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午夜给女尸化妆,我摸到她手腕下的勒痕,
刑警队长找上门时,
我盯着他警服扣错的纽扣慌了神。
——正文
第一章
午夜化妆间的异常
凌晨两点,殡仪馆化妆间的冷光灯亮得刺眼。我刚给前一位老人补完唇彩,冷藏柜的嗡鸣声里就传来林晓的脚步声,她抱着个银色尸袋,脸白得跟墙皮似的：晚晚,最后一个了,城西小区送来的,说是洗澡时意外摔死的。
我放下粉扑,伸手去解尸袋拉链：家属呢签了确认单没
在外面候着呢,男的,看着挺斯文,叫张诚,说是死者丈夫。林晓递过登记表,指尖还在抖,你小心点,我刚瞥了一眼,死者脸磕破了,挺吓人的。
我接过单子扫了眼,死者李娟,32岁,死因栏写着意外颅脑损伤。拉开尸袋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混着血腥味飘过来——正常,意外死亡的遗体多少带点外伤。我戴上手套,先给李娟整理凌乱的头发,指尖刚碰到她的手腕,就顿住了。
手腕内侧有一片淡紫色的印记,被人用粉底粗略盖过,但我拇指按下去时,能摸到皮下隐约的凸起,不是磕碰造成的淤青,更像勒痕。
晓晓,你过来一下。我抬头叫林晓,你看她手腕,这痕迹不对。
林晓凑过来,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像……像被绳子勒的可家属说是摔的啊,而且这粉底谁给涂的我们没接手前,遗体不该动的。
肯定是张诚弄的。我拿出卸妆棉,蘸了点专用卸妆水,轻轻擦过那片印记,淡紫色慢慢显出来,边缘整齐,中间还有细微的皮肤破损,你想,意外摔倒怎么会有这么规整的勒痕而且这位置,正好是能让人窒息的地方。
林晓倒抽口凉气：不是吧那我们……要不要报警
我没立刻回答,继续检查遗体。李娟的额头确实有个血肿,但伤口边缘很干净,不像摔倒时磕在浴室瓷砖上该有的不规则形状。更奇怪的是,她的指甲缝里卡着点浅灰色的纤维,我用镊子夹出来,放在证物袋里——这东西,不像是浴室里该有的。
必须报。我拿出手机,翻出存了半年的号码,那是上次协助警方处理火灾遗体时,刑侦队陆承泽队长留的。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那边传来低沉的男声,带着刚被吵醒的沙哑：哪位
陆队长,我是殡仪馆的苏晚。我盯着李娟手腕的勒痕,声音放轻,我现在在处理一具叫李娟的遗体,发现她的死因可能不是意外,有他杀嫌疑。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接着是起身的声音：地址发我,我二十分钟到。别让家属靠近遗体,保护好现场。
挂了电话,林晓凑过来,声音发颤：晚晚,你真要报警啊万一我们看错了,张诚找我们麻烦怎么办上次那个家属还说我们故意挑毛病要加钱呢。
看错了大不了道歉,可要是真看错了,李娟就白死了。我拿出消毒棉,小心地擦拭李娟额头的伤口,你看这伤口,边缘太整齐了,像是被钝器砸的,不是摔的。而且张诚刚才签字时,我看他右手食指有个新鲜的伤口,还在渗血,你说巧不巧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张诚推门进来,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苏小姐,我妻子……化妆好了吗我想再看看她。
我挡在遗体前,尽量让语气平静：张先生,还在处理,您再等十分钟吧。对了,刚才登记表上写着李女士是洗澡时摔的,她平时在家洗澡都会锁门吗
张诚眼神闪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会的,她比较注重隐私。那天我在书房工作,听见浴室传来响声,推门进去就看见她倒在地上了,头磕在浴缸边……他说着,声音哽咽了一下,抬手抹了抹眼睛。
我注意到他袖口沾着点浅灰色的毛絮,和李娟指甲缝里的纤维颜色一模一样。刚想再问,手机响了,是陆承泽发来的定位：我到门口了,出来接一下。
张先生,我去接个同事,您在这儿等一下。我转身往外走,林晓跟在我后面,小声说：他刚才哭的时候,眼睛都没红,太假了。
走出化妆间,走廊尽头站着个穿警服的男人,个子很高,肩宽腰窄,警帽拿在手里,黑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他看见我,快步走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苏晚带我去看遗体。
陆队长,这边。我引着他往化妆间走,眼角余光瞥见他警服第二颗纽扣扣错了,扣到了第三颗的位置——看来是真的急着过来,穿衣服都没注意。
