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沾着水渍的排骨
林晚把最后一盘糖醋排骨端上桌时,客厅里的挂钟刚敲过七点。瓷砖上还沾着她拖地时没擦净的水渍,沾着拖鞋底,踩出几道淡痕——她顾不上擦,因为婆婆张桂兰已经在沙发上催了第三遍：晚晚啊,菜好了没磊磊今天加班,饿着肚子可不行。
好了妈,最后一个菜,您先让妞妞吃点圣女果垫垫。林晚擦了擦额角的汗,转身去厨房拿碗筷。开放式厨房的台面上,还堆着没洗的菜盆和砧板,洗洁精的泡沫在水里浮着,像她心里那些没说出口的委屈,漂着,却沉不下去。
妞妞是她的女儿,刚满四岁,正坐在小餐椅上,手里攥着半个没吃完的馒头,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奶奶。张桂兰没理妞妞,反而冲厨房喊：垫什么垫女孩子家少吃点零食,免得以后挑食。倒是你,这排骨炖得够不够烂磊磊最近胃不好,你得多上心。
林晚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结婚五年,她早该习惯张桂兰的双标。就像上周,妞妞吵着要个芭比娃娃,张桂兰当着邻居的面说女孩子玩那玩意儿没用,不如多学学做饭；可转头小叔子陈阳带回来个新款游戏机,张桂兰立马凑上去,笑着说男孩子就该玩这些,脑子才灵光。妞妞的小书包旧了,林晚想给她买个新的,张桂兰说还能背,别浪费钱；可她自己看中一件两千块的羊绒衫,转头就找林晚要了钱,理由是我一把年纪了,该享享清福。
这些事,林晚都忍了。她总觉得,一家人过日子,没必要太计较。可忍得多了,心里的刺就越长越多,尤其是每次看到妞妞把喜欢的玩具藏进衣柜最底层,就怕奶奶说没用时,她心里像被针扎似的,又疼又酸。
门开了,陈磊拎着公文包走进来,脸上带着疲惫。林晚赶紧迎上去,接过他的包挂在玄关,又递上拖鞋：累了吧快洗手吃饭,排骨刚炖好,我放了点山药,养胃。
陈磊嗯了一声,换鞋时瞥见地上的水渍,皱了皱眉：怎么又不擦干净万一滑倒了怎么办
刚拖完地就去炒菜了,想着吃完饭再擦……林晚的声音低了下去,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没了力气。
吃完饭你又该哄妞妞睡觉了,哪还有空做事能不能有点规划陈磊没再看她,径直走向沙发,张桂兰立刻递上剥好的橘子：磊磊辛苦了,快吃点水果。晚晚也是,做事毛毛躁躁的,要是我年轻时候,家里哪能这么乱地板擦得能照见人,饭菜端上桌时还冒着热气,哪像现在,到处都是水渍。
林晚没反驳,默默把碗筷摆好,又去叫妞妞：妞妞,过来吃饭啦,妈妈给你夹排骨。她夹了块带脆骨的排骨,剔掉骨头,才放进妞妞碗里。妞妞小口嚼着,眼睛亮晶晶的：妈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林晚笑了笑,可那笑容没到眼底——她自己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张桂兰就把盘子往陈磊那边推了推：磊磊,多吃点,你上班累。晚晚,你再给磊磊盛碗汤,汤里的山药都给磊磊留着。
饭桌上,张桂兰的话没停过。先是说楼下王阿姨的儿媳妇怀了二胎,昨天去做
B
超,说是个男孩,人家那肚子就是争气,不像有些人,生了个丫头就没动静了；又说陈阳最近没找到工作,天天在家待着,做哥哥的得多帮衬,一家人哪能看着他难都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最后绕到林晚身上,筷子在碗里戳了戳,慢悠悠地说：晚晚啊,你看妞妞都四岁了,政策也允许,你跟磊磊再生一个呗最好是个男孩,咱们家也能凑个『好』字,我出去跟人聊天也有面子。
林晚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轻声说：妈,我现在还在上班,妞妞也还小,再生的话,精力跟不上。她在一家小公司做行政,每个月工资四千五,不算多,但够自己和妞妞的日常开销,不用事事伸手向陈磊要——这是她结婚五年,仅剩的一点底气。
上班能有多大事女人家最重要的还是生孩子、顾家庭。张桂兰把一块排骨夹到陈磊碗里,眼睛却盯着林晚,磊磊,你说说她,是不是该再生一个你可是陈家的独苗,总得有个儿子传宗接代吧
陈磊嚼着排骨,含糊地说：妈说得对,晚晚,咱们再要个孩子吧,两个孩子热闹。妞妞也有个伴儿,多好。
那谁来带林晚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心里的委屈终于忍不住冒了头,妞妞现在放学要去托管班,我每天下班得先去接她,再赶回家做饭。周末还要带她去画画班,我已经够忙了。再生一个,我根本顾不过来。而且家里的开支……
开支有我呢,你操什么心陈磊放下筷子,眉头皱得更紧,带孩子的话,妈可以帮忙啊,妈退休了有的是时间。晚晚,你就别找借口了,妈也是为了咱们家好。
