不明白,夫君为什么要对柳浮萍这个贱人如此恭敬万分,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婢女罢了,就算是勾的爹爹为她动了几分心思,可她的娘亲才是镇国公府真正的夫人,她更是圣上亲封的郡主,这样不入流的东西,哪里配得上受自己的礼?
然而秦骁策和季晏礼都不会再让她胡闹,立刻有人端上茶来,又在厅中放下两个蒲团。
秦明珠冷着一张脸,将茶递给柳浮萍时,柳浮萍几乎怀疑她会不会气得当场吐血。
季晏礼像是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妻子的不满,仍在两人面前凑趣,惹得秦明珠气呼呼地瞪着他的后脑勺,只是效果却不显著。
秦明珠单方面和季晏礼闹了脾气,然而另一个人却没放在心上,只是心中更因为秦明珠的骄纵,而对她越发没了耐心。
略略又坐了一会儿,秦明珠只觉得如坐针毡,眼前的柳浮萍太过端庄高贵,与当初被她从别院捡来的那个婢女截然不同,秦明珠越看越觉得心里不痛快,率先站起来看向了秦骁策。
“爹爹,府上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女儿一早起来梳洗打扮,昨日更是亲自去为爹爹挑选了礼物,如今可饿坏了。”
她刻意软着嗓子撒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骁策。
终究是被自己放在心上疼宠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秦骁策有心冷她两分,却还是没忍住,加之如今确实已经到了午膳时分。
秦骁策点了头,一行人便移步去了偏厅,他大手一回,立刻有数十个婢女鱼贯而入,房中登时弥漫起饭菜香气。
这几日在季宅对于秦明珠来说,堪称吃斋念佛,这会儿见到国公府的膳食,早就已经馋的眼都直了。
季晏礼则是同秦骁策喝了两杯酒,他看得出秦骁策对他仍心中不喜,因此越发谦卑,效果却差强人意。
酒过三巡,众人都停了筷,婢女端了清口的茶盏上来,又换上了精致的小食糕点。
秦明珠却又要作妖,一把拽住了秦骁策的袖子,来回轻晃着撒娇:“爹爹,女儿自从记事起便从未与爹爹分开这么久,如今虽才过了几天,但也觉得一日如三秋,有许多话想同爹爹说。”
秦骁策没立刻动,但语气还是软了两分:“本就没有外人在场,但说无妨。”
“不嘛。”秦明珠撅着嘴,这次倒是没有再刻意针对柳浮萍,“女儿是想同爹爹说体己话,连晏郎都不能听呢,爹爹,你就依了女儿嘛。”
软刀子磨人最是头疼,秦骁策受不住她,起身带着人去了另一侧的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