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一切,萧羽站起身,不再看地上那些人一眼。
他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转身向外走去。
“记住,你们的时间,不多。”
冰冷的声音,留在了大厅之内。
影一对着身后的锦衣卫,做了一个手势。
数十名锦衣卫,如同潮水般,悄无声息地退去。
只有影一,和另外几名校尉留了下来。
他们走到卢承的尸体旁,一人拎起头颅,一人抬起尸身,动作麻利地,处理着现场。
仿佛那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块需要清理的垃圾。
厚重的大门,被重新关上。
大厅之内,再次陷入了死寂。
阳光,被隔绝在外。
只剩下昏暗的烛火,映照着一张张惨白、绝望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
“哇”的一声。
一个年轻的世家子弟,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与恐惧,直接崩溃,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哭声,像一个导火索。
压抑的啜泣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他们哭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运,更是那传承了千年,却在今日,被彻底碾碎的荣耀与尊严。
王珪缓缓地抬起头。
他看着满堂的狼藉,看着那摊刺目的血迹,看着周围那些失魂落魄的同类。
他的眼中,再无一丝神采,只剩下无尽的灰败。
他知道。
一个时代,结束了。
他们这些所谓的世家门阀,从今天起,将彻底沦为历史的尘埃。
而一个新的,由那个年轻人,用铁与血,一手缔造的恐怖时代,已经降临。
他慢慢地伸出手,看着自己那双因为恐惧和用力,依旧在不停颤抖的手。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输得,连反抗的念头,都再也生不出来。
东宫,丽正殿。
萧羽换下冕袍,穿上了一身寻常的黑色劲装。
他站在沙盘前,静静地看着上面标注出的,大唐周边的各个势力。
东有高句丽、新罗、百济。
北有东、西突厥,薛延陀。
西有吐谷浑、高昌。
解决了内部的世家门阀,他的目光,便要投向更远的地方。
郡县制,新税法,科举制。
这些,都需要海量的金钱和资源去推行。
而获取资源最快的方式,永远只有一个。
战争。
“殿下。”
秦琼和程咬金,大步走了进来。
他们刚刚从军营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凌厉的兵戈之气。
今日长安城内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已经听说了。
无论是承天门前的屠戮,还是王家府邸的镇压。
都让他们对这位太子殿下,愈发敬畏。
“事情,都办妥了?”萧羽没有回头,淡淡地问道。
“回殿下。”秦琼躬身道,“羽林卫、千牛卫,以及长安城周边所有驻军,都已经完成了初步整编。”
“所有校尉以上的军官,都换上了我们的人。”
“军中,若有不服者,皆已处理干净。”
他说“处理干净”四个字时,眼中闪过一抹煞气。
“很好。”萧羽点了点头。
枪杆子,必须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这是他前世就明白的道理。
“咬金。”他又看向程咬金。
“嘿嘿,殿下,您就放心吧!”程咬金拍着胸脯,瓮声瓮气地说道。
“俺老程已经放出话去了,从今天起,长安城里,谁敢再嚼舌根,非议殿下和朝政,俺就亲自带人,去把他家祖坟给刨了!”
“俺还让尉迟恭那黑炭头,带了一队人,专门盯着那些个言官御史。”
“谁敢上本弹劾您,出门就给他套上麻袋,打断他的狗腿!”
程咬金的办法,简单,粗暴,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