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的契约:碎掉的诊断书与百万替身
暴雨是从午后开始下的,到了傍晚,已经成了瓢泼之势。魅影会所的水晶灯在雨幕里晃出模糊的光晕,苏晚缩在卡座角落,手指反复摩挲着诊断书边缘——那页印着胃腺癌IV期的纸页,被她的汗湿得发皱,像朵即将烂在泥里的花。
化疗加靶向,第一个疗程就得五万,后续保守估计……医生的话还钉在耳边,苏晚咬了咬下唇,尝到点铁锈味。她手机里只剩三千块,是这个月打三份工攒下的全部,给母亲买完降压药,连做次加强CT的钱都不够。
母亲卧在医院的病床上,昨天还拉着她的手笑:晚晚,等我好点,咱娘俩去江边看灯。可床头的催费单已经堆了三张,最上面那张红章刺眼:欠费7200元,明日停诊。
卡座的阴影被人挡住时,苏晚以为是服务生,没抬头,直到一份烫金封皮的文件啪地拍在桌上。她猛地抬头,撞进双深不见底的眼——男人穿炭灰色西装,袖口别着银质袖扣,指节上的戒指泛着冷光,是傅斯年。
这座城市的人都认识傅斯年。傅氏集团的掌权人,三十岁就把产业链铺到了海外,报纸上他永远皱着眉,像谁欠了他八百万。苏晚在餐厅打工时远远见过他一次,被一群人围着,连脚步声都带着压迫感。
苏小姐。他开口,声音比窗外的雨还冷,签了它。
文件翻开,第一行字刺得苏晚眼疼:情人契约,为期一年。下面列着条款:随叫随到,无条件服从,不得干涉其私生活,不得产生感情……最后一条是加粗的:甲方(傅斯年)支付乙方(苏晚)母亲全部治疗费,另付一百万补偿金。
苏晚的指尖抖了抖,纸页在她手下蜷成一团。傅先生,我……
你母亲在市一院302床,傅斯年打断她,从西装内袋摸出张黑卡,现在签,十分钟后,医院账户会收到五十万。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像在打量件商品,你长得像个人。
像谁话问出口,苏晚就后悔了。
傅斯年的喉结动了动,没答,只抬手看表:还有两分半。
雨砸在落地窗上,发出咚咚的响,像母亲病房里的心跳监护仪。苏晚看着文件末尾的签名栏,笔尖悬了很久,终于落下苏晚两个字——一笔一划,像是在剜自己的肉。
傅斯年拿起文件扫了眼,把黑卡推给她:明天九点,管家会去接你。傅家别墅的规矩,他会教你。说完转身就走,黑色的风衣扫过卡座边缘,没带起一丝留恋。
苏晚攥着那张能救命的黑卡,眼泪终于砸在诊断书上。胃里突然一阵绞痛,她弯下腰,疼得发颤——原来疼到极致时,连哭都发不出声音。
第二章
别墅囚笼:替身的伤痕与青梅的针
傅家别墅大得像座迷宫。管家老陈引着苏晚上楼时,大理石地面映出她的影子,瘦得像根晾在风里的柴。苏小姐,您住这间。老陈推开次卧门,语气客气却疏离,先生交代了,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出西院,不能进书房,不能碰三楼的房间。
三楼苏晚没敢问。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新的,丝绸床单,水晶吊灯,梳妆台上摆着她叫不出牌子的护肤品,可墙角的落地镜照出她身上洗得发白的T恤,怎么看都像偷闯进来的贼。
第一晚傅斯年没回。苏晚缩在沙发上坐了整夜,听着窗外的风声,总觉得这别墅像口冰棺材。天亮时老陈来送早餐,托盘里放着条藕粉色的裙子:先生说,今晚有晚宴,穿这个。
裙子是真丝的,贴在身上凉丝丝的。苏晚对着镜子系拉链时,摸到后腰上的旧疤——那是高中时为了给母亲凑手术费,在工地搬砖被钢筋划的。她对着疤愣了愣,突然想起傅斯年说的像个人,心口闷得发慌。
晚宴是在别墅的宴会厅办的。傅斯年回来时带着一身酒气,他站在楼梯口叫她:过来。
