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在铺满石子的铁路上摇摇晃晃。
这人还挺会挑时候,专门趁着傅毅珩去中间车厢打热水,他就过来打招呼。
沈南乔微拧秀眉,略微有一丝烦躁:“同志,我们不熟,麻烦你不要站在我们车厢门口,回你自己的座位去。”
陆之寒其实早就已经上了火车,也早就见到了沈南乔。
之所以等到发车才来打招呼,主要还是怕傅毅珩把他丢下火车,所以故意伪装出自己没上火车的样子。
“南乔同志,这火车要开五天五夜,路上多无聊呀,咱们认识的说说话多好,你怎么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呢?”
陆之寒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沈南乔始终对他这么排斥,索性当面问了出来。
沈南乔没回答他问题的打算。
见陆之寒死皮赖脸的不肯走,脸色完全冷下来:
“警卫员,警卫员同志在吗?麻烦帮我把他赶走。”
话音落下,傅毅珩刚好已经打完热水回来,他快速走到沈南乔面前,手中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暖水壶,没来得及放下,先一步确认她的安全。
看沈南乔没什么事情,傅毅珩转身沉着脸:
“陆之寒,你再往前一步,我不会管你是不是外宾。”
陆之寒有满腔想要说的话憋在嗓子眼,最终在傅毅珩的威慑下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之后的一小时里,陆之寒有很多次想要上来和沈南乔搭话。
但傅毅珩始终寸步不离的守在沈南乔身边,不给陆之寒一丁点机会。
一直到天亮,他们关了门,戒备才暂时停住。
这一路上,搬东西吃东西全都交给傅毅珩。
他忙前忙后没个停歇,还要戒备着陆之寒,到现在松懈下来,他还从床铺底下掏出一个洗脸盆。
“来,我给你洗脚。”
傅毅珩将打好的热水倒入洗脸盆里,又帮沈南乔脱掉鞋袜,将她的脚浸泡在微烫的水中。
沈南乔本来也一直高度戒备着,微热的洗脚水让她精神放松下来,开始观察起他们睡觉的环境来。
由于傅老爷子坐的是特列,他们软铺比这个年代一般的卧铺还要好上两个等级。
软包里面除了一张一米二的床,还有一个供他们吃饭的桌子和两张板凳。
沈南乔一边泡脚一边把妹妹带来的烧饼拿出来,一口咬下去,油酥和面皮层层叠叠,酥脆又柔软,满嘴掉渣:
“爷爷不和我们一个软包,一会儿这些饼子咱们拿一半过去给他老人家吃。”
“好,一会儿我们两个一起过去。”傅毅珩始终防备着陆之寒:“这几天不管你要去做什么我都陪你,你不要落单。”
饼子好吃,就是有些干。
沈南乔被噎了一下,她赶忙拿起旁边的军用水壶喝了一口水进去,好半天才终于缓过来。
再抬起头,发现傅毅珩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虽然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她觉得这样私密的环境,周遭的山河树木一点点倒退,光影闪烁在他们彼此的脸上,很是暧昧。
傅毅珩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南乔,你在想什么?”
沈南乔可不好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说出来。
一天下来,陆之寒没有再上来打扰他们。
也不知道是彻底怕了傅毅珩,还是躲在某个角落里蓄势待发。
晚上八点夜幕降临,本来以为今晚在火车上的一夜会十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