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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会所包厢
预订好的包厢里，红玫瑰铺成的地毯从门口延伸到沙发前，香槟塔泛着晶莹的光，天花板被红心气球挤得满满当当，连空气里都飘着甜得发腻的香气。
这是秦昼川为沈佳雯准备的求婚场地。
朋友们围在两人身边起哄，声音里满是艳羡，“佳雯，秦少为这求婚费了多少心思，你可别犹豫，不然我都怕他这大男人要红眼眶！”
“可不是嘛！为了帮你报仇，他特意去追余笙，还跟她领了假证，今天更是要当着她的面求婚、摊牌，就是要让她从云端摔进泥里！”
“秦少爱你爱到骨子里，我们都看在眼里！”
沈佳雯靠在秦昼川怀里，眼圈泛红，声音带着哽咽，“昼川，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秦昼川低头看着她，眼底满是旁人从未见过的温情，“嗯，我说过要娶你，就一定会做到。”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开口，“哎？余笙怎么还没来？”
“该不会是知道要被当众打脸，临阵脱逃了吧？”
秦昼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拿出手机，“我打给她。”
可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听筒里始终只有“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那股莫名的不安，像藤蔓一样缠上他的心脏。
“可能是堵车了吧，”沈佳雯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说，“我们再等等她。”
“好，再等半小时。”
秦昼川压下心头的异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可酒液的冰凉却压不住心口的燥热。
半小时一到，包厢门“咔嗒”一声被推开。
秦昼川猛地抬头，眼里还带着一丝期待，可门口站着的，只有个穿着快递服的陌生人。
“秦昼川先生吗？有您的快递。”
“我的快递？”秦昼川皱着眉接过，指尖碰到包裹时，竟觉出几分寒意，“谁寄的？”
快递员查了下手机，“寄件人是余女士。”
这话让秦昼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非要在这个时候寄快递？
旁边有人嘀咕：“余笙这是搞什么？关键时刻寄包裹，故意添乱吗？”
秦昼川没再多想，一把扯开包装。
可当他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透明容器里，装着未成形的胚胎，旁边还放着一张皱巴巴的滑胎同意书，签名处的“余笙”二字，刺眼得让他呼吸一滞。
“这这是什么？”有人失声尖叫。
秦昼川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容器里的胚胎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他从没想过，余笙竟然怀过他的孩子，
她不仅没告诉过他，还擅自打掉了，甚至把这东西寄到了他的求婚现场。
心脏像是被生生挖去一块，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连指尖都在泛白。
“假的！这肯定是假的！”沈佳雯声音尖锐，“一定是有人冒用余笙的名字恶作剧，她那么爱你，怎么可能打掉你的孩子。”
朋友们也跟着附和，“对啊秦少，余笙她爱你爱得那么疯狂，怎么会做这种事？”
“除非”，有个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迟疑，“她早就知道结婚证是假的，也知道你接近她是为了帮佳雯报复，甚至她还知道今天你要跟佳雯求婚，故意用这来报复你？”
这句话像惊雷，炸得秦昼川脑子一片空白。
他猛地想起余笙最后几次看他的眼神，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难道那时，她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我去找她！”秦昼川猛地推开沈佳雯，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
他必须找到余笙，问清楚这一切，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昼川。”沈佳雯追在后面喊，脸色又青又白，满是愤愤不平，
“她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要去找她？”
秦昼川没有回头，脚步踉跄地冲出了会所，连车门都差点没关上。
他驱车直奔医院，找到之前给余笙做检查的医生，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告诉我，余笙是不是怀过孕？”
医生查了记录，点头道，“是的，孕期12周，一周前她做了人工流产手术，当时她态度很坚决，没半点犹豫。”
“很坚决”秦昼川重复着这三个字，脸色彻底黑沉下来。
他怎么也无法接受。
余笙曾经拉着他的手，眼里闪着光说，“昼川，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给你生个孩子，一男一女最好，男孩叫秦沛霖，女孩叫秦默涵，你觉得好不好？”
那时她的憧憬那么真切，怎么会轻易就滑胎？还把胚胎寄给他。
这就是她对他假结婚的报复吗？
就在他失神时，手机突然响了，是手下打来的，“秦少，我们查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余小姐的下落，但查到她一周前就办理了销户手续。
身份证、银行卡、手机号全注销了，她是想彻底告别过去，用新身份生活。”
“销户”秦昼川的声音瞬间哑了，“她这是要让‘余笙’彻底消失？让我远找不到她？”
她怎么能这么决绝？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心口的沉痛像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他接近余笙，明明是为了报复，为了给沈佳雯报仇，可为什么得知她怀孕、得知她打掉孩子、得知她彻底消失时，他怎么会这么痛？
那种痛，比当年车祸失明时还要剧烈。
他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开始了第一次反思，之前他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