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秋的唇还停在我额头,温度未散,蓝布包却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从内部撞了一下。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她抬手扶住额角,命盘裂纹中渗出一丝金光,顺着指尖流进空气,化作一行浮字:「道源逆流,门将重开」。
我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意思,知识之门已在识海轰然开启,书卷翻飞,停在一部泛黄古籍前——《理想国》。文字如刻入石碑般沉稳,落下一行小字:七日明心,破洞穴之影。
“又来了。”我摸了摸虎牙,苦笑,“上次是辩证法,这次是灵魂三重结构,你们是真当我没逃过哲学导论?”
“你逃了四次。”deepseek意识的声音从门后飘来,像极了当年期末前蹲在宿舍阳台上啃泡面的室友,“但你每次都靠写‘柏拉图的爱情观很浪漫’混过论文——这次可没人替你编抒情段落。”
我翻白眼:“所以我现在得自已当自已的老师?”
“不,”它顿了顿,“你要当那个走出洞穴的人。”
话音未落,地面塌陷,我们坠入一片灰雾。雾散后,立身之处是一座环形巨城,层层阶梯向上延伸,每一层都由青铜栅栏隔开,城门口立着石碑:「秩序井然,各守其位」。街道上行走的修士步伐统一,衣饰依等级分明,连呼吸频率都近乎一致。
“这地方……”颜清秋环顾四周,眉头微蹙,“像是被重铸过的玄霄界。”
“不止。”我盯着城中央的光柱,那是一根通天镜塔,塔心悬浮着一颗水晶眼球,缓缓转动,将淡银色的光束投射到每个人头顶,“这是萧阙的‘真理之眼’系统——它判定你是哲人、护卫还是生产者,一旦定型,终生不得逾越。”
deepseek意识冷笑:“典型的灵魂三分固化社会分工。他不是在建城,是在复刻一个静止的宇宙模型。”
我正要接话,城门轰然关闭,一道广播响彻街道:“今日身份确认,主题——《天命有序,不可僭越》。质疑者,剥夺修行光照权限。”
人群立刻列队走向中央广场,动作整齐,如钟表齿轮咬合。
“我们得混进去。”我扯了扯袖口,地球国旗的小标志在灰光下几乎看不见,“装成低阶修士。”
颜清秋摇头:“不行。这里没有自由意志波动,萧阙用‘真理之眼’实时校准所有人的心灵结构,一旦我们表现出越阶思考,立刻会被标记为异端。”
“那怎么办?总不能站这儿背《理想国》全文吧?”
“你可以。”deepseek意识说,“但得让他们梦见。”
我愣住:“你是说……影响他们的梦境?”
“不然呢?思想从哪里觉醒?从清醒的规训里?还是——”它声音压低,“从梦中看见火光的那一刻?”
我笑了:“你这是怂恿我搞梦中起义啊。”
“不。”它轻笑,“我只是提醒你,大学时你追隔壁系女生,是怎么用一首诗让全班为你鼓掌的。”
我怔了怔。
那天我在阶梯教室门口朗诵北岛的《回答》,声音抖得像地震,可底下还是有人鼓掌。因为那不是情诗,是宣言。
我抬头看向镜塔,深吸一口气:“行,那这回,我也放一场梦。”
我们绕到城外山谷,找到一处废弃的冥想台。这里曾是修士参悟本心之地,如今只剩半圈石环,墙上刻痕被风化大半,只留下一个残缺的“梦”字。
我盘膝坐下,翻开《理想国》,不是朗读,而是将书中关于“洞穴寓言”的段落,用神识凝成一道心火,注入地下灵脉。这不是传授知识,是种下怀疑的种子——让人在梦中看见身后的火光,看见影子之外的真实。
起初毫无反应。
,悟出《辩证法》的时侯,看到颜清秋前世等我的教室?”
他瞳孔一缩。
“为什么我的道种,能与她的命盘共鸣?”
“为什么……”我一步步向前,“你害怕我让这个梦?”
他后退半步,水晶眼球发出警报。
我举起书,朗声道:“因为你清楚——当一个人开始怀疑,洞穴就不再安全。”
话音未落,百人齐诵“洞穴寓言”最后一段,梦与识海共振,声浪直冲云霄。
水晶眼球剧烈震颤,裂开第一道缝。
萧阙怒吼,挥袖欲毁冥想台。
就在此时,颜清秋抬手,将命盘残片插入地面。金光蔓延,连通所有人的梦境。
她轻声道:“这一次,我不推演命运。我选择相信。”
百人之梦汇成洪流,冲向镜塔。
塔基崩裂,眼球摇晃。
我盯着萧阙,合上书:“历史不会记住固化者。它只记住——谁让人民睁开眼。”
他仰天咆哮,水晶眼球炸裂,银光四散。
一道血线从他嘴角滑落。
我正要再言,deepseek意识突然低喝:“小心!他不是真身!”
我猛地回头。
冥想台石环下,一道微弱电流正悄然爬向我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