张桂兰立刻点头,拍着胸脯说：就是,我来带！你只管生,其他的不用你管。喂奶、换尿布,我都能来,你就安心上班。
林晚看着这母子俩一唱一和,心里凉了半截。她想起去年冬天,妞妞半夜发烧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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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小脸通红,哭着喊妈妈。她想叫陈磊一起去医院,陈磊翻了个身,说我第二天要开个重要的会,得养足精神,你自己带她去吧；她又去叫张桂兰,张桂兰说我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小孩子发烧很正常,吃点退烧药就好了。最后,她一个人抱着妞妞,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寒风里等了二十分钟的出租车。到了医院,排队挂号、抽血、取药,她抱着妞妞跑前跑后,直到天亮才回家。可回家后,陈磊已经上班了,张桂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连句累不累都没问,反而说早知道就不用去医院,白花钱。
现在说只管生,可真生了,那些半夜喂奶、孩子生病的苦,还不是得她一个人扛
我不同意。林晚放下勺子,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现在不想再生孩子。
张桂兰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筷子啪地拍在桌子上：林晚,你什么意思嫁到我们陈家,生个男孩传宗接代不是应该的吗你是不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还是外面有人了
我想好好过日子,但不是用牺牲我自己来换。林晚看着陈磊,眼里带着一丝期待——她希望陈磊能站在她这边,哪怕只是说一句别逼她,可陈磊只是皱着眉,让她别跟妈顶嘴。
体谅我体谅你们,谁体谅我林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一颗颗砸在桌子上,上次妞妞半夜吐了,我一个人抱着她去医院,你说你第二天要开会,不肯陪我；妈说她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我一个人在医院守到天亮,回来还要给你们做早饭,你们谁问过我一句累不累妞妞上次在幼儿园被小朋友欺负,我去跟老师沟通,回来你妈说『女孩子家太娇气不行,得让她自己扛』,你也跟着说『小孩子打闹很正常』。你们有没有想过,妞妞是我的女儿,我心疼啊！
客厅里静了下来,妞妞吓得眼圈红了,放下筷子,小声说：妈妈,你别哭,妞妞不惹你生气了。
张桂兰脸色难看,却还在嘴硬：林晚,你这是在翻旧账哪家媳妇不是这么过来的我当年生磊磊和陈阳,还不是自己带大的白天要下地干活,晚上还要喂奶,你现在有我帮衬,还不知足
帮衬您所谓的帮衬,就是每天坐在沙发上指挥我做这做那,然后跟邻居说我懒、说我不会生男孩林晚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拖出一道刺耳的声音,我受够了。陈磊,要么你跟你妈好好谈谈,以后别再催我生二胎,也别再对我和妞妞指手画脚；要么,咱们就别过了。
陈磊愣了一下,随即生气地说：林晚,你别无理取闹！为了这点小事就要离婚你是不是太任性了妞妞还这么小,你想让她没有爸爸吗
这不是小事。林晚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砸在陈磊心上,这是我的生活,我的身体,我不想再被你们安排。妞妞需要的是一个开心的妈妈,不是一个每天委屈流泪的妈妈。
那天晚上,林晚带着妞妞睡在了客房。客房很小,只有一张单人床,母女俩挤在一起,妞妞抱着她的脖子,小声问：妈妈,我们要跟爸爸分开吗
林晚摸了摸女儿的头,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是没想过离婚,可每次看到妞妞期待的眼神,想到自己一个人带孩子的艰难——房租、学费、生活费,还有旁人的闲言碎语,就又忍了下来。可这次,她不想再忍了——她不想让妞妞长大以后,觉得女人就该忍气吞声,就该为了家庭牺牲自己。她想让妞妞知道,女人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可以为自己活。
第二天早上,林晚没像往常一样做早饭。她起得很早,给妞妞穿好衣服,带她去小区门口的早餐店吃了豆浆油条。妞妞咬着油条,眼睛亮晶晶的：妈妈,以后我们都来这里吃好不好比家里的馒头好吃。
