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雄军在此!奉旨平叛!敢有反抗者,杀无赦!”
只见街道的另一头,一排排身穿黑色重甲、手持三眼火铳和斩马长刀的天雄军,如同黑色的潮水,排着整齐的队列,踏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地压了过来。
为首一员大将,身高八尺,面如重枣,手持一柄巨大的铁骨朵,正是奉命在苏杭一带清剿流寇的卢象升!
原来,在许显纯冲杀的时候,一名机灵的锦衣卫小旗,拼死冲出了重围,恰好遇到了奉旨前来苏州换防的卢象升部。
那些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暴徒,一看到天雄军那森然的军阵和冰冷的杀气,瞬间就慌了。他们是地痞流氓,是亡命之徒,打顺风仗可以,但面对真正的百战精锐,那股凶悍之气,立刻就泄了一半。
“前排,放!”
卢象升面无表情,只是将手中的铁骨朵,向前一指。
“砰!砰!砰!”
一排三眼火铳同时喷出了致命的火焰和铁砂。密集的弹丸,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就在人群中扫出了一片血肉模糊的真空地带。
不等硝烟散尽,卢象升再次下令。
“二排,进!长矛!刺!”
第二排的士兵立刻上前,一排排雪亮的长矛,如同移动的钢铁森林,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向前平推。
“噗!噗!噗!”
长矛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在训练有素、结阵而战的天雄军面前,暴徒们的反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们被一排排地刺倒,被后面的同伴踩踏,阵型瞬间崩溃。
“降者免死!”
卢象承的声音,如同天神的审判。
“哗啦啦”
残余的暴徒们,终于彻底崩溃了。他们扔掉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地,哭爹喊娘地求饶。
一场差点颠覆苏州城的血腥叛乱,在天雄军抵达后,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彻底镇压。
当晚,被查抄的文和号,灯火通明。
李邦华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账册和财物,激动得浑身发抖。
“五百三十二万两白银!光是现银,就有五百三十二万两!”他指着刚刚清点出来的一排排大木箱,声音都变了调,“还有这些地契、房契、店铺契约遍布江南各省!其价值,恐怕不下千万两!”
这个数字,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一个晋商在苏州的据点,竟然就藏着如此富可敌国的财富!
然而,更让他,也让刚刚包扎好伤口的卢象升感到震惊的,还在后头。
在文和号最深处的一间密室里,锦衣卫们发现了让他们毛骨悚ar然的东西。
那是一整套,铸钱的设备!
从熔炼铜料的炉子,到雕刻着“崇祯通宝”字样的钱模,再到一筐筐刚刚铸造出来,还带着热气的崭新铜钱,一应俱全!
这些私铸的铜钱,做得极为精致,乍一看,与官府发行的制钱,几乎一模一样。但如果仔细分辨,就会发现,它们的成色不足,重量也稍轻。
“私铸钱币!”卢象升拿起一枚铜钱,脸色铁青,“他们好大的狗胆!这已经不是图财了,这是要挖我大明的根啊!”
李邦华更是吓得浑身冰冷。他比武将更懂得这其中的凶险。
“一个国家的金融,就像一个人的血液。他们往里面掺假,就是等于在给整个大明下毒!长此以往,劣币驱逐良币,物价飞涨,民怨沸腾,国本动摇这比在战场上造反,还要恶毒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