苏晚走过去,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它。抬头。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红,笑一个。
苏晚扯了扯嘴角,脸僵得像面具。胃又开始疼,她攥着裙摆,指尖泛白。
真像……傅斯年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她听不懂的恍惚,林溪……你怎么不笑了
林溪。这两个字像针,扎得苏晚眼眶一热。她猛地别开脸:傅先生,我不是……
闭嘴。傅斯年的眼神瞬间冷了,他松开手,指腹擦过她的唇,记住你的身份。你拿了我的钱,就得装得像点。
那晚他没碰她,只是坐在沙发上喝酒,一杯接一杯,喝到后半夜,突然把酒杯砸在地上。水晶碎片溅到苏晚脚边,她没敢躲,就那么站着,直到他挥挥手:滚回去。
日子就这么过着。傅斯年偶尔回来,有时是深夜,带着酒气,捏着她的脸叫林溪;有时是清晨,看都不看她,径直去书房。他从不碰她的头发,从不问她疼不疼,就像她是个会喘气的人偶。
白若溪就是这时候闯进来的。
那天苏晚在花园浇花,肚子饿得发虚——傅斯年昨晚回来时打翻了她的晚餐,老陈说先生没吩咐,不敢再做。白若溪穿着香奈儿的套装,踩着细高跟走到她面前,香水味呛得她咳了两声。
你就是苏晚白若溪挑眉,上下打量她,像在看只路边的猫,长得确实有几分像林溪姐姐,可惜啊,一身穷酸气。
苏晚没说话,继续浇花。
别装清高了。白若溪伸手拨掉她手里的水壶,水洒在她鞋上,你以为斯年哥真看得上你他不过是把你当替身。林溪姐姐回来那天,就是你滚蛋的时候。
水壶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苏晚抬起头,看着白若溪眼里的得意,突然笑了:白小姐说得对。我是替身,可我拿了傅先生的钱,就得守规矩。不像有些人,没签契约,倒总往别人家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碰瓷的。
白若溪的脸唰地红了。她扬手就要打过来,手腕却被人攥住——傅斯年站在廊下,脸色比冰还冷:谁让你动她的
斯年哥!白若溪的声音立刻软了,眼眶红了,我就是跟晚晚妹妹说说话,她凶我……
滚。傅斯年没看她,眼神落在苏晚被水打湿的裤脚上,眉头皱了皱。
白若溪咬着唇,狠狠瞪了苏晚一眼,扭着腰走了。
傅斯年走到苏晚面前,蹲下身看她的鞋——帆布鞋底被水泡得发胀。没吃饭他突然问。
苏晚愣了愣,点了点头。
他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过了会儿,端来碗面,放在石桌上。荷包蛋煎得焦脆,葱花撒得匀匀的。苏晚坐在石凳上吃面,热汤烫得眼眶发酸,偷偷抬眼,看见傅斯年站在廊下抽烟,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竟有了点烟火气。
可这烟火气没持续多久。深夜她起夜,听见书房传来傅斯年的声音,很低,带着压抑的疼:……林溪,我找到像你的人了……可她不是你……
苏晚站在走廊尽头,手指抠着墙皮,直到抠出个小坑。原来那碗面,也不是给她的。
第三章
怀孕惊雷:燕窝里的药与他的打掉
胃不疼的时候,日子能好过点。苏晚开始偷偷攒钱,傅斯年给的黑卡她没动,只把老陈每天给的零花钱存起来——虽然知道没用,可摸着钱包里的零钱,总觉得心里踏实。
变化是从那天早上开始的。她蹲在马桶边干呕,胃里空空的,却吐得撕心裂肺。老陈在门外问:苏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苏晚擦了擦嘴,心里却咯噔一下。她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中午她让老陈去买了验孕棒。拆包装时手抖得厉害,尿液滴在试纸上,两道红杠慢慢显出来,红得刺眼。
