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奶奶句句话都像软刀子,没指名道姓,却句句戳在蔷薇心上。她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脸上的血色也逐渐褪去,原本想跟舒弈说几句胡家的不是,瞬间被掐灭在肚子里。
舒弈也听出了奶奶的意思,脚步往舒禾那边挪了挪,跟蔷薇拉开半臂距离,语气平淡:“胡叔是个明事理的人,新月也单纯,误会已经解决了,以后别再提了。”
这话带着明显的疏离,蔷薇心里更不是滋味,却只能强挤出个笑脸:“我就是觉得新月姐太不容易了,没别的意思。”
“有这心思不如多琢磨琢磨歌舞团的事,”舒禾转头看她,嘴脸的笑意味深长,“快年底了,歌舞团肯定热闹,你刚进去,可得好好表现,别总把精力放在别人的家事上,免得落人口舌。”
蔷薇被她说得一噎,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对上舒禾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总觉得今天的舒家人跟以前不一样了,问题好像就出在舒禾身上。
一行人上了车,蔷薇发现连自己的位置都没有
“豆芽,我跟你挤挤吧?”
舒禾忙指了指自己受伤的手,“挤不了,我伤着呢。”
舒母跟舒奶奶说着话,头都没抬,压根没心思跟蔷薇客套。
舒父跟舒弈就更不必说了,俩大老爷们的。
“那我去村口等公交车吧。”
蔷薇怯怯地看了舒弈一眼,见他只点点头,她也没了法子。
汽车启动,舒奶奶还在跟舒母念叨:“老胡家这丫头命苦,好在老胡是个护闺女的,今天这事办得漂亮,以后咱们可得多疼疼这丫头,别让她在咱们家受委屈。”
“妈您放心,我心里有数,新月这孩子是个好的,跟舒弈也般配,既然误会解开了,以后我肯定把她当亲闺女待。”
舒弈握着方向盘,听着家人的话,嘴角也微微上扬。
蔷薇心里像堵了块石头,难受得厉害。
最后一眼,只见舒弈嘴角带着笑,眼神温柔
可这温柔却不是给她的,嫉妒像藤蔓一样在她心里疯长。
汽车的尾气渐渐消散在村口的尘土里,蔷薇站在原地,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秋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也带起她的衣角簌簌作响,可她却丝毫没觉得冷,只觉得心里像被火烧着,又闷又疼。
她想起第一次见舒弈时的场景——那时候她才十四岁,穿着哥哥新给买的碎花裙,在巷口不小心崴了脚,是来家里做客的舒弈扶了她一把。只一眼,惊为天人!
从那天起,她就觉得舒弈是她见过最好的男人,帅气、稳重、温柔、大方,还带着一身让人安心的正气。
她以为只要自己主动些,多在舒弈面前表现,总有一天能打动他。
她晓得舒弈有个未婚妻,可他一直拖着没结婚,明显就是不喜欢的。
直到两人婚事在即,直到她见到胡新月本人!
胡新月不仅生得漂亮,能力还相当强,结交下来发现她唯一的弊端好像就是家庭。
加彩礼拿捏舒家,让舒家帮忙的法子,是蔷薇给胡大婶娘暗示的。
让胡家族亲齐聚一堂施压,也是蔷薇给胡大婶娘透的底。
她说舒家人爱脸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定不能拒绝。再说,大家以后都是亲戚,能帮就该帮。
她能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帮胡家,就是为了搅黄这段婚事。
可万万没想到
“凭什么?”蔷薇又喃喃了一遍,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