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离皇城,轱辘声在相对喧嚣的街道上显得不再突兀。李默靠坐在车厢内,闭目凝神,方才宫中的一幕幕以及宫门外那惊心动魄的发现,在脑海中反复交织、推演。
“禁军队正…神秘铜币…”他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枚冰凉之物,心绪难平。这发现非同小可。若那队正真与铜币背后势力有关,则意味着这股神秘力量可能已经渗透进了皇城禁军!这是何等骇人听闻之事?其目的又是什么?颠覆皇权?还是另有所图?
而皇帝那看似突如其来的“赐婚”之举,此刻想来,更是耐人寻味。是将李家彻底绑上皇室的战车?是试探李默乃至李龙渊的反应?还是…皇帝也察觉到了什么,试图通过联姻,将可能唯一能“以文制衡”各方势力的李默,更紧密地拉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至于二皇子轩辕镜那毫不掩饰的敌意,反而显得最为直接和“单纯”。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李默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感受到一种久违的紧迫感。这北寒京华,已成了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而他,这个明面上最不起眼的“废子”,却似乎正被无形的手推向风暴的中心。
马车回到镇国将军府。刚下车,早已等候在门口的秦锋便快步迎上,他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下李默全身,确认无恙后,才微微松了口气,抱拳低声道:“默少爷,您回来了。将军在书房等您。”
李默点点头,对于秦锋这种近乎本能的警惕和护卫姿态,他已渐渐习惯。此人虽来历有些神秘,但目前的忠诚和专业无可挑剔。
书房内,李龙渊负手而立,眉头紧锁,显然已提前得到了宫中的某些消息。
“父亲。”李默行礼。
“陛下召见,所为何事?”李龙渊转过身,目光沉凝。他虽然权势滔天,但皇宫大内毕竟不是将军府能完全掌控的地方,具体谈话内容,还需李默亲口证实。
李默将面圣经过,包括皇帝考校学问、问及文武之争、以及最后那石破天惊的“赐婚”试探,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关于禁军队正和铜币的发现,此事关系太大,他需要更多证据和思考。
李龙渊听完,沉默良久,脸色变幻不定。他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株古松,缓缓道:“陛下这是…要将我李家放在火上烤啊。”
“孩儿已婉言推拒,陛下也未强求,只说容后再议。”李默道。
“容后再议…”李龙渊冷哼一声,“君无戏言。这话既出了口,便如箭在弦上。默儿,你今日应对得极好,不卑不亢,既全了皇家颜面,也未让我李家立刻成为众矢之的。但此事,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地看着李默:“你可知,为何陛下会突然提起赐婚?又为何是七公主?”
李默沉吟道:“陛下似有以文制衡朝局之意。七公主…听闻颇得陛下宠爱?”
“岂止是宠爱。”李龙渊语气复杂,“轩辕明月那丫头,生母早逝,陛下怜其孤弱,几乎是由陛下亲自带在身边抚养长大的,聪慧灵秀,性子却…有些特别,不似寻常公主骄纵。陛下此举,心思难测。或许是真有爱才之心,或许…是更深的制衡。”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近来朝中,关于立储之争,暗流汹涌。太子体弱,二皇子势大,但陛下…似乎从未属意过二皇子。大皇子虽常年卧病,深居简出,但毕竟是嫡长子…”
李默心中一动。大皇子轩辕宇?这个名字在京华似乎很少被人提及,几乎像个透明人。
“父亲的意思是,陛下可能借赐婚,表明某种态度?或者,为将来铺路?”李默试探道。
“圣心难测。”李龙渊摇摇头,“但无论如何,我李家已不可避免地被卷入这旋涡最深之处。默儿,你日后行事,须更加谨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孩儿明白。”
“还有,”李龙渊目光落在李默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今日在宫中,可还遇到什么特别之事或人?”
李默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除了面圣,便是出来时遇到了二皇子、刘尚书等人,言语间多有试探。哦,临走时,还偶然遇到了追逐宠物的七公主殿下,并无深交。”
他将遇到七公主的事轻描淡写地带过。
李龙渊点点头,似乎并未起疑,只是嘱咐道:“皇家之人,心思叵测,纵是孩童,亦不可小觑。保持距离,方是上策。”
“是。”
从书房出来,李默回到自己的小院。秦锋如同沉默的影子,紧随其后,在院门外站定守卫。
李默关上房门,立刻从怀中取出那枚奇异铜币和那块冰凉铁石。他将两者放在一起,尝试用神意本源同时感应。
忽然,他惊讶地发现,当神意本源同时接触两者时,那冰凉铁石似乎微微震颤了一下,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与铜币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弱却奇特的共鸣!虽然一闪即逝,但绝非错觉!