林晚心里一酸,点了点头：好,只要妞妞喜欢。
送妞妞去幼儿园后,她直接去了公司。行政部的工作很清闲,每天就是收发文件、打印资料、帮领导订机票,没什么技术含量,也没什么上升空间。以前她觉得这样挺好,能有更多时间照顾家庭,可现在她明白,没有经济独立,就没有话语权。她敲开了经理办公室的门,鼓起勇气说：王经理,我想申请转到业务部门。
王经理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晚晚,你在行政部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转业务业务部可比行政部累多了,要跑客户、写方案,经常加班。
我知道累,但我想试试。林晚握紧了拳头,我想多学东西,也想多赚点钱。
王经理看了她很久,最终点了点头：行,我给你个机会。业务部最近在招助理,你先去跟着李姐学,要是三个月内能签下一个客户,就正式转过去。
谢谢王经理！林晚激动地说,眼眶都红了——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争取,也是第一次觉得,未来有了盼头。
晚上回家,陈磊和张桂兰都没吃饭,客厅里冷冰冰的。张桂兰见她回来,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回来家里连口热饭都没有,你这个媳妇是怎么当的磊磊饿了一下午,你心里有没有这个家
林晚换了鞋,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语气平静：从今天起,我晚上可能会经常加班,做饭的事,要么你们自己做,要么点外卖。妞妞的晚饭我已经在幼儿园附近的餐厅订好了,每天放学我会去接她,不用你们操心。
你什么意思你想不管这个家了陈磊站起身,脸色铁青,林晚,你别以为昨天跟我闹,我就会妥协。生二胎的事,必须听妈的,没得商量。
生不生是我的事,你们管不着。林晚拿出手机,翻出一条微信记录——是昨天张桂兰发给她的,让她把结婚时的十万嫁妆拿出来,给陈阳还赌债。还有,昨天你妈说陈阳需要钱,让我把嫁妆拿出来给他还赌债我告诉你,不可能。那笔钱是我爸妈给我的,是他们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我要留着给妞妞做教育基金,谁也别想动。
张桂兰一听急了,站起来指着林晚的鼻子：那钱不就是给陈家的吗你嫁到我们家,你的东西就是我们家的！陈阳是磊磊的弟弟,他有困难,咱们能不帮你怎么这么小气是不是想把钱藏起来,以后离婚带走
那不是小气,是原则。林晚看着陈磊,眼神里带着失望,陈磊,你弟弟的赌债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他欠了两万,你让我从工资里拿出来给他还了；这次又欠了五万,你又想让我拿嫁妆填窟窿。你觉得我们有多少家底能给他填而且他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你不能一直惯着他,这样不是帮他,是害他。
陈磊的脸涨红了,像被人戳中了痛处：那是我弟弟！我不帮他谁帮他林晚,你能不能别这么斤斤计较不就是五万块吗咱们家又不是拿不出来。
咱们家林晚笑了,笑里带着自嘲,陈磊,你每个月工资多少八千块。房贷三千五,妞妞的幼儿园学费两千,生活费两千,你妈上个月买保健品花了一千五,还有你弟弟上次借的两万……这些钱里,我每个月的工资几乎都贴进去了,你呢你的工资除了自己买烟、买酒、跟朋友聚餐,还剩多少你有没有算过,这个家,到底是谁在撑着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记账本,这是她这几年一直记的,每一笔开支都清清楚楚：你看,这是上个月的开支。房贷
3500,妞妞学费
2000,生活费
2200（买菜、水电、燃气）,妈买保健品
1500,你买烟
500,朋友聚餐
800,陈阳借的
20000……总共
30500。我工资
4500,你工资
8000,加起来
12500,剩下的
18000,都是我从嫁妆里拿出来的。现在你跟我说『咱们家』
陈磊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哑口无言。张桂兰却抢过账本,翻了几页就扔在地上,账本摔在水渍上,溅起几滴水花：你记这些破账干什么是不是早就想跟磊磊离婚,好分财产林晚,我告诉你,你别想占便宜！这房子是磊磊婚前买的,跟你没关系！妞妞也是我们陈家的,你想带走,门都没有！
