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一个翻转,便又递到了沈南音眼前。
苏雨落见状,霎时涨红了脸,她紧咬着唇瓣看向对面两人,不多时,眸中便氤氲起了一层湿意,眼尾更是泛着一丝薄红。
她身边的连翘见状,气不打一处来。
自幼便被阖府上下宠着长大的小姐,连府中的一众嫡子嫡女都不曾重言过一句,如何来了京城便要受这般大的气。
连翘怒瞪着裴贺宁,斥道:“这位公子,从女子手中夺走东西,怕是有些不妥。”
谁知,裴贺宁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她们,只紧紧盯着沈南音,沉声道:“既是大小姐喜欢之物,那便没有让予他人的道理。”
少女瞳孔一颤,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卷起,可终究没有接下那支玉簪。
下一瞬,裴贺宁又扭头看向苏雨落主仆二人,笑说:“凡事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不论是人还是物,先来者本就是占领了先机。”
“若事事都让于旁人,那还需要战争做什么?不都是要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而与对方抗衡吗?”
“即便是街边的小摊贩,也都会因为先到片刻而占了最优位置。”
“慢了便是慢了,不论如何,也不是要求别人相让的借口。”
眼瞧着苏雨落双眸渐渐变红,裴贺宁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冷然的笑来:“小姐若是想要此物,也不是不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位小姐既然想要发簪,又能拿出什么东西来,与大小姐换呢?”
此话一出,苏雨落顿时白了脸,她长这么大,从未被男子这般当众羞辱过。
即便是当今二皇子,都不曾对她重言重语过一句。
如今却被这么个不知身份是何的外男当众数落,苏雨落心底难免羞恼,看向沈南音的眼神也隐隐浮现一丝怨恨。
沈南音见状,刚想去拉裴贺宁衣袖的手又再次收回到了袖中,顿时没了劝架的心思。
连翘忙上前一步将人挡在身后,怒瞪着裴贺宁,厉声呵斥:“本以为京城皆是懂礼之人,没成想,竟会有你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身为男子,却能与女子相争,当真是没有一点肚量!”
此话一出,裴贺宁面上又阴沉了几分,薄唇也随之紧抿着。
眼瞧着两人就要争执起来,徐掌柜生怕他们将店中的客人吓跑,忙上前几步,打着圆场:
“几位客官,奴家不过是做点小本生意,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她说着,视线在几人身上流转一瞬,遂又赔着笑对苏雨落道:
“这位小姐若是也喜欢玉兰花样式的,不如将府中地址留下,待奴家过几日让人做好后亲自送小姐府上去,您意下如何?”
苏雨落早已被裴贺宁方才所言气红了双眸,只紧紧咬着下唇,始终不发一语,连眼神都不曾给过徐掌柜一个。
连翘睨了徐掌柜一眼,旋即冷笑出声:“我家小姐所住的地方,哪能是你一个市井妇人能打听的。”
话音刚落,徐掌柜面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只讪讪的嗫嚅着唇,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