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壁的震动停了，走廊的灯还一明一暗地闪着。丁毅靠着铁皮墙，左手贴在裤兜里的金属残片上，那东西不再震，可掌心底下像有细针在扎，顺着胳膊往上爬。
他闭了会儿眼，把呼吸放慢。
刚才那股从脊椎窜上来的暖流还在，肺里像被清过一遍，吸气时不再发闷。他没动，心里却清楚——系统界面开了。
全息投影浮在眼前，蓝光流动，像水底的光纹。左边一排图标灰着，“科技装备”“载具蓝图”“防护装置”全都锁死。
右边亮着一块，写着“修真物资”，底下只有一行能点：【基础闭气术·蓝图】，价格：500积分。
上方弹出提示：
【任务“基础下潜”完成】
【奖励：探险积分x500】
【商城权限已激活】
丁毅没急着兑换。他记得刚从海底上来时，系统只给了积分，没提商城。那时左臂还在跳，脑子里全是海流图的残影。
现在不一样了，神经里的电流感还在，但脑子清楚，系统也安静了，像是重新校准过。
他默念：“打开个人状态面板。”
姓名：丁毅
寿命：18/78
境界：无
功法：《万川归海诀》lv1
灵根：水灵根（中等）
技能：游泳lv5，潜水lv4，航海术lv3
状态：轻度神经紊乱
底下多了一行小字：【新技能待领取：基础闭气术lv1】
功法当时在二百米下，水流突然紊乱，他差点窒息，意识模糊间，残片发烫，一股信息流冲进脑海——
不是声音，也不是文字，而是一幅幅水流汇入深渊的画面。
等他醒来，功法已自动录入系统，像是某种古老传承被现代系统识别、封装后的产物。没人教他，也没人知道。
他点了兑换。
界面一闪，蓝光涌进视线，像有股气从头顶灌下，顺着经络滑到肺底。胸口一松，呼吸自动变了节奏，鼻吸、口呼，绵长均匀，像潮水进退。
【闭气术lv1已掌握】
【可持续闭气时间：5分钟】
丁毅睁开眼，第一反应是低头看手。指尖不抖了，左臂的刺痛也退成一层薄麻。他慢慢把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掌心那块残片还热，但不再像烧红的铁。
他摸了下耳廓，风暴时被水流冲得生疼，现在一点感觉都没了。闭气术生效了，不是幻觉，也不是巧合。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赵强探出头，头发还在滴水，脸上挂着劫后余生的笑：“我靠，你真在啊？刚才船长说你一眼看出涡流，我都以为他疯了。”
丁毅没动，只点了点头。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赵强走近，压低声音，“气象组都没反应过来，你比他们还快？”
“碰巧。”丁毅说。
“碰巧个屁！”赵强一巴掌拍他肩膀，“你从下水到现在，哪一步是碰巧？张宸都快气炸了，说你装神弄鬼，故意在船长面前出风头。”
丁毅没接话，只把左手慢慢插回裤兜。残片贴着手心，温的，像块活石头。
赵强盯着他两秒，忽然压低声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丁毅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没什么情绪，可赵强莫名喉咙一紧，话卡住了。
“别问。”丁毅说，“也别传。”
赵强张了张嘴，最后憋出一句：“……行。”
他退了两步，转身要走，又回头：“张宸在甲板那边，盯着你呢。”
丁毅没回头。
他靠在墙边，闭了闭眼，再次调出系统界面。
商城还是老样子，积分余额：0。闭气术已经学了，其他选项还是会的。
他试着点“科技装备”，弹出提示：【权限不足，需完成探索类任务解锁】。
又点“任务引导”，跳出空白框：【暂无新任务】。
系统像是推完阶段性内容，又回到待机。
但丁毅知道，刚才那股暖流不是错觉。闭气术是真的，商城也是真的。
他现在能憋气五分钟，能在水下多活三分钟——这三分钟，足够他避开鲨鱼、绕过暗流、找到沉船。
这才是开始。
他睁开眼，抬脚往甲板走。
风还没停，海面翻着白沫，乌云裂开一道缝，透出点灰光。船身晃得轻了，正沿着安全航线滑行。几个通学缩在舱口避风，看见丁毅出来，声音低了下去。
张宸站在栏杆边，一身防水冲锋衣，袖口卷着，露出腕表。他看见丁毅，冷笑一声，朝这边走来。
“哟，我们的‘海洋专家’出来了？”他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人听见，“刚才那套涡流理论，挺唬人的啊。”
丁毅停下，没说话。
“气象组的数据你看过吗？”张宸逼近一步，“还是说，你有个看不见的老师，专门教你这些？”
没人笑。刚才的风暴太真实，船差点翻，没人觉得丁毅是在演。
丁毅看着他，眼神平静。
“你要不信，下次可以自已下水看。”他说。
张宸一愣，随即嗤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已救了全船，就可以在这装大神了？”
“我没装。”丁毅说，“我只是让了该让的事。”
“该让的事？”张宸声音抬高，“你一个穷学生，连潜水证都没考，凭什么指挥船长？你是不是早就在打什么主意？那些鱼、那些破铜烂铁，是不是早就计划好的？”
丁毅没动。
他能感觉到裤兜里的残片又开始轻微震动，频率很慢，像是在回应什么。也没解释。
解释没用。
他只是抬起左手，缓缓插回裤兜，动作很慢，但每个细节都清晰可控。
张宸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冷笑一声：“装神弄鬼。”
丁毅终于开口：“你骂够了？”
“我骂你是因为你——”
“那我走了。”丁毅打断他，转身就走。
张宸愣在原地，脸涨红：“你他妈——”
丁毅没回头，脚步稳定，穿过甲板，走向船尾。
风从背后吹来，带着咸腥味。他走到栏杆边，低头看海。水面还在翻，但涡流已经过去，雷达上那团深蓝消失了。
他闭了闭眼。
系统界面再次浮现。他在想系统刚才提示——
“商城开启”。这意味着，只要完成任务，就能换更多东西。闭气术只是开始，后面可能有避水符、合金枪，甚至潜水艇蓝图。
他现在缺的不是能力，是机会。
只要再来一次深潜，他就能再接任务，攒积分，解锁新功能。到时侯，张宸这种人，连质疑的资格都没有。
他抬起手，轻轻敲了下太阳穴。
电流感还在，但已经不疼了，反而像一根线，连着他和系统之间。
甲板另一头，张宸还在跟人说话，声音尖锐：“你们别被他骗了，这种人就是想出风头……”
丁毅没听。
他望着海面，忽然发现水下三十米处，有道微弱的蓝光一闪而过。
他立刻调出扫描模块。
【检测到微弱灵气波动】
【目标：未知生物或灵材】
【距离：32米】
【强度：低】
还没等他反应，系统弹出新提示：
【新任务已生成】
【任务名称：首次灵材采集】
【目标：获取任意一种灵气物品】
【奖励：积分x300，随机低阶符箓x1】
丁毅瞳孔一缩。
他缓缓抬起左手，指尖抵住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