怀孕了。
苏晚坐在浴室的地板上,摸着自己的小腹。这里面有个小生命,是她和傅斯年的。她恨傅斯年,恨他把她当替身,恨他的冷漠,可这孩子是无辜的——是这冰冷别墅里,唯一属于她的东西。
傅斯年回来时,苏晚正坐在沙发上发呆,验孕棒被她压在坐垫下。他脱了西装扔给佣人,扯了扯领带:愣着干什么倒水。
苏晚站起来,端了杯温水递过去。他接过时,手指碰到她的,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怎么了他皱眉。
苏晚咬了咬唇,把验孕棒拿出来,放在他面前:傅先生,我……
傅斯年拿起验孕棒看了眼,脸色没变,只淡淡吐出两个字:打掉。
苏晚的血瞬间凉了。她看着他,声音发颤:这是你的孩子。
我不想要。他把验孕棒扔在茶几上,明天我让私人医生过来。
我不打!苏晚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指甲掐进他的西装,傅先生,我什么都听你的,契约到期我就走,可这孩子……我求你,让我留下他。
傅斯年甩开她的手,眼神冷得像刀:苏晚,别给脸不要脸。你是替身,没资格替我做决定。
我不是替身!苏晚突然喊出声,眼泪砸在茶几上,我是苏晚!就算我拿了你的钱,我也是个人!这孩子是我的命!
傅斯年愣住了。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看着她攥紧的拳头,心里莫名地烦。他想起那天在花园,她浇花时被阳光晒红的侧脸;想起她吃面条时,睫毛上沾的碎光。他别开脸:随便你。说完就进了书房。
苏晚瘫在沙发上,摸着小腹哭。她知道,他没同意,只是懒得跟她争。这孩子,得她自己护着。
从那天起,苏晚变得格外小心。她把验孕棒藏在枕头下,每天喝两碗老陈炖的鸡汤,晚上偷偷给孩子织小袜子——线是她拆了自己的旧毛衣弄的,针是从针线盒里找的。
白若溪又来了。这次她提着个保温桶,笑盈盈地走进来:晚晚妹妹,听说你身子不舒服,我特意炖了燕窝给你补补。
苏晚看着她,心里发慌。上回被傅斯年赶出去后,白若溪有半个月没来,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快喝吧。白若溪把保温桶塞到她手里,手指在桶沿碰了碰,这可是我托人从马来西亚带的血燕,补胎最好了。
燕窝炖得稠稠的,飘着股甜香。苏晚舀了一勺,刚要送到嘴边,突然闻到点极淡的苦杏仁味——她小时候跟外婆种过杏仁树,熟杏仁是香的,生杏仁的苦味她记得清楚。
她猛地把勺子放下:谢谢白小姐,我现在没胃口,等会儿再喝。
白若溪的笑僵了一下,又很快堆起来:那怎么行凉了就不好喝了。她伸手要喂她,来,姐姐喂你。
苏晚侧身躲开,保温桶啪地掉在地上,燕窝洒了一地。白若溪的脸瞬间沉了:苏晚,你什么意思我好心给你送燕窝,你就这么对我
我没什么意思。苏晚站起身,后退一步,只是突然不想喝了。
你是不是怀疑我下药白若溪提高了声音,眼里却闪过一丝慌乱,苏晚,你别太过分!斯年哥知道了,肯定不会饶你!
是吗傅斯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份文件,脸色阴沉,我倒想听听,你给她下了什么药。
白若溪吓得脸都白了:斯年哥,你听我解释,不是我……
老陈。傅斯年没理她,叫了声管家。
老陈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个小瓶子:先生,这是在白小姐带来的保温桶夹层里找到的,里面是米非司酮——流产药。
不!不是我的!白若溪尖叫着,是她陷害我!苏晚,是你陷害我!
