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拆开文件袋的手,微微一顿。
傅忱继续说道。
“根据目前所有的证据链推断,你的亲生父母,很可能是和傅家一样,甚至比傅家根基更深的豪门。”
“你的父亲,极有可能是欧阳氏现在的当家人,欧阳成峰。”
欧阳成峰
这个名字沈清禾听过,是商业杂志上的常客。
“而你的母亲那一栏,”傅忱的声音压得更低,“分析结果指向的,正是欧阳成峰的妻子,那个书香世家温家的现任家主——温明慧。”
沈清禾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看着文件上那两张照片,一张是气度沉稳的中年男人,另一张是气质如兰、眉眼间带着疏离感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和那个叫温如玉的,是亲姐妹。
沈清禾的指尖冰凉,她抬起头,声音都有些发飘。
“你是说,我那个在孤儿院啃着冷馒头长大,一辈子都在为生计奔波的孤儿是这两个人的,亲生骨肉?”
这怎么可能?
沈清禾捏着那几张轻飘飘的纸,却觉得有千斤重。
荒诞,彻头彻尾的荒诞。
比她死而复生,变成另一个人还要荒诞。
原主是在财经杂志上气度不凡的欧阳成峰,和兰心慧质的温家家主温明慧的
亲生女儿?
开什么国际玩笑。
就在她脑中乱成一团浆糊时,一个尘封了十八年的记忆片段忽地涌了上来。
那也是一个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
她当时好像是为了给阿忱办入学体检手续,拉着阿忱在走廊里排队。
整个楼层都乱糟糟的,护士们行色匆匆,都在议论着病房里那位难产的贵妇人。
她记得,那个名字,就叫温明慧。
没过多久,一个形容枯槁、面色惨白的女人被人搀扶着,拦住了她的去路。
女人穿着昂贵的丝绸病号服,眼神却空洞得像一具行尸走肉,她死死地盯着沈清禾怀里的孩子,然后又看了一眼自己身后护士抱着的、同样小小的婴孩。
那个女人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几乎是在央求她。
“这孩子命苦,跟了我,她活不成。”
“求你,求你把她带走,带回你的孤儿院,给她一条活路”
当时她只当是又一个走投无路的母亲,看着那孩子瘦弱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将那女婴接了过来。
那个被她带回孤儿院的女婴,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
而后来铺天盖地的新闻,都在恭贺欧阳集团董事长喜得嫡孙,温家家主温明慧顺利诞下欧阳成峰的长子,母子平安。
长子
沈清禾的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
傅忱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眼底的担忧更甚。
他伸出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
“妈,这也只是根据现有的技术推断,”他将她从情绪的漩涡里拉出来,“基因溯源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六十,但要最终确认,还需要拿到他们直系的生物样本做对比。”
他其实没说,百分之六十,在没有其他近亲干扰的情况下,几乎已经可以锁定。
只是这个真相太残酷,他怕她一时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