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茶坊不远的一辆马车中,沈南音主仆二人早已等候了多时。
她面色阴沉,眉心微蹙,藏在袖中的手轻轻摩挲着,一下一下数着沈玉容会出现的时间。
沈玉容丝毫不知自己的行踪早已被人盯上,回车的路上,她唇边始终挂着一抹浅笑,脑中不禁反复回想着裴文宣方才的诺言。
她想入东宫,哪怕只是妾氏名分,她都毫不在意。
只要裴文宣坐上那位置,日后她也会是这天下的主子,沈南音不过一个嫡女的身份,到时候还不是得趴在她脚下,摇尾乞怜。
再者,即便裴文宣日后娶了太子妃又如何,等他登上帝位,自己亦能争上一争,即便不是后位,也理应是四妃之一。
也不枉她甘愿成为裴文宣手中的一枚棋子。
这般想着,沈玉容唇角的笑意更甚,她眉眼弯弯,好似风寒在这一刻都痊愈了一样。
远远地,她便瞧见了车夫正四处打量着,像是等急了的模样。
沈玉容见状,忙抬手朝车夫摆了摆手,随即提起裙摆小跑着朝马车跑去。
临近马车前,她小心翼翼的四处瞧了瞧,见并无旁人便抬脚瞪了上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车夫有些恐慌的眼神,和额间渗出的丝丝冷汗,开口道:“有劳你等”
车帘掀开的一瞬,她尚未说完的话瞬间卡在了喉间,竟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等她转身逃走,沈南音便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回车中,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际,揭下她面上的薄纱,阴恻恻的道:“二妹妹这是去哪儿啊?”
话音刚落,沈南音便不顾她的反抗吩咐红鲤拿了绳子来捆人。
沈玉容剧烈的挣扎着,可她双手尚未触碰到对面之人,便被一把擒住,刚抬起的脚也被沈南音用力踩了下去。
沈玉容气急了,挣扎的也越来越激烈,可面对有些身手的沈南音,她的挣扎完全没用,最终只能低吼出声:“你放开我!”
见她手中的绳子在自己身上来回缠绕着,沈玉容急道:“嫡姐这是做什么?!妹妹不过是出门透透气而已,你为何这般对我?”
“连御医都说了,我这病症需要经常出府透气方可痊愈,嫡姐这是想让妹妹病死吗?”
“你放开我!我要给父兄去信,让他们知晓你是如何欺辱我的!”
沈南音将她的手反剪到身后牢牢捆住,旋即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视着自己,压低声音道:
“好啊,妹妹只管给父兄写信,但别忘了告诉他们,你同二皇子有联系。”
“再告诉他们,你为了同二皇子传信,不惜倒了汤药,只为能让我请宫中御医来为你诊治。”
“明为替你诊脉,实则是为你和二皇子递消息。”
沈南音冷哼一声,继续开口:“妹妹以为,父兄知晓你的所作所为之后,会如何抉择?”
“待所有的事全都捅到宫里的时候,妹妹可知自己的结果是什么?”
纵使心底早已惊涛骇浪,沈玉容也依旧嘴硬道:“嫡姐可千万别血口喷人!”
“我同二皇子素不相识,更是连话都不曾说过一句,如何能与他有联系?”
“再者,我病重时,嫡姐可是在床边亲眼看着御医为我诊脉的,我如何能给他递消息?”
闻言,沈南音忽地笑了,含笑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旋即问道:“既是出府透气,为何不带下人?而是出府后租了一辆马车?”
“而且还穿了一身丫鬟衣裳?”
她说着,还不忘捏了捏沈玉容袄子的衣角,‘啧啧’两声才又道:“是姐姐给你做的衣裳还不够吗?”
“我,我不过是怕嫡姐不允许我出府,才穿成这般的。”沈玉容眸中含泪,像是委屈极了,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哭腔:
“自父兄离京之后,嫡姐便不许我去书院,让我整日都待在自己院中,你倒是能的裴贺宁的教导,可我呢?”
“再说了,嫡姐若平日不拘着我,我何须辛苦穿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