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魏忠贤和李若琏给朕叫来。记住，悄悄地去，从神武门的便门走，别惊动任何人。”
“喳。”
半个时辰后，东厂提督魏忠贤和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一前一后，神色肃穆地走进了乾清宫的暖阁。
“参见陛下。”两人齐齐跪下。
“起来吧，赐座。”朱由检指了指旁边的两个绣墩。
两人谢恩后，小心翼翼地坐下，连半个屁股都不敢坐实。他们都能感觉到，今天暖阁里的气氛，比数九寒冬还要冷。
朱由检没有绕圈子，直接将桌上的两份密报，分别推到二人面前。
“看看吧，这就是我大明的好臣子，好将军。”
李若琏看到的是许显纯的第二封密报，越看脸色越是苍白，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之前只是知道晋帮牵扯甚广，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连宣大总督这种级别的封疆大吏，都赫然在列！
而魏忠贤看到的，则是他安插在宣大总督府的一名探子，冒死传回的，关于王国祯、满桂、杨国柱三人歃血为盟，准备起兵清君侧的绝密情报。
魏忠贤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那双总是眯着的眼睛里，迸射出骇人的凶光。
“好！好一个清君侧！”魏忠贤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帮吃里扒外的狗东西！领着朝廷的粮饷，用着朝廷的兵器，不想着怎么去打建奴，反倒想着带兵来京城清君侧了！他们想清谁？不就是想清了老奴，好让他们的主子们，继续安安稳稳地挖空大明吗！”
“李若琏，”朱由检没有理会魏忠贤的暴怒，而是转向了锦衣卫指挥使，“现在，你明白朕之前让你全国布控的用意了吧？”
李若琏猛地站起身，再次跪倒在地，声音都在发颤：“臣明白了！臣罪该万死！是臣无能，让这些国贼在眼皮子底下勾结作乱，臣”
“行了，别动不动就下跪。朕现在要的不是请罪，是办法。王国祯他们既然敢动这个心思，就说明我们之前的动作，已经打到他们的痛处了。他们自己跳出来了，倒是省了朕不少事。”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从宣府、大同，一路划到了京城。
“他们在等，等一个时机。等京城里，有人给他们发信号。”朱由检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朕猜，这个时机，就是冬至。等到钱谦益那些人，在天坛闹起来，把京城的水搅浑，王国祯的大军，就会以靖难的名义，兵临城下。到那时，里应外合，好一出大戏啊。”
魏忠贤和李若琏听得通体生寒。他们这才意识到，皇帝从一开始，就不只是盯着朝堂，他布的局，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也深得多。
“陛下圣明！”两人异口同声，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敬畏。
“圣明谈不上，只是亏吃多了，总会长点记性。”朱由检淡淡地说，“现在，轮到我们出招了。”
就在紫禁城深处，一场针对边镇叛乱的雷霆反击正在秘密筹划之时，另一条消息，也悄悄地流入了京城的士大夫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