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天赌咒的发誓,脸上满是被冤枉的委屈,连平素里柔和的声音都难得激昂起来。
声音穿过门廊,悠悠飘到书房之外。
外头都是跟着秦骁策多年的人,自然机灵得很,听到里头的吵闹声,纷纷替柳浮萍打抱不平。
“舅爷这是来替大小姐问罪吗,怎么如此来势汹汹的?”
“什么问罪,依我看,夸夫人还来不及呢,自从夫人掌家咱们的日子不知好过了多少,从前小姐身边的云嬷嬷仗着小姐惯会克扣,咱们都多少年没拿着正经月例银子了?”
“就是就是,多宝院这个月又摔碎了三套茶具,偏夫人不肯报,还说拿体己银子替小姐填账,可惜小姐不领情,昨儿我还听见小姐骂夫人呢。”
“快闭嘴,瞧你轻狂的样子,被主子听见了,可仔细你的皮!”
下人们没有收敛,柳修竹站在门口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
可越清楚,他心中凉意更甚。
秦骁策分明也听见了,眉眼都没动一下,显然觉得他们说得没错。
柳修竹不由自主去看柳浮萍,女人俏生生站着,脸上还有泪痕,无辜极了,可她进府才多久,竟如此能收买人心,连秦骁策都将罪责统统怪在了明珠头上,真是个妖精!
明珠从小放肆惯了,怎么可能比得过如此毒妇,难怪次次吃瘪,都闹到了要柳府撑腰的地步。
秦骁策稳稳坐着,见柳修竹面色变幻不定,就知道他把外头的话都听了进去。
目的达到,他也不再浪费时间:“想必柳大人也听到了,这些日子以来,自从萍儿进府,阖府上下人人称赞,庶务更是打理得井井有条,明珠骄纵,从前又有刁奴在侧,难免对萍儿有些怨言,但也都是本公的家事。”
秦骁策乜一眼他,意味深长:“柳大人这样关心本公的家事,也该好好管管自己的后院,当着众位夫人的面出这样的岔子,本公都替你们害臊!”
“小福子,送客!”
这话毫不留情面,柳修竹方才还替秦明珠生气的想法立刻下去了大半。
秦骁策赶人,他自然也没脸再继续待下去,没等小福子进来,自己径直掀了帘子,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一路经过下人,柳修竹私心作祟,总觉得他们仿佛在背后说自己的风凉话,面上越发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