我没想分房子,我只要妞妞的抚养权,还有我自己的嫁妆。林晚弯腰捡起账本,用纸巾擦了擦上面的水渍,如果你们再逼我,那咱们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说完,她转身走进客房,关上了门。门外传来张桂兰的咒骂声和陈磊的叹气声,她靠在门上,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会有很多困难,可她必须走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妞妞。
第二章第一次跑客户的狼狈
转去业务部的第一个星期,林晚过得像个陀螺。每天早上,她要先送妞妞去幼儿园,然后赶去公司,跟着李姐学习写方案；中午别人休息,她在啃业务知识手册；下午跟着李姐跑客户,晚上还要留在公司整理资料,经常忙到十点多才能回家。
业务部的同事大多是年轻人,一开始对她这个空降的助理有些排挤。有次她打印方案,不小心把客户的名字打错了,同事小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林晚,你行不行啊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难怪之前在行政部待着。
林晚的脸涨红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马上重新打。
李姐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小张说：谁没犯过错晚晚是新手,多担待点。然后又对林晚说：没事,下次仔细点就好。做业务就是这样,细心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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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心里暖暖的,对李姐更感激了。李姐是业务部的老员工,做了五年业务,手上有不少客户资源。她教林晚怎么分析客户需求,怎么写方案,怎么跟客户沟通,还把自己的笔记借给林晚看。
做业务,最重要的不是能说会道,是真诚。李姐一边帮她修改方案,一边说,你得让客户觉得,你不是在推销产品,是在帮他解决问题。
林晚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她开始利用业余时间研究客户的行业,了解他们的痛点。有个做服装批发的客户,最近因为库存积压,资金周转困难。林晚查了很多资料,还去服装市场逛了两天,最后写了一份方案,建议客户通过直播带货清理库存,还帮他联系了几个本地的主播资源。
李姐看了方案,笑着说：不错啊晚晚,有想法。这个客户我跟了三个月都没拿下,你可以试试。
林晚又紧张又兴奋,提前一天把方案背得滚瓜烂熟,还对着镜子练习沟通技巧。可第二天见到客户时,她还是慌了。客户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话很直接：你们这方案我看了,没什么新意。直播带货谁不知道我试过,没效果。
林晚的手心全是汗,连忙说：王总,我知道您试过直播,但我看了您之前的直播,发现您选的主播跟您的客户群体不匹配。您做的是中低端服装,主要客户是三四线城市的宝妈,可您找的主播都是做高端美妆的,粉丝群体不一样,自然没效果。我联系的这几个主播,都是做母婴和平价服装的,粉丝精准,而且佣金比您之前找的低五个点……
她越说越顺,把自己做的调研一一讲给王总听。王总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打断她：你说的这些,有数据支撑吗
有！林晚连忙拿出平板电脑,打开自己做的表格,这是那几个主播最近一个月的销售数据,还有他们粉丝的年龄、地域分布。您看,这个叫『宝妈小雨』的主播,她的粉丝里有
60%
是三四线城市的宝妈,跟您的客户群体重合度很高。她上个月带了一款跟您类似的连衣裙,卖了三千多件……
王总看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行,我信你一次。先试一个月,要是效果好,咱们再签长期合同。
林晚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连忙说：谢谢王总！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从客户公司出来,她给李姐打了个电话,声音都在发抖：李姐,成了！王总同意跟我们合作了！
太好了晚晚！我就知道你能行！李姐的声音也很兴奋,晚上咱们部门聚餐,庆祝一下！
那天晚上的聚餐,林晚第一次感受到了工作带来的成就感。同事们不再排挤她,纷纷给她敬酒,说她厉害有潜力。小张还跟她道歉：林晚,之前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林晚笑着说：没事,都是同事,互相学习。