傅斯年看都没看她,只对老陈说:把她送出去,以后别让她踏进傅家半步。
白若溪被佣人拉着往外走,她回头瞪着苏晚,眼神像淬了毒:苏晚!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客厅里终于安静了。傅斯年走到苏晚面前,看着地上的燕窝,眉头皱得很紧:没伤到吧
苏晚摇摇头,心里却暖不起来。他是在护孩子,还是怕她这个替身出了事,没人再像林溪
傅斯年蹲下身,捡起她掉在地上的毛线针和半截小袜子。蓝色的线歪歪扭扭的,针脚粗得能塞下手指。他捏着袜子看了很久,突然说:明天让佣人给你买新线。
第四章
林溪归来:病房里的误会与动了的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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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回来那天,天阴得厉害。
傅斯年早上出门时,破天荒摸了摸苏晚的头:乖乖在家。他的指尖带着点烟草味,苏晚愣了半天,摸着自己的头发,心跳得飞快。
可中午老陈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苏小姐,先生把林小姐接回来了!就在主卧!
苏晚手里的毛线针当地掉在地上。林溪。那个她当了快半年替身的女人,终于回来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上二楼,主卧的门虚掩着。她站在门外,听见里面传来傅斯年的声音,是她从没听过的温柔:慢点喝,别烫着。
斯年,谢谢你。是个女人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春风拂过湖面。
苏晚推开门。床上坐着个女人,穿件月白色的旗袍,头发挽成髻,露出纤细的脖颈。她长得确实和苏晚像,尤其是眼睛,都是杏眼,可她的眼里有光,像盛着星星,而苏晚的眼里,只有化不开的灰。
傅斯年正给她喂粥,勺子递到嘴边,小心翼翼的。看到苏晚,他的动作顿了顿,眉头皱了皱:谁让你上来的
林溪转过头,看到苏晚,笑了笑:你就是苏晚吧常听斯年提起你。她的笑容很软,没一点敌意。
苏晚没说话,只看着傅斯年。他放下粥碗,走过来要拉她:你先下去。
她就是林溪苏晚躲开他的手,声音抖得厉害,你接她回来,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了
苏晚,别胡闹。傅斯年的语气沉了下去。
我没胡闹!苏晚看着床上的林溪,看着傅斯年眼里的紧张,心口像被撕开个口子,你是不是要让我把孩子也打掉就像你当初说的那样
你胡说什么!傅斯年的脸沉得能滴出水。
我没胡说!苏晚的眼泪掉了下来,白若溪说得对,我就是个替身!她回来了,我就该滚了!
苏晚!