进了化妆间,张诚看见陆承泽的警服,脸色瞬间变了,勉强挤出个笑：警察同志您怎么来了我妻子就是意外……
是不是意外,得看了才知道。陆承泽没理他,径直走到遗体旁,蹲下身,目光落在李娟的手腕上,这勒痕是你发现的
是。我递过刚才的证物袋,还有她指甲缝里的纤维,我怀疑是凶手衣服上的。另外,她额头的伤口看起来不像磕碰造成的,更像是钝器伤。
陆承泽接过证物袋,对着灯光看了看,又转头问张诚：张先生,你说你妻子是洗澡时摔的,那她洗澡前穿的衣服呢浴室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张诚的手开始抖,声音也有点发紧：衣服……衣服我扔了,沾了血,不吉利。浴室里没什么异常,就是地上有点滑。
扔了陆承泽挑眉,什么时候扔的扔在哪儿了
就……昨天下午,扔在小区门口的垃圾桶里了。张诚低头,不敢看陆承泽的眼睛。
我在旁边补充：张先生,我刚才看您袖口沾着浅灰色的毛絮,和李女士指甲缝里的纤维颜色一样,您能解释一下吗
张诚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地捂住袖口：这……这是我家沙发上的毛,我昨天整理沙发时沾到的,跟我妻子没关系！
是吗陆承泽站起身,逼近一步,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那你右手食指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也是整理沙发弄的
张诚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后退一步,撞到了旁边的化妆台,台上的粉盒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第二章
刑警队长的怀疑
粉盒碎掉的声音在安静的化妆间里格外刺耳。张诚的脸色比李娟的遗体还白,他盯着地上的粉渣,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
林晓在旁边吓得不敢出声,我扶了扶眼镜,继续说：张先生,李女士的遗体皮肤还很有弹性,尸斑集中在背部,说明她死亡时是仰卧姿势,而不是摔倒时的俯卧或侧卧。如果是洗澡时摔倒,尸斑位置不会这么规整。
陆承泽转头看我,眼神里多了点认可：你懂尸检
不算懂,就是做这行久了,见过的遗体多,知道点基本特征。我解释道,正常意外摔倒死亡的遗体,尸斑会因为摔倒时的姿势发生偏移,而且伤口周围会有挫伤带,但李女士的伤口边缘很干净,没有挫伤,更像是被人用平整的钝器砸的。
张诚突然激动起来,指着我喊：你胡说！你就是个化妆师,懂什么尸检你就是想讹我钱！我要投诉你！
张先生,冷静点。陆承泽拦住他,我们只是正常调查,如果你没问题,配合我们就行了。现在,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另外,我们需要去你家勘查现场。
我不去！我还要给我妻子办葬礼！张诚挣扎着,想往外走。
陆承泽的下属赵磊这时也赶来了,他穿着便服,一进门就按住了张诚：张先生,配合调查是你的义务,别逼我们动手。
张诚被赵磊按着,脸色铁青,嘴里还在念叨：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
陆承泽转头对我和林晓说：麻烦你们保护好遗体,后续可能还需要你们协助调查。苏晚,你刚才发现的纤维和勒痕,我们会拿去化验,有结果了我联系你。
好。我点头,看着他们把张诚带走,心里松了口气。
林晓拍着胸口,脸色还有点白：吓死我了,刚才张诚那样子,跟要吃人似的。晚晚,你说他真的是凶手吗
可能性很大。我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粉渣,他的话漏洞太多了,扔衣服的时间、伤口的解释、还有那纤维,都对不上。而且他刚才那么激动,明显是心虚了。
那你说,陆队长会不会觉得我们多管闲事啊林晓还是有点担心,毕竟我们只是化妆师,不是法医。
不会。我想起陆承泽刚才看我的眼神,挺认真的,他既然来调查,就说明他相信我们的判断。而且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就算他不相信,我们也得说出来。
收拾完,我继续给李娟化妆。她的脸其实长得很清秀,就是因为意外死亡,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我用最浅的粉底给她打底,小心地避开额头的伤口,又用淡粉色的唇膏给她涂了唇,尽量让她看起来平和一点。
李女士,你放心,我们会帮你找到真相的。我轻声说,像是在跟她承诺。
