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三月,沐天波率两万兵马南下,首战黔西。
土司吴蔺自称“黔王”,聚兵拒命,驱逐官吏,劫掠边地。
沐天波并不急攻,断水断粮断盐道,一月后,城中溃乱,副将夜开城门,吴蔺被擒,斩首示众。
与此同时,抚慰使周炳南进驻滇西,巡访十余土司,除三家拒谈,其余皆愿归附。
他宴谈、送银、授冠带、许封号,软硬兼施,几日之间局面大稳。
李永昌则走访滇中,以地换印、以职易号,成功劝降十余小土司,许其世袭一代、户籍归国、子弟送质。
不到半年,已有八成土司签署“改土归流”文书,交出印信。
朝廷随即派流官接替,设州置县,统一征赋。
东林党又坐不住了,钱谦益上疏:“西南久蛮,强设县官,恐惹兵祸。”
刘宗周亦言:“改流非急务,扰而不稳。”
左光斗冷言:“贪官新设之地,必有鱼肉百姓之患。”
朱由检淡然一语:“若你们亲眼看过山中百姓如何被土司剥皮抽血,就不会讲这些风凉话。”
随即下旨:“所有新设州县,三年免赋,五年不调,十年一考,若贪污,连坐上官。”
嘉平三年春,云南贵州新设州县47处,收编旧土兵8000人,编为义勇营,由兵部节制。
一年内岁入增两成,边地秩序稳定,流民安居,屯田初成。
沐天波回京述职,朱由检设宴嘉奖,封其为“忠勇伯”,并道:“西南乱暂平。改流之策,当行且慎,不能复世袭之制。”
朝臣皆颔首,不再多言。
至此,大明版图上,又一块模糊地带被收归正轨,朱由检看着最新的滇黔地图,低声一句:“接下来,是西北了。”
还未等兵部回奏西北军情,宫中却先传来喜讯,昭仪陈圆圆诞下一子。
太医院确认母子安康,当即报呈御前。
朱由检御批:“赐名慈炯,拜为皇次子。封陈氏为德昭仪,赏金银绸缎三百匹,官户田地五十顷。”
后宫闻讯,人人称贺。
接着不过半月,又传来婕妤柳如是怀有身孕,皇后周氏亲自备膳问安,宫中上下皆喜。
乾清宫内,朱由检笑道:“儿孙满堂,是国之福,也是家之幸。”
魏忠贤在旁陪笑:“陛下圣德所致。”
然而高兴归高兴,朱由检却随即召内阁、礼部、太常寺、宗人府共同商议——
“皇子虽贵,然不可乱宫廷之规。凡成年之后,皆须出宫就藩,不得留京。”
礼部尚书贾岩不解:“陛下,前代规制虽有分藩,然多留庶子在京,以备不测。”
朱由检一锤定音:“正因如此,才有斗兄争弟之祸。朕不留火种,皇子自当各镇一方,为国守土。”
宗人府主事赶忙请旨:“那是否即刻修订宗室就藩章程?”
“准。”朱由检直接下令,“改章、修例、入册,今后皇子成年,十六岁即择地就藩。赐府、给兵、拨饷、建学,一切照亲王规制,不得拥兵私自扩张,不得干政,不得回京。”
文武百官多有惊讶,然谁也不敢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