聚餐结束后,已经快十一点了。林晚打车回家,刚走到楼下,就看到陈磊站在单元门口。他手里夹着烟,地上已经扔了好几个烟蒂。
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陈磊的声音带着酒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跟同事聚餐。林晚拿出钥匙开门,你怎么在这
我等你。陈磊掐灭烟,跟在她身后走进电梯,妈今天又跟我闹,说你不孝顺,不肯生二胎,还不肯帮陈阳。晚晚,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别闹了好不好
电梯里的灯光很亮,照在陈磊脸上,林晚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她心里动了一下,可很快又想起了那些委屈的日子——他的妥协,从来都是因为他妈闹,不是因为心疼她。
没什么好谈的。林晚走出电梯,打开家门,我很累,想早点休息。
家里一片漆黑,张桂兰已经睡了。林晚换了鞋,刚想走进客房,陈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晚晚,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好,我会改的。你别跟我离婚,好不好妞妞不能没有爸爸。
他的手很用力,林晚疼得皱了皱眉：陈磊,你放开我。我已经决定了,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为什么陈磊的声音哽咽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么不值钱吗我知道你累,我以后会帮你做家务,会帮你带妞妞,会跟妈好好谈谈,不让她再逼你生二胎。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林晚看着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想起刚结婚的时候,陈磊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会给她买早餐,会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会跟她说以后我会好好对你。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了——他开始听他妈的话,开始忽视她的感受,开始觉得她的付出是理所当然。
太晚了。林晚轻轻推开他的手,陈磊,机会我给过你很多次,是你自己不珍惜。从你让我拿嫁妆给你弟弟还赌债,从你看着你妈欺负我和妞妞却不说话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已经完了。
她走进客房,关上了门。门外传来陈磊的叹气声,还有他轻轻的敲门声,可她没有再开门。她靠在门上,眼泪无声地流下来——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终于放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更忙了。她要跟进王总的项目,每天都要跟主播对接,还要帮王总整理销售数据。有次为了赶一份报表,她在公司加班到凌晨两点。走出公司大楼时,外面下起了小雨,冷风一吹,她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来,是李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李姐笑着说,上车,我送你。
谢谢李姐,不用麻烦您了,我打车就行。林晚说。
客气什么顺路。李姐打开车门,快上来,这么冷的天,别感冒了。
林晚只好上了车。车里很暖和,李姐递给她一杯热奶茶：刚在便利店买的,还热着。做业务就是这样,忙起来没日没夜的,你得照顾好自己。
嗯,谢谢李姐。林晚喝了一口奶茶,心里暖暖的。
对了,你家里的事,还好吗李姐突然问。林晚愣了一下,才想起上次跟李姐聊天,她提过一句跟婆家不合。
还行,慢慢解决吧。林晚说。
别太委屈自己。李姐叹了口气,我以前也跟你一样,为了家庭牺牲自己,可最后呢老公出轨,婆婆还怪我没本事留住男人。后来我离婚了,一个人带着儿子,拼了命做业务,现在不也挺好的女人啊,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林晚看着李姐,心里很感动。李姐比她大五岁,离婚三年,现在是业务部的主管,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儿子也很懂事。她一直以为李姐是天生的女强人,没想到她也有过这么难的日子。