忙完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我和林晓锁了化妆间,准备回家。刚走出殡仪馆大门,就看见陆承泽的警车还停在门口,他靠在车旁抽烟,看见我们,把烟掐了。
苏晚,等一下。他走过来,递过来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另外,明天上午我会派法医过来给李娟做尸检,需要你配合指认一下发现的疑点。
好。我接过名片,指尖碰到他的手,有点凉。名片上的字很工整,陆承泽,刑侦支队队长,下面是电话号码。
今天谢谢你。他顿了顿,又说,你们做这行,挺不容易的。
我愣了一下,很少有人会跟我们说这种话。平时遇到的家属,要么是悲伤过度,要么是觉得我们晦气,还有的会挑三拣四,嫌我们化妆不够好,嫌收费太贵。
习惯了。我笑了笑,能帮到李女士,也不算白忙。
林晓在旁边捅了捅我,挤了个暧昧的眼神。我瞪了她一眼,跟陆承泽道别：陆队长,那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嗯,路上小心。陆承泽看着我们上车,才转身回到警车里。
回家的路上,林晓八卦道：晚晚,你觉不觉得陆队长对你有意思啊刚才他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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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瞎说。我脸有点热,他就是感谢我们提供线索,毕竟这案子要是破了,也是他的功劳。
切,我才没瞎说呢。林晓撇撇嘴,你没看见他刚才跟张诚说话时多凶,跟你说话时语气都软了。而且他还特意给你私人号码,明显是想跟你多联系嘛。
我没再跟她争,心里却有点乱。陆承泽确实长得很好看,刚才近距离看他,睫毛很长,眼睛很亮,就是表情太冷了点。不过想想也是,刑警队长,天天跟案子打交道,能不冷吗
回到家,奶奶还没睡,坐在客厅里等我。看见我回来,她赶紧起身：晚晚,饿不饿我给你留了粥,热一下就能吃。
奶奶,您怎么还没睡啊我走过去,抱住她的胳膊,跟您说了不用等我,我回来得晚。
你一个女孩子,半夜回来,我不放心。奶奶拉着我坐下,给我盛了碗粥,今天没遇到什么麻烦吧上次那个家属找你麻烦的事,我到现在还担心呢。
没有,今天挺好的。我喝了口粥,暖乎乎的,就是遇到个可能是他杀的案子,我报了警,警察还挺重视的。
奶奶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唉,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呢。晚晚,你做这行,可得注意安全,别让坏人盯上了。
我知道,奶奶,您放心吧。我笑着说,我跟您说,今天来的那个刑警队长,可厉害了,一眼就看出那个家属有问题。
奶奶笑了：那就好,有厉害的警察在,就能还死者一个公道。快喝粥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我点点头,快速喝完粥,洗漱完就去睡觉了。躺在床上,脑子里还在想李娟的案子,还有陆承泽扣错的那颗纽扣,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三章
法医的认可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准时到了殡仪馆。刚到化妆间,就看见陆承泽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那里,应该是法医。
苏晚,来了。陆承泽看见我,点了点头,指着旁边的法医介绍,这是陈法医,负责李娟的尸检。
陈法医,您好。我跟陈法医打招呼。
陈法医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有点白,戴着金丝眼镜,很儒雅：苏小姐,久仰大名。陆队长跟我说你很专业,发现了很多疑点,今天请你跟我详细说说。
您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我领着他们走到遗体旁,首先是手腕的勒痕,您看,边缘很整齐,而且位置在手腕内侧,正好是能压迫颈动脉的地方,造成窒息死亡。然后是额头的伤口,边缘干净,没有挫伤带,应该是被钝器击打造成的,不是意外摔倒。还有指甲缝里的纤维,我已经装在证物袋里了,昨天交给陆队长了。
陈法医仔细看了看李娟的手腕和额头,又用手摸了摸伤口,点点头：你说得很对。这勒痕确实是绳索造成的,而且力度很大,已经造成了皮下组织损伤。额头的伤口是钝器伤,凶器应该是平整的,比如烟灰缸、书本之类的。苏小姐,你能发现这些,很不简单啊。