“这铁石…果然不简单!”李默眼神一亮。孙毅从老家后山捡来的普通石头?绝无可能!这铁石必然与那铜币,或者说与铜币背后的势力,有着某种未知的联系!
他小心翼翼地将两样物品收好。孙毅…看来需要找个机会,再与他“偶遇”一次了。
翌日,国子监。
李默一如往常般上课、听讲,与同窗论学,仿佛昨日宫中的波澜从未发生。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有敬畏,有好奇,有嫉妒,也有来自刘瑾等人更加明显的敌意。
晌午休息时分,李默并未在学舍停留,而是信步来到了国子监后院的藏书楼。此地藏书浩如烟海,平日来的学子反而不多,较为清静。
他并非真来看书,而是想“偶遇”孙毅。据他观察,孙毅家境贫寒,午间常自带干粮,然后便泡在藏书楼中借阅典籍,以节省开销。
果然,在一排偏僻的书架后,找到了正捧着一本《矿产志》看得入神的孙毅。
“孙兄。”李默轻声招呼。
孙毅吓了一跳,见是李默,连忙放下书,有些手足无措:“李…李兄?您怎么来这了?”
“随便逛逛,觅得清净。”李默笑了笑,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矿产志》上,“孙兄对矿产感兴趣?”
孙毅脸一红,讷讷道:“没…就是随便看看。老家在山里,偶尔能见到些奇怪的石头,想查查是什么…”
李默心中一动,顺势道:“哦?说到奇怪石头,前日孙兄赠我的那块,握在手中甚是冰凉,夏日用来解暑确是佳品,我还未曾好好谢过孙兄。”
孙毅连忙摆手:“李兄客气了,不值钱的玩意…”
“不然,”李默状似随意地问道,“我倒是好奇,这般奇特的石头,孙兄老家后山多吗?不知具体产于何处?若有机会,我也想派人去寻些来。”
孙毅不疑有他,老实答道:“不多见的,我也是偶然在一次暴雨后,在山涧里捡到的,就那一块。老家在北部边境的黑山郡,离京华很远,那边山多,人都很穷…”
黑山郡?北部边境?李默记下这个地名。那里似乎与北境边军驻防区域有所重叠。
又闲聊了几句,李默确认孙毅确实对此石来历一无所知,便不再多问,以免引起对方疑惧。他鼓励了孙毅几句学问上的事,便告辞离开。
得到“黑山郡”这个线索,已是意外之喜。
下午的兵法课上,博士讲解的是周边局势。一幅巨大的北寒及其邻国地图悬挂在堂前。
李默凝神望去。北寒国位于大陆北方,北部是广袤荒凉的冰原和山脉,时有蛮族部落侵扰。西部则是强大的邻国——大炎王朝。
博士手持戒尺,点着地图,声音沉重:“…自我北寒立国以来,与大炎战和交替,然其亡我之心不死。近年来,大炎国力日盛,对我北寒更是步步紧逼,联合周边数个附庸小国,形成合围之势。其在经济、军事、乃至修炼资源上,对我进行全面打压封锁…”
李默仔细听着,结合前世记忆,立刻明白了这局势像什么——这分明是一个“大国崛起遭遇老牌霸主全面围堵”的剧本!北寒就像是那个奋力追赶的第二名,而大炎则是竭力维持霸权的第一名。
“…大炎皇室底蕴深厚,其护国宗派‘离火神教’实力强横,传闻有筑基后期大圆满的老祖坐镇,威慑四方。”博士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忌惮,“筑基修士,乃镇国神器,等闲不会出动,但其存在本身,便是最大的战略威慑。我北寒虽有玄天宗云渺真人等几位筑基老祖,但数量与底蕴,仍与大炎有差距…”
筑基修一人可灭一小国!李默瞬间领会了这个世界的顶层战略平衡。北寒有一两支“一人灭国”的存在,但大炎拥有更多、更老的“国之重器”以及更完善的“投送体系”(附庸国和高端战力)。
“…因此,当前之国策,乃是以稳为主,巩固边防,发展国力,广交与国,破其封锁。尔等需牢记,国之大事,在戎在祀,文武之道,皆服务于此大局…”博士最终总结道。
一堂课下来,李默对北寒所处的国际环境有了更宏观的认识。外部强敌环伺,内部暗流涌动,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放学时分,李默刚走出国子监大门,却见一辆装饰雅致却不失皇家气派的马车停在不远处。车帘掀开,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正是七公主轩辕明月。
她今日换了一身鹅黄色的宫装,更显灵动活泼,怀里依旧抱着那只雪白的宠物“雪球”。
“李默!”她远远地便招手,声音清脆,引得周围学子纷纷侧目,皆是惊讶不已。
李默心中苦笑,这位小公主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他只得上前几步,躬身行礼:“李默见过公主殿下。”
“哎呀,免礼免礼!”轩辕明月跳下马车,凑近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满是好奇,“我听说你昨天几句话,就把父皇和那几个老古板说得没脾气了?还拒绝了父皇的赐婚?你好大的胆子呀!”