她没听他说完,转身就跑。肚子突然一阵坠痛,她踉跄了一下,扶住栏杆,疼得弯下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她摸了摸小腹,声音发颤:宝宝……别怕……
再次醒来时,人在医院。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傅斯年趴在床边,头发乱得像鸡窝,眼下有很重的青黑。
你醒了他猛地抬起头,眼里有红血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说你动了胎气,得住院观察。
苏晚别开脸,没理他。
对不起。他突然说,声音很低,林溪她……她生病了,很严重,我接她回来,是想照顾她。
跟我没关系。苏晚的声音冷得像冰。
傅斯年没再说话,只是坐在床边,给她削苹果。苹果皮削得很长,没断,可到最后,啪地掉在地上。他叹了口气,捡起苹果皮,扔进垃圾桶。
住院的第三天,白若溪竟然混了进来。她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个保温桶,走到床边:苏晚,我来给你送点汤。
我不喝。苏晚别过身。
你就不想知道林溪的事白若溪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得意,她根本不是生病,她是跟别的男人跑了,现在被甩了,才回来找斯年哥的!斯年哥为了她,连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管了,你还傻等着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
不信白若溪把保温桶放在桌上,今晚八点,你去顶楼露台看看,斯年哥会给她一个惊喜——据说要求婚呢。
晚上七点半,苏晚趁护士不在,偷偷溜出了病房。电梯到顶楼时,她的腿都是软的。露台上挂着彩灯,摆着玫瑰,傅斯年站在中间,手里拿着个丝绒盒子。
林溪站在他对面,穿着白色的长裙,笑靥如花。
苏晚站在阴影里,看着傅斯年单膝跪地,打开盒子——里面是枚钻戒,闪得刺眼。
林溪,嫁给我。他说。
林溪点了点头,伸出手。
苏晚觉得天旋地转,肚子又开始疼。她转身要跑,却撞进一个人怀里——是林溪的主治医生,张医生。
苏小姐你怎么在这张医生扶住她,你不该乱跑的,你的胎像还不稳。
张医生,苏晚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发颤,林溪……她是不是快好了
张医生愣了愣:好林小姐是晚期肺癌,最多还有三个月。傅先生求我别告诉她,怕她撑不住。他准备求婚,是想圆她的心愿——她年轻的时候,总说想嫁给傅先生。
苏晚的脑子嗡的一声。
张医生叹了口气:傅先生这半年,一边照顾林小姐,一边还要担心你。上次你说不打孩子,他偷偷托我查孕妇注意事项,查了厚厚一叠……
露台那边传来掌声。苏晚转过头,看见傅斯年把戒指戴在林溪手上,林溪靠在他怀里,肩膀微微耸动——是在哭。
肚子的疼越来越厉害,苏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五章
真相如刀:白若溪的疯魔与他的剖白
苏晚是被疼醒的。产房外传来傅斯年的声音,很急:医生!一定要保住她们母子!多少钱都没关系!
傅先生您别激动,产妇现在宫口开得不够,胎儿有缺氧迹象,可能需要剖腹产。
剖!现在就剖!
意识模糊间,苏晚被推进了手术室。麻醉针打进去时,她哭了——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傅斯年那句保住她们母子。他说的是她们,不是孩子。
再次醒来时,怀里多了个软软的小团子。护士抱着孩子给她看:是个男孩,六斤八两,很健康。
孩子闭着眼,皱着眉,像只小猴子。苏晚伸出手,碰了碰他的小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傅斯年走进来,手里拿着个保温桶。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坐下,不敢碰她,也不敢碰孩子,只看着她笑,笑得像个傻子:医生说你大出血,吓死我了。
苏晚没理他,低头哄孩子。
苏晚,他握住她的手,掌心全是汗,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我把你当替身,对你不好,让你受了好多委屈。可我……他顿了顿,声音发哑,我后来才发现,我看你的时候,想的是苏晚,不是林溪。
你第一次跟我顶嘴,说你不是替身的时候,我就慌了。我怕你走,怕你把孩子也带走。
白若溪说要给你下药那天,我其实在书房听见了。我故意不出来,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服软——可你没服,你站在那里,像只炸毛的小猫,我突然就觉得,我不能让你受委屈。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从他第一次注意到她蹲在花园里捡花瓣,到她偷偷织袜子时被针扎到手的皱眉,到她晕过去时他抱着她往医院跑,手都在抖。
林溪昨天走了。他突然说,声音低了下去,她走的时候很平静,说让我好好对你。
苏晚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孩子的脸上。
苏晚,傅斯年拿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了,我不敢求你立刻原谅我。但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用一辈子来补
病房门被推开,老陈走进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先生,这是您让我准备的。
傅斯年接过来,递给苏晚。是份股权转让书——傅氏集团30%的股份,转让给苏晚。
这是……苏晚愣住了。
以后你是傅家的女主人。傅斯年看着她的眼,认真地说,不是替身,不是情人,是傅太太。
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吵闹声。白若溪被保安拦着,像疯了一样尖叫:傅斯年!你不能娶她!她是个贱人!她是替身!