谢谢陈法医认可。我有点不好意思,主要是做这行久了,对遗体的细微变化比较敏感。
陆承泽在旁边补充：昨天我们已经去张诚家勘查过了,在他家浴室的地漏里发现了少量血迹,经过化验,是李娟的。而且他家沙发上的毛絮,和李娟指甲缝里的纤维成分一致。另外,我们在小区垃圾桶里找到了张诚扔掉的衣服,上面有血迹,也是李娟的。
这么说,证据已经差不多了我问。
还差点。陆承泽皱了皱眉,张诚到现在还不认罪,说衣服上的血迹是他收拾李娟遗体时沾到的,沙发毛絮也是不小心沾到的。而且他说他右手的伤口是切水果时弄的,有邻居能作证。
切水果我想起张诚昨天的样子,他的伤口看起来像是被指甲抓的,不是切的。而且如果是切水果,伤口应该是横向的,他的伤口是纵向的,明显不对。
陈法医也点头：苏小姐说得对。切水果造成的伤口一般是横向的,而且边缘比较整齐,张诚的伤口是纵向的,边缘不整齐,更像是被人抓挠造成的。等会儿我尸检时,会重点检查李娟的指甲,看看有没有张诚的皮肤组织。
那就麻烦陈法医了。陆承泽说,如果能在李娟的指甲里找到张诚的皮肤组织,那他就没话说了。
这时,林晓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晚晚,张诚的姐姐来了,说要确认李娟的遗体,还要办火化手续。
他姐姐陆承泽挑眉,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
叫张敏,刚到,在会客室等着呢。林晓说。
走,去会会她。陆承泽对我和陈法医说,陈法医,您先忙,我去看看。
好。陈法医点点头,开始准备尸检工具。
我和陆承泽、林晓一起去了会客室。会客室里坐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红色外套,脸上没什么悲伤的表情,反而有点不耐烦。看见我们进来,她抬头看了一眼,问：你们是谁我弟弟呢我要见我弟媳的遗体。
我是刑侦支队的陆承泽,这位是殡仪馆的苏晚。陆承泽坐在她对面,张女士,你弟弟张诚现在在警局配合调查,关于你弟媳李娟的死因,我们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调查调查什么张敏皱起眉,我弟媳就是意外摔死的,有什么好调查的你们是不是故意刁难我弟弟
我们只是正常调查,没有刁难谁。陆承泽拿出笔记本,张女士,你最后一次见李娟是什么时候她和你弟弟的关系怎么样
last
week
（上星期）吧,我去他们家吃饭。张敏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他们关系挺好的啊,天天秀恩爱,谁知道她这么不小心,洗澡都能摔死。
是吗我想起昨天张诚的样子,可是我昨天给李娟化妆时,发现她手腕有勒痕,额头有钝器伤,不像是意外摔死的。而且你弟弟袖口沾着的毛絮,和李娟指甲缝里的纤维一致。
张敏的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那可能是我家沙发上的毛絮,我弟弟经常去我家,沾到很正常。至于勒痕,可能是她戴手链弄的,我弟媳喜欢戴手链。
她手上没有戴手链,而且勒痕很深,不是手链能造成的。我反驳道,还有,你弟弟说他右手的伤口是切水果弄的,但伤口是纵向的,更像是被人抓挠造成的。
张敏没话说了,沉默了半天,才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就是来确认遗体,办火化手续的。你们要是不让办,我就去投诉你们！
在尸检结果出来之前,不能办火化手续。陆承泽合上笔记本,张女士,如果你知道什么,最好早点说出来,对你弟弟也有好处。如果他真的没杀人,我们不会冤枉他。但如果他杀了人,你包庇他,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张敏的身体抖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话：我不管,我就要见我弟媳的遗体！
可以见,但不能碰,也不能拍照。陆承泽站起身,苏晚,你带张女士去看遗体吧,我去跟陈法医沟通一下。
好。我领着张敏往化妆间走,她一路上都没说话,脸色很难看。
到了化妆间,陈法医正在给李娟做尸检,看见我们进来,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张敏看见李娟的遗体,脸色瞬间白了,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张女士,这就是李娟的遗体。我指着遗体说,您确认一下。