她话语直接,毫无皇室公主的矜持与心机,倒像是个被宠坏了的、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邻家妹妹。
李默保持微笑,语气谦和:“公主殿下说笑了,陛下仁厚,只是与学生探讨学问而已。赐婚之事,实是学生不敢高攀。”
“哼,我才不信呢。”轩辕明月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宫里那些人说话,都是弯弯绕绕的,烦死了。还是你这里有意思。”她说着,竟很自然地将怀里的雪球往李默手里一塞,“喏,帮我抱一下,它好像很喜欢你。”
那雪白小兽一到李默怀中,果然又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手腕,发出咕噜声。
李默无奈,只得接过。入手柔软温热,这小兽似乎对他身上纯净的神意本源气息格外亲近。
周围投来的目光更加复杂了,尤其是刘瑾等人,眼神中的嫉妒几乎要喷出火来。
轩辕明月却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乎,自顾自地说道:“我听说你文采很好,还会讲很多有趣的故事?以后我要是闷了,就来找你玩,好不好?”
李默头皮微微发麻。被这位小公主缠上,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委婉道:“公主殿下,这于礼不合。且国子监乃求学之地…”
“规矩真多!”轩辕明月撇撇嘴,但眼珠一转,又笑道,“那这样,我以后也来国子监读书!反正父皇最疼我了,我去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李默:“…”
这位公主的思维,真是跳脱不羁。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却带着些许虚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明月,不可胡闹。国子监岂是你能随意来的地方?”
李默循声望去,只见又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帘掀开,露出一张苍白清瘦的面容。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眉目间与皇帝有几分相似,却毫无锐气,只有一种久病带来的柔弱与温和,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澈平静。
看到此人,轩辕明月吐了吐舌头,收敛了些许跳脱:“大哥,你怎么来了?”
大哥?李默心中一动。能被七公主称为大哥的,唯有那位深居简出的大皇子——轩辕宇!
他连忙躬身:“学生李默,见过大皇子殿下。”
轩辕宇的目光落在李默身上,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温和道:“李公子不必多礼。舍妹顽皮,叨扰公子了。”
他的声音温和有礼,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与二皇子轩辕镜的骄矜截然不同。
“殿下言重了。”李默应道。
轩辕宇又对轩辕明月道:“明月,父皇让你回宫了,不可在外久留。随我回去吧。”
轩辕明月似乎有些怕这位温和的大哥,虽不情愿,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从李默怀里抱回雪球,冲他眨眨眼:“那我先回去啦!下次再来找你玩!”说完,蹦蹦跳跳地上了自己的马车。
大皇子轩辕宇对李默微微颔首,算是告别,也放下了车帘。
两辆马车相继离去。
李默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目光深邃。
大皇子轩辕宇…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是巧合,还是有意?他看起来体弱多病,但那份平静温和之下,似乎隐藏着不同于外表的深沉。
还有那位七公主轩辕明月,天真烂漫,不谙世事般的热情,这究竟是她的本性,还是另一种形式的伪装?看到轩辕明月他总有一些若有若无的熟悉感,李默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复杂的感触。他摇了摇头,将纷乱的思绪压下。无论对方目的为何,自己唯有坚守本心,步步为营。
正准备登上自家马车,忽然,街角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虽然那人换了普通百姓的装束,低着头,但李默强大的神魂感知和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瞬间就认出了他——正是昨日在宫门外见到的那位腰间令牌刻有奇异符文的禁军队正!
他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国子监附近的街巷,意欲何为?