李姐,您真厉害。林晚说。
厉害什么都是被逼出来的。李姐笑了,不过现在我觉得很幸福,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能给儿子好的生活,这就够了。晚晚,你也一样,只要你坚持下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那天晚上,林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李姐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她想起自己这几年的日子,像个陀螺一样围着家庭转,失去了自我,也没得到尊重。现在她终于明白,女人的幸福,从来不是靠别人给的,是靠自己争取的。
第二天早上,林晚刚到公司,就收到了王总的消息——直播效果很好,第一个星期就卖了两千多件库存,还吸引了不少新客户。王总说要跟她签长期合同,还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了她。
林晚高兴极了,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李姐。李姐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能行！王经理已经说了,等你签了这个长期合同,就正式给你转岗,还会给你涨工资。
真的吗谢谢李姐,谢谢王经理！林晚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没过多久,王总的长期合同就签下来了。林晚正式转到了业务部,工资也从四千五涨到了七千。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母,父母很开心,叮嘱她好好工作,照顾好自己和妞妞。
可张桂兰知道后,却更生气了。她觉得林晚翅膀硬了,更不听她的话了。有天林晚下班回家,发现自己的行李箱被扔在了门口,里面的衣服散落一地。
你这是干什么林晚皱着眉,捡起地上的衣服。
张桂兰从客厅走出来,双手叉腰：我让你走！你既然这么不想跟磊磊好好过,既然这么喜欢上班,那你就别住在这里！这是我们陈家的房子,你没资格住！
妈,你别太过分！陈磊从房间里走出来,想把行李箱搬进去,晚晚,你别跟妈一般见识,我把行李给你放回去。
你别碰！张桂兰推开陈磊,今天她必须走！要么她答应生二胎,拿嫁妆给陈阳还赌债；要么她就滚出去！磊磊,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别拦着！
陈磊看着张桂兰,又看着林晚,最终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林晚看着陈磊的样子,心里最后一丝期待也破灭了。她冷笑一声,弯腰收拾行李：走就走,这个家,我早就不想待了。
她把衣服一件件放进行李箱,妞妞站在旁边,吓得哭了：妈妈,我们要去哪里我不要离开家。
妞妞乖,我们去一个更好的地方。林晚抱起妞妞,擦干她的眼泪,那里没有奶奶的骂声,妈妈也不用每天委屈,妞妞可以有自己的小房间,好不好
妞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紧紧抱着林晚的脖子。
林晚拎着行李箱,抱着妞妞,转身走出了家门。走到楼下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这栋住了五年的房子,心里没有难过,只有解脱。
她打车去了附近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把妞妞哄睡着后,她坐在窗边,拿出手机,开始找房子。她打开租房软件,筛选了离公司和幼儿园都近的公寓,然后一个个打电话咨询。
第二天早上,她请假去看房子。看了第三套时,她就定下来了。公寓在十楼,面积不大,只有六十平米,两室一厅,但很干净,采光也很好。客厅有个阳台,能看到小区里的花园；妞妞的房间有个小窗户,阳光能照进来。房东是个和蔼的阿姨,听说她是单亲妈妈,还主动给她降了两百块房租。
姑娘,不容易吧房东阿姨笑着说,以后有什么困难,跟阿姨说,阿姨能帮就帮。
林晚心里暖暖的,连忙说：谢谢阿姨。
签了租房合同后,林晚就开始搬家。她没告诉陈磊和张桂兰,只叫了几个朋友帮忙。朋友们知道她的情况,都很支持她,还帮她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搬完家的那天晚上,妞妞站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兴奋地跳来跳去：妈妈,这里好漂亮！我有自己的小床啦！