张敏盯着李娟的脸,看了半天,才点头：是她……是我弟媳。
陈法医在旁边说：张女士,我刚才检查发现,李娟的指甲里有皮肤组织,已经取样了,很快就能化验出结果。如果是你弟弟的,那他就是凶手。
张敏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劝她忍的……
我和陈法医对视一眼,陆承泽这时也走了进来：张女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张敏哭着说：我弟媳早就跟我说过,我弟弟家暴她,还赌钱,欠了好多债。她想离婚,我劝她忍忍,说为了孩子……没想到……没想到他真的会杀了她……
孩子陆承泽抓住重点,他们有孩子
有个女儿,三岁了,现在在我妈家。张敏擦着眼泪,我弟媳昨天还跟我打电话,说她已经收集了我弟弟赌钱和家暴的证据,准备明天就去离婚……没想到今天就……
真相越来越清晰了。张诚因为赌钱欠了债,李娟要离婚,还要分财产,张诚怕她把证据交出去,就杀了她,伪造成意外。
第四章
凶手的认罪
张敏的证词成了关键。陆承泽立刻让人去张诚母亲家核实孩子的情况,同时加大了对张诚的审讯力度。
下午两点,陆承泽给我打电话,声音里带着点疲惫,但很清晰：苏晚,张诚认罪了。
我正在给一位老人化妆,听到这话,手里的眉笔顿了一下：真的他承认杀了李娟了
嗯。陆承泽说,他说他欠了五十多万赌债,李娟要离婚,还要把他赌钱和家暴的证据交给法院,让他净身出户。他急了,就跟李娟吵了起来,李娟抓了他的手,他就用绳子勒住了李娟的脖子,然后用烟灰缸砸了她的头,伪造成意外摔倒的样子。
那他姐姐张敏说的是真的他们有个女儿我问。
是真的,孩子现在在张诚母亲家,我们已经联系了李娟的父母,他们会过来接孩子。陆承泽说,陈法医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李娟指甲里的皮肤组织就是张诚的,跟他右手的伤口吻合。还有他衣服上的血迹、沙发上的毛絮,都能对上。
太好了,终于真相大白了。我松了口气,心里有点高兴,也有点难过。高兴的是李娟的冤屈得以昭雪,难过的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失去了母亲,父亲还成了凶手。
今天谢谢你和林晓。陆承泽的声音软了点,如果不是你们发现疑点,这案子可能就真的当成意外处理了。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说,对了,李娟的葬礼怎么办她的父母过来了吗
已经在路上了,明天到。葬礼的事,我们会跟他们商量,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们帮忙化妆。陆承泽说。
没问题,我们会尽力的。我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林晓凑过来：怎么样张诚认罪了
嗯,认了。我把刚才陆承泽说的话跟林晓说了一遍。
林晓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啊,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那个孩子也太可怜了。
是啊。我看着眼前的老人遗体,他是寿终正寝,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比李娟幸运多了,希望李娟的父母能好好照顾那个孩子,让她健康长大。
下午没什么事,我和林晓整理了一下化妆间的工具。快下班时,陆承泽又过来了,手里拿着个袋子。
苏晚,林晓,这是给你们的。他把袋子递给我们,一点心意,谢谢你们帮忙。
我打开袋子,里面是两盒巧克力,还有一张感谢卡。林晓笑着说：陆队长,您太客气了,我们就是做了该做的。
应该的。陆承泽看着我,李娟的父母明天到,我跟他们说了你们的情况,他们想当面谢谢你们。
不用了,我们就是尽了本职工作。我有点不好意思,而且我们做这行,也不图什么感谢,只要能帮到死者,就够了。
陆承泽点点头,没再坚持：那行,明天他们到了,我再跟他们说。对了,晚上有空吗我请你们吃饭,算是感谢。
林晓立刻推了我一把：有空有空！晚晚晚上没事！
我瞪了林晓一眼,她却装作没看见,还对陆承泽笑：陆队长,我们晚晚厨艺可好了,不过今天您请客,我们就不客气了。
陆承泽笑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眼睛弯起来,挺好看的：那好,晚上六点,我在殡仪馆门口等你们。
好嘞！林晓答应得飞快。
陆承泽走后,林晓兴奋地拉着我：晚晚,你看！我就说他对你有意思吧！还请我们吃饭呢！
