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不用换,旗也不要落下来。”
“是。”
夜里,他才进营门。营门口的兵都没睡,披着甲坐在地上,眼睛像烙铁烧过一样发红。他们看见王承恩,站起身,沉默着举了一下手里的兵器。王承恩把手举到胸前,深深弯了一下腰。
“皇上说,照旧行。”
他只说了这四个字。营里的抽气声像风一样起了一片,又像风一样散了。
的在指挥将军,说那些只会数银子的在打断军队的腿。
“陛下。”王承恩从双岛回信,最后一段才写到袁崇焕,“此人心硬,且自信。臣以为,硬不可折,须先给他一条台阶;台阶不可高,须让他看得见规矩。兵在他手,人心在上。”
魏忠贤读这封信时,捻着胡须,眼神沉下去。他是老狐狸,一眼能看穿几层。他知道袁崇焕这一步厉害。杀毛文龙,是拔了东江镇一根毒刺;不进京,是把自己立在敌楼上,逼皇帝出城或逼朝臣上楼。上不上?一上就是陷阱,可是不上,那天下人看什么?
朱由检没有急。他先把朝会开了一次,没让人吵,他一个个点名问话。兵部说边务紧,需定一尊;礼部说礼不可废,诏不可拒;工部说船械不可停,海防不能断;户部说银两要紧,海税要紧;都察院说法当行,先问斩的名分必须清清楚楚。说到最后,他把手一挥。
“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