林晚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满是幸福。她给妞妞铺好床单,又给她买了一个小熊玩偶：以后这就是妞妞的房间了,妞妞可以把喜欢的玩具都放在这里,不用再藏起来了。
妞妞抱着小熊玩偶,用力点头：嗯！妈妈,我好喜欢这里！
那天晚上,妞妞睡得很香,嘴角还带着笑。林晚坐在客厅里,看着这个小小的家,心里很踏实。虽然这个家不大,也不豪华,但这是属于她和妞妞的家,没有争吵,没有委屈,只有温暖和幸福。
第三章婆婆的杀手锏
林晚搬出去后,陈磊和张桂兰的日子彻底乱了。张桂兰没人指挥,每天只能自己做饭、打扫卫生,累得腰酸背痛。以前她从来没做过家务,做饭要么糊要么淡,打扫卫生也只是随便擦擦,家里到处都是灰尘。陈磊下班回家,看不到热饭热菜,只能点外卖；衣服没人洗,堆在洗衣机里,都快发霉了。
张桂兰心里气不过,觉得是林晚毁了她的生活。她开始给林晚打电话,要么骂她不孝狠心,要么哭着让她回去。林晚一开始还接电话,跟她解释几句,可后来发现张桂兰根本听不进去,就干脆把她的号码拉黑了。
张桂兰见林晚不接电话,就开始去幼儿园堵她。有天林晚去接妞妞,刚走到幼儿园门口,就看到张桂兰站在那里。她连忙把妞妞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张桂兰：你想干什么
晚晚,妈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去吧。张桂兰走过来,想拉林晚的手,以前是妈不对,不该逼你生二胎,不该让你拿嫁妆给陈阳。你回来,咱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磊磊也很想你和妞妞。
林晚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妈,我已经搬出来了,也不想再回去了。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别再来打扰我们。
你不回去张桂兰的脸立刻变了,声音也提高了,林晚,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搬出去就没事了妞妞是我们陈家的孙女,你想带走,门都没有！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去你公司闹,让你没工作！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的媳妇,是个狠心的妈！
周围的家长都看了过来,指指点点。妞妞吓得躲在林晚怀里,小声哭了起来：妈妈,我怕。
林晚握紧了妞妞的手,强压着心里的怒火：你别在这里闹,影响不好。妞妞是我的女儿,我有权利带走她。你要是再闹,我就报警了。
你报警啊！我怕你不成张桂兰索性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了起来,大家快来看啊！这个狠心的媳妇,不孝顺公婆,不管老公,还把孙女带走,不让我们见！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都对着林晚指指点点。有人说：这媳妇怎么这样啊再怎么说也是长辈,怎么能这么对婆婆还有人说：是啊,孩子是婆家的,怎么能说带走就带走
林晚的脸涨红了,又气又委屈。她想跟大家解释,可张桂兰哭得更大声了,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在这时,妞妞突然从林晚怀里探出头,大声说：奶奶骗人！奶奶每天都骂妈妈,还不让妈妈给我买玩具！妈妈没有不孝顺,是奶奶不好！
妞妞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张桂兰愣了一下,没想到妞妞会这么说,连忙站起来,想捂住妞妞的嘴：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我没有胡说！妞妞躲在林晚怀里,大声说,上次我发烧,妈妈一个人带我去医院,爸爸和奶奶都不去！奶奶还说妈妈浪费钱！
周围的人听了,看向张桂兰的眼神变了。有人小声说：原来是这样啊,这婆婆也太过分了。还有人说：孩子不会说谎,看来是这婆婆不对。
张桂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再也哭不出来了。她瞪了林晚一眼,转身就走了。
林晚松了一口气,抱着妞妞,轻声说：妞妞,谢谢你。
妞妞擦了擦眼泪,说：妈妈,我不想让别人说你不好。