就是正常的感谢,你别想多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期待。
下班回家,我换了件米白色的连衣裙,化了点淡妆。奶奶看见我,笑着说：晚晚,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要去约会啊
奶奶,不是约会,是跟同事还有一个警察去吃饭,感谢我们帮忙破了个案子。我有点脸红。
哦,是那个厉害的警察啊奶奶点点头,那挺好的,去呗,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知道了,奶奶。我拎着包,出门了。
到了殡仪馆门口,陆承泽已经在等了,他换了件黑色的衬衫,没穿警服,看起来更随和了。看见我,他眼睛亮了一下：来了。林晓呢
她在路上了,说有点事,让我们等她几分钟。我说。
好,那我们先上车等吧,外面有点风。陆承泽打开车门,让我先上车。
车里很干净,没有烟味,放着轻柔的音乐。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有点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承泽看出了我的紧张,主动找话题：你做这行多久了
三年了。我说,大学学的是殡葬服务专业,毕业就来了这里。
挺不容易的,这个专业很少有人选吧他问。
嗯,我们班就二十个人,毕业从事这行的就我和另外两个同学。我笑了笑,很多人觉得这行晦气,不愿意做。
其实这行很有意义。陆承泽看着我,能让死者有尊严地离开,给家属安慰,是积德的事。
我心里暖暖的,很少有人能理解我们这行的意义,陆承泽的话让我很感动：谢谢你能这么想。
我说的是实话。他笑了笑,我以前处理过很多死亡案件,见过很多遗体,有的因为各种原因面目全非,家属都认不出来了,你们能把他们修复好,让家属见最后一面,真的很重要。
正说着,林晓来了,她打开后座车门,坐了进来：不好意思,来晚了！我们去哪里吃饭啊
去前面那家私房菜吧,味道不错,也安静。陆承泽发动车子,往前面开去。
第五章
心动的信号
私房菜的环境很好,古色古香的,人不多,很安静。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递过菜单。
你们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陆承泽把菜单递给我和林晓。
林晓不客气地接过来,翻了几页：哇,这里的菜看起来都好好吃！晚晚,你想吃什么
我都行,你点吧。我笑着说,其实我有点心不在焉,总觉得陆承泽在看我。
林晓点了几个菜,又问陆承泽：陆队长,您喝酒吗
不了,一会儿还要开车,喝饮料吧。陆承泽说。
服务员很快把菜端了上来,味道确实不错。林晓吃得很开心,不停地跟我们说笑话,气氛很轻松。
吃到一半,林晓接了个电话,是她妈妈打来的,让她早点回家。挂了电话,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妈让我早点回去,我先撤了,你们慢慢吃。
这么快不再吃点陆承泽问。
不了不了,我妈催得紧。林晓站起身,对我挤了个眼神,晚晚,你跟陆队长慢慢聊,我先走了啊！
林晓走后,只剩下我和陆承泽两个人,气氛有点尴尬。我低头吃着菜,不敢看他。
你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吗陆承泽问。
没有,很好吃。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亮,像是有星星。
苏晚,他放下筷子,看着我,我觉得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孩。
我脸一下子红了,心跳也快了起来：我……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普通的化妆师。
不,你很勇敢,也很善良。他说,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可能会怕麻烦,不敢报警,但你没有。而且你对死者很尊重,这很难得。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我小声说,心里却很甜。
我以前对殡葬行业不太了解,通过这次的事,我觉得你们很伟大。他顿了顿,又说,我想……以后多了解了解你,可以吗
我愣住了,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神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我心里又紧张又开心,点了点头：好。
