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妹妹以为,二皇子的生母当真会允许你入他后院吗?”
她说的是‘后院’,而不是后宫。
只因,裴文宣上一世与皇位无缘,今生她虽已将裴贺宁的信物扔了,但并不能确保裴贺宁一定不会与梁文帝相认。
而她们,也断不能再与皇家有何瓜葛。
不等沈南音回神,沈玉容便讥讽出声:“究竟是夏清婉占着位置,还是嫡姐想要此位置?”
“若嫡姐没有任何心思,殿下上回为何会给你递信?”
“你为了做出一副欲拒还迎的娇羞姿态,将事情捅到了父亲跟前去,究竟是真的不愿与之有瓜葛,还是早已拿准了我和娘亲,借机将娘亲设计到庄子上去。”
听闻此言,沈南音眉心紧紧拧着,她幽深的眸光落在对面之人身上,似要将人溺毙其中一般。
沈玉容也丝毫不惧,甚至还挺了挺胸膛,颇有一番要与她对抗到底的架势。
马车摇摇晃晃,离闹市越来越远,最后驶向京郊。
沈南音知晓对面之人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自己的劝导,便也不再多言。
反正她说什么,沈玉容都会认为是她嫉妒心作祟,想要抢二皇子妃的位置。
二皇子妃不论是谁,都绝不会出自将军府。
“嫡姐可真是好狠的心呐,当初父亲送走娘亲的时候你便闭口不言,从不曾为娘亲说过一句好话。”
沈玉容早已哭红了眼睛,泪水打湿了她的面颊,遂又扑簌簌滑落,最后没入衣襟:“如今,你又要绑架我去哪里?”
“你如今正在气头上,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会曲解我的意思,我送你去安静的地方静静心。”沈南音捏了捏眉心,不耐的说道:
“正好让你避一避风头,免得你同二皇子有联系的事情被皇上知道。”
“也省得你整日疑神疑鬼,总觉得我对你有所图谋。”
“呵”沈玉容冷笑一声,哽咽着道:“嫡姐单单靠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便轻易定了我的罪。”
“都不曾查清便要将我送走,究竟是心虚,还是真有图谋,恐怕只有嫡姐自己知晓吧?”
“我与娘亲在府中谨小慎微的那么多年,如今却要受你这般磋磨,叫人不禁怀疑,这究竟是自己的想法,还是父亲离京前的交代?”
“是何原因我方才便已说过了,若妹妹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沈南音有些无奈的叹道:
“上回二皇子不过给我递了个帖子而已,即便父亲已经向皇上请了罪,可最终不也被罚了吗?”
“妹妹为何就不能多想一想这是为何呢?”
沈南音似是在说与沈玉容听,又似是在说与自己:“如今你同二皇子联系密切,就如同湿手和干面,只怕日后不死也得脱层皮。”
见沈玉容依旧不信,红鲤忍不住开口道:“二小姐,其实老爷离京之前特意再三叮嘱过我家主子和裴公子,让她们务必防着二皇子。”
“我家主子从未同您说过这些事情,只不过是不想让您忧心而已,您当真错怪”
“闭嘴!”红鲤话音未落,沈玉容便怒斥出声:“主子说话,哪有你这个贱婢开口的份?”
她眸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一瞬,倏然盯着红鲤讥讽道:“你二人狼狈为奸,说破了天去,你也只是一条听话的狗罢了,如何配同我说话?!”
马车在她的吵闹声和沈南音偶尔劝慰的声音中慢慢停了下来。
她被解了双脚推搡着送进了院子,期间好几次都差点没能站稳。
“玉容”
刚进院子没多久,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起,沈玉容寻声看去,只见一位妇人在嬷嬷的搀扶下匆匆朝她赶来。
在她怔愣的空隙,一把将人抱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