李默心中警兆顿生,面上却不动声色,对车夫老周道:“老周,我突然想起要买些笔墨,你在此稍候片刻。”
说完,他不等老周回应,便转身汇入人流,看似随意地向着那禁军队正消失的方向跟去。
神意本源悄然运转,他的感知提升到极致,如同最敏锐的猎犬,锁定着前方那个若隐若现的气息。
穿过几条热闹的街市,那人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后巷。李默远远站着,身形如同鬼魅,借助行人车辆掩饰,完美地融入环境。
只见那禁军队正在巷底一处毫不起眼的民居前停下,有节奏地叩了几下门。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他迅速闪身而入。
李默停在巷口一个卖杂货的摊贩前,假装挑选物品,神魂感知却紧紧锁定那间民居。
然而,那民居似乎布置了某种隔绝探查的简易阵法,他的感知无法深入,只能模糊感应到里面有不止一道气息,似乎在低声交谈什么。
他不敢靠得太近,以免打草惊蛇。
大约一炷香后,民居门再次打开。出来的却不止那禁军队正一人,还有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人!两人在门口迅速交换了一样东西,那黑衣人便压低斗笠,快步向巷子的另一个出口走去。
而那禁军队正则左右张望了一下,朝着来时的路返回。
李默瞬间做出决断——跟那个黑衣人!
此人气息更加隐晦,行动也更加诡秘,可能才是关键人物!
他放下手中的杂物,丢下几个铜钱,若无其事地转身,朝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那黑衣人极为警惕,专挑人少的小巷穿行,且不时突然停顿、回头观察,反跟踪能力极强。若非李默神魂强大,六感超凡,总能提前一步感知其意图并及时隐匿,恐怕早已被发现。
两人一前一后,在京华城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穿梭,渐渐靠近了城西的区域。这里的建筑明显变得低矮破旧,是三教九流混杂之地。
最终,那黑衣人闪身钻进了一间挂着“赌”字破旧招牌的门脸。
李默停在对面街角的阴影里,眉头微蹙。赌坊?这种地方鱼龙混杂,确实是隐藏行迹的好去处。
他略一思索,没有贸然进入,而是目光扫视,很快发现赌坊旁边有一家生意冷清的小茶馆。他走进茶馆,在临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目光看似随意地投向窗外,正好能将赌坊门口的情况尽收眼底。
时间一点点过去。茶馆里客人寥寥,伙计也无精打采。
李默耐心极好,一边看似发呆,一边默默运转神意本源修炼,同时留意着赌坊的动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赌坊里摇摇晃晃走出几个赌客,骂骂咧咧,显然输光了钱。又过了一会儿,那个戴斗笠的黑衣人也走了出来,他似乎赢了点钱,脚步轻快了些,警惕性也似乎放松了不少。
他走出赌坊,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然后朝着城西更偏僻的方向走去。
李默放下茶钱,悄然跟上。
这一次,黑衣人似乎目的地明确,不再绕弯,很快便来到了城西的乱葬岗附近。这里荒草丛生,坟茔遍地,荒凉阴森,罕有人至。
黑衣人走到一处半塌的荒坟后,再次警惕地四下张望。
李默早已提前隐匿在一块巨大的残碑之后,屏息凝神,连心跳都几乎停止。
确认无人后,那黑衣人竟然开始用手挖掘坟前的泥土!他动作很快,似乎早有准备,很快便挖出了一个小坑,然后将从怀中取出的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物件,迅速埋了进去,又将泥土回填,掩盖好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观察四周,然后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
李默没有立刻去动那埋藏之物。他又耐心等待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并用神魂感知反复探查周围,确认再无人监视埋伏之后,才如同轻烟般掠至那荒坟之后。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松软的泥土,很快便挖出了那个油布包裹。
包裹不大,入手有些分量。
李默将其拿起,迅速离开乱葬岗,来到一处更为隐蔽的废弃砖窑内,这才就着从窑顶破洞透下的微弱光线,小心地打开油布包。
里面是几封密信,以及…一小块暗紫色的、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晶石!
李默的目光首先被那晶石吸引!这晶石的能量波动,与他那枚奇异铜币、冰凉铁石,乃至沉星铁,都有着某种程度上的相似,却又更加精纯、诡异!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动,拿起那几封密信。信纸是一种特殊的韧性皮纸,上面的字迹是用某种密文书写,扭曲如蛇,他完全看不懂。
但在一封信件的角落,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印记——那是一个鸟类爪印的刺青图案!与昨日袭击他的那些鹰爪堂泼皮身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鹰爪堂!神秘铜币!禁军队正!密信!紫色晶石!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似乎串成了一条线!
虽然还不知其具体内容,但李默几乎可以肯定,他无意间撞破了一个巨大的阴谋!这个阴谋,牵扯到了皇宫禁军、地下帮会,以及那神秘未知的势力!
而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即将到来的巨大风暴!
他将密信和紫色晶石重新用油布包好,贴身藏匿。这些东西,至关重要,必须尽快交给父亲李龙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迅速清理掉所有痕迹,如同鬼魅般离开废弃砖窑,向着将军府的方向疾行而去。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京华城依旧喧嚣,但在这喧嚣之下,无尽的暗流正在汹涌奔腾。
李默知道,他挖出的,可能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