陆承泽笑了,眼睛弯起来,很好看：那太好了。以后有空,我可以约你出来吃饭吗
可以。我笑着说,心跳得更快了。
吃完饭,陆承泽送我回家。到了我家楼下,他下车给我打开车门：上去吧,注意安全。
嗯,你也路上小心。我看着他,今天谢谢你的饭。
不用谢,我很开心。他看着我,明天见。
明天见。我转身往楼上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他还站在车旁,看着我。我挥了挥手,他也挥了挥手。
回到家,奶奶还没睡,看见我回来,笑着问：回来了吃饭吃得怎么样那个警察人好不好
挺好的,他人很好。我坐在奶奶旁边,脸上还带着笑。
看你这样子,是对人家有意思吧奶奶笑着说,晚晚,奶奶不反对你谈恋爱,只要他人好,对你好,不管他是做什么的,奶奶都支持你。
奶奶,我知道。我靠在奶奶怀里,心里暖暖的,他是个好警察,很正直,也很理解我。
那就好。奶奶拍了拍我的背,早点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嗯。我站起身,洗漱完就去睡觉了。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陆承泽的样子,他的笑容,他说的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到了殡仪馆,李娟的父母已经到了,他们看起来很憔悴,眼睛红红的。陆承泽陪着他们,正在跟他们说话。
看见我过来,陆承泽对我点了点头,然后对李娟的父母说：叔叔阿姨,这就是苏晚,昨天就是她发现了李娟的疑点,帮我们破了案子。
李娟的母亲抓住我的手,眼泪掉了下来：苏小姐,谢谢你……谢谢你帮我们家娟娟找出真相,不然她就白死了……
阿姨,您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扶着她,李女士是个好女人,她不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
李娟的父亲叹了口气：都怪我们,没照顾好她。她早就跟我们说过张诚赌钱、家暴,我们让她离婚,她怕影响孩子,一直忍着……没想到……
叔叔阿姨,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你们要保重身体,还有孩子要照顾。陆承泽安慰道,张诚已经认罪了,法律会给李娟一个公道的。
是啊,叔叔阿姨,你们要好好的,不然李女士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我说。
李娟的父母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苏小姐,麻烦你帮我们家娟娟好好化妆,让她漂漂亮亮地走。
您放心,我会的。我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林晓一起给李娟化妆,尽量让她看起来平和、漂亮。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都是李娟的朋友和同事,他们都很伤心。
陆承泽也来了,他站在人群后面,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鼓励。我知道,有他在,我就不害怕。
葬礼结束后,李娟的父母又过来感谢我：苏小姐,谢谢你,娟娟走得很安详。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尽管说。
叔叔阿姨,不用谢,这是我的工作。我说,你们也要多保重,照顾好孩子。
他们点了点头,转身走了。陆承泽走过来,递给我一瓶水：辛苦了。
还好,不算累。我接过水,喝了一口,案子结了,李女士也安息了,挺好的。
嗯。陆承泽看着我,以后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我笑着说。
从那以后,陆承泽经常约我出来吃饭、看电影,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近。奶奶也很喜欢他,每次他来家里,奶奶都会做很多好吃的。
三个月后,陆承泽向我表白了,他在我家楼下,拿着一束向日葵,对我说：苏晚,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我知道你的工作很特殊,但我会一直支持你,尊重你,保护你。
