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臭小子也想卖三十两?你做梦呢!”
沈强被打得眼冒金星,索性摆烂:“打死我算了!”
打死是不可能的,刘妈妈当场要把沈强也给卖了,“都是一家人,卖谁不是卖啊,今日个必须把这个窟窿给老娘填好了!”
眼看要来真的了,沈强才真怕了,当场磕头求饶。
最终双方谈妥了,两个孩子四十两,剩下的十两一个月内还清,怕再挨巴掌沈强忙不迭的答应,赶紧签了卖身契,刘妈妈手脚麻利,当场派人去把沈禾的弟弟带回来。
沈强从地上爬起来后,眼珠还在滴溜溜转。
刘妈妈看在眼里,慢悠悠甩下一句:“一个月,不见银子,老娘亲手扒你骨头!”
回家后的沈强越想越不对,不是说慈安坊是侯府专门设立帮人的吗,怎么变讹人的呢?
自己不会被人做局了吧?
原本还想找机会去慈安坊找沈禾姐弟,要么拿点银子,要么直接把人拐了在卖一次。
谁知第二天一早,他家门口就开始蹿来几个生面孔。那人笑嘻嘻地凑上来,低声一句:“我家主子怕你跑了,让我们盯着。一个月后,要是没银子还——先把你卖到南风馆,放心,等得病了就再送你去挖矿,保你能值十两银子。”
沈强当场只觉头皮一紧,落荒而逃。
口头威胁也句罢了,可这帮人比狗皮膏药还黏。
他出门买个馒头,刚付钱转身,就从路边蹦出一个人,把他那一文钱当场抄走:“这是你欠我们的,先抵账。”
买个油条,半路有人伸手抢走:“有钱吃饭,不知道还钱啊?”
就这么两天下来,沈强连出门都得缩着脖子走,像个做贼的耗子。夜里翻来覆去睡不安稳,越想越怕——要真到了一个月后,不是南风馆就是矿山,他这半条老命还能剩哪去?
第三天夜黑风高,他再不敢耽搁,收拾了个破包袱,连夜猫似的溜出了城。
张氏得了消息,立刻找到了姚氏的院子。还没跨进门,就压不住笑声:“好消息,弟妹,好消息啊!”
姚氏放下手里的信,起身迎了两步:“怎么了?”
张氏把沈强连夜跑路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话音里都是畅快:“好了,这祸根算是拔掉了,沈禾姐弟以后总算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了。”
姚氏眼里闪过一丝轻松:“是啊。前几日老夫人不是还说要召些孩子去亲自教导吗?你说沈禾姐弟可不可以?”
张氏也点头:“年纪是大了点,但胜在心性坚韧又机灵,倒是能试试。”
她正要细聊,却见姚氏眉宇间还有挥不去的愁色,忍不住问:“你这是怎么了?昨夜没休息好?”
姚氏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信递过去:“这是魏夫人的来信——”
魏夫人——兵部尚书的夫人,林破晓未婚夫的亲娘。
几个月前去了淮北娘家,眼看年关将至,该是回京的时候了。
信是今早才送到的,薄薄一页,字也端端正正,看着挑不出错来,可张氏一行行看下去,眉头却皱得越来越深。
信中口气生疏得很,哪里像是要做结亲家的?就算是头一回打交道的陌生人,写信都比这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