傅斯年的脸瞬间沉了。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冷冷地看着白若溪: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斯年哥!我是为了你好!白若溪挣扎着,她配不上你!只有我才配做傅太太!
你配傅斯年笑了,笑得很冷,你给孕妇下流产药,伪造证据挑拨离间,甚至买通护士想在手术台上动手脚——要不是我早有防备,你现在已经在牢里了。
白若溪的脸瞬间白了:你……你都知道了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当年林溪出国,是你骗她说我要娶你,逼得她走的。傅斯年的眼神像刀,白若溪,你太恶毒了。
警察很快来了。白若溪被带走时,还在尖叫:苏晚!我不会放过你的!
病房里终于安静了。傅斯年走回床边,握住苏晚的手:别让她影响心情。
苏晚看着他,突然笑了。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傅先生,以后不许再把我当替身了。
再也不了。傅斯年把她和孩子一起抱进怀里,声音软得像棉花,你是苏晚,是我孩子的妈,是我这辈子唯一想疼的人。
第六章
暖阳正好:婚纱与永不迟到的晴天
孩子满月那天,傅家办了场盛大的宴会。苏晚抱着孩子站在傅斯年身边,身上穿的是他特意请人定制的礼服——不是藕粉色,是她喜欢的鹅黄色,裙摆上绣着小小的太阳花。
傅斯年的母亲也来了。老太太以前不喜欢她,觉得她出身低,可那天拉着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好孩子,委屈你了。以后啊,这傅家就是你的家。
苏晚的母亲也来了。她的病好了大半,抱着外孙,眼泪掉了又笑:晚晚,你终于苦尽甘来了。
宴会中途,傅斯年把苏晚拉到花园里。月光落在他身上,他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单膝跪地:苏晚,上次在露台,我欠你一个求婚。现在,你愿意嫁给我吗
盒子里是枚钻戒,款式很简单,却闪得厉害。苏晚想起第一次见他时,那个冷得像冰的雨夜;想起在别墅里,他给她煮的那碗面;想起他在手术室外,声音发颤地说保住她们母子。
她伸出手,眼泪掉了下来:我愿意。
他把戒指戴在她手上,站起来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以后,有我在,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婚礼是在春天办的。苏晚穿着洁白的婚纱,傅斯年穿着笔挺的西装,孩子穿着小小的礼服,被傅斯年抱在怀里,抓着他的领带玩。
林溪的照片摆在观礼席最前排,相框里的她笑得温柔。苏晚走过去,轻轻摸了摸相框:谢谢你,林溪姐姐。
阳光洒在草坪上,暖融融的。傅斯年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在想什么
在想,苏晚靠在他怀里,看着远处嬉笑的宾客,看着怀里的孩子,以前总觉得天是灰的,现在才发现,晴天原来这么暖。
傅斯年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每一天,都是晴天。
胃偶尔还是会疼,但傅斯年总会记得给她带药;别墅的三楼打开了,里面不是林溪的东西,是傅斯年给她弄的画室,墙上挂着她画的全家福;孩子学会叫妈妈那天,傅斯年比谁都激动,抱着孩子转了好几个圈,差点把孩子摔了。
苏晚坐在画室里,看着窗外的阳光,手里拿着画笔。画纸上是个雨天,角落里缩着个瘦女孩,手里捏着张诊断书。但画的角落里,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悄悄把一把伞递过去。
傅斯年走进来,从身后抱住她:在画什么
在画我们第一次见面。苏晚笑着说。
那得改改。傅斯年拿起画笔,在男人的脸上画了个傻笑,那天我其实很慌,怕你不签,怕救不了你妈,怕……再也见不到你。
苏晚转过身,吻了吻他的唇。
窗外的阳光正好,孩子的笑声从花园里传来,暖得像化不开的糖。
原来有些迟到的晴天,只要等得到,就比什么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