我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我愿意。
他把花递给我,抱住了我,我靠在他怀里,觉得很温暖,很安心。我知道,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陪着我。
番外
温暖的日常
周末早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我还没睡醒,就感觉有人在轻轻摸我的头发。我睁开眼,看见陆承泽坐在床边,笑着看着我：懒猪,该起床了,今天还要去给王奶奶化妆呢。
再睡五分钟。我往被子里缩了缩,不想起床。
不行,王奶奶的家属十点就要来接遗体,我们得早点去准备。陆承泽把我从被子里拉出来,快点,我给你做了早餐,再不吃就凉了。
我没办法,只好起床洗漱。走到客厅,就闻到了早餐的香味,桌子上摆着煎蛋、牛奶和三明治。
哇,陆队长大人亲自做的早餐,太荣幸了。我笑着坐下,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味道很好。
好吃吗陆承泽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好吃,比外面卖的还好吃。我说,没想到你不仅会破案,还会做饭。
那当然,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他笑着说。
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去了殡仪馆。王奶奶是寿终正寝,享年88岁,她的儿女都很孝顺,希望能让她漂漂亮亮地走。
我给王奶奶化妆,陆承泽就在旁边看着,不说话,怕打扰我。我给王奶奶涂粉底、画眉毛、涂口红,尽量让她看起来平和、慈祥。
好了。我放下眉笔,看着王奶奶的遗体,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奶奶的儿女进来,看见王奶奶的样子,都很开心：苏小姐,谢谢你,我妈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很安详。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说。
他们跟王奶奶告别后,就带着遗体去了墓地。陆承泽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辛苦了。
不辛苦,能让王奶奶有尊严地离开,我很开心。我说。
我们去看看奶奶吧,她昨天还问起你呢。陆承泽说。
好啊,正好我也想奶奶了。我点点头。
我们买了些水果,去了奶奶家。奶奶看见我们,很高兴,拉着我们坐下,给我们倒茶。
晚晚,承泽,你们最近工作忙不忙别太累了。奶奶问。
不忙,挺好的。我说,奶奶,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药
挺好的,我每天都按时吃药,还去公园散步,身体好得很。奶奶笑着说,对了,承泽,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还等着抱重孙子呢。
我脸一下子红了,陆承泽笑着说：奶奶,我们打算明年结婚,到时候一定请您喝喜酒。
好,好,太好了。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我这就去给你们做午饭,你们喜欢吃什么
奶奶,不用麻烦了,我们出去吃吧。我说。
不麻烦,我都准备好了,你们坐着就行。奶奶说完,就去厨房做饭了。
我和陆承泽坐在客厅里,看着奶奶忙碌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陆承泽,我看着他,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问。
谢谢你理解我,支持我,还对我这么好。我说,以前我总觉得,做我们这行的,很难找到能理解自己的人,没想到会遇到你。
傻瓜,我喜欢你,就会喜欢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工作。他握住我的手,你的工作很有意义,我为你骄傲。
我靠在他怀里,心里满是幸福。我知道,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美好。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简单、平淡,却充满了爱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