林晚心里一暖,亲了亲妞妞的额头：咱们回家,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番茄炒蛋。
可张桂兰并没有就此罢休。第二天早上,林晚刚到公司,就看到张桂兰堵在公司门口。她手里拿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林晚不孝公婆,抛夫弃女,天理难容。
同事们都围了过来,对着林晚指指点点。小张跑过来,小声说：林晚,你快想想办法,王经理都被惊动了。
林晚深吸一口气,走到张桂兰面前,平静地说：妈,你跟我来办公室,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说。你在这里闹,影响公司的正常秩序,也影响你的形象。
我不跟你去！我就要在这里说！张桂兰举起牌子,大声说,大家快来看啊！这个林晚,在公司装得像个好人,在家里就是个泼妇！不孝顺我,还跟磊磊闹离婚,把妞妞带走,不让我们见！这样的人,怎么配在这么好的公司上班
王经理走了过来,皱着眉说：这位阿姨,您先把牌子放下。有什么事,我们去会议室谈,别在这里影响其他人。
张桂兰见王经理来了,态度稍微软了一点,但还是不肯放下牌子：王经理,您是领导,您得为我做主啊！这个林晚,太不像话了！
阿姨,我知道您很生气,但您这样做解决不了问题。王经理说,我们先去会议室,林晚也一起去,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张桂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王经理和林晚去了会议室。进了会议室,林晚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然后对张桂兰说：妈,您有什么话就说吧,今天咱们把话说清楚。
张桂兰坐在椅子上,开始数落林晚的罪状：她不孝顺我,每天让我做饭打扫卫生；她不肯生二胎,让我们陈家断了后；她还不肯帮陈阳,让陈阳被债主追；她现在还搬出去,跟磊磊闹离婚,把妞妞带走……
林晚等她说完,才慢慢开口：第一,我结婚五年,每天下班回家做饭打扫卫生,从来没让您做过一次家务,这是邻居都能证明的。第二,生二胎是我的权利,您不能逼我。第三,陈阳的赌债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已经帮他还了两万,现在您还让我拿嫁妆给他还五万,我不同意,这是原则问题。第四,我搬出去,是因为您把我的行李扔在门口,逼我走的。第五,妞妞是我的女儿,我有抚养权,您不能阻止我带走她。
她拿出记账本,还有之前张桂兰让她拿嫁妆的微信记录,递给王经理：王经理,这是证据。我没有不孝顺,也没有抛夫弃女,是他们一直在逼我。
王经理看了看记账本和微信记录,又看了看张桂兰,脸色沉了下来：阿姨,林晚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是您不对了。生二胎是个人意愿,您不能逼她；陈阳的赌债,也不该让林晚来还。林晚在公司表现很好,是个很努力的员工,我们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辞退她。您要是再这样闹下去,影响了公司的秩序,我们就只能报警了。
张桂兰没想到林晚还留着证据,又被王经理说了一顿,顿时没了底气。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是为了我们家好……
为了你们家好,就不该逼林晚。王经理说,您还是回去吧,跟林晚的事,你们私下解决,别再来公司闹了。
张桂兰没办法,只能拿起牌子,灰溜溜地走了。
张桂兰走后,王经理对林晚说：晚晚,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公司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你有看法。你要是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
谢谢王经理。林晚感激地说,眼眶都红了。
这件事之后,同事们不仅没有看不起林晚,反而更佩服她了。大家都知道了她的遭遇,觉得她很不容易,也很坚强。小张还主动帮她整理资料,说：林晚,以后有什么事,跟我们说,我们帮你。
林晚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可张桂兰还是不死心。她见去公司闹没用,就开始去林晚父母家闹。林晚的父母住在郊区,都是老实人,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张桂兰去了之后,就在他们家门口哭,说林晚不孝狠心,让他们管管林晚。
林晚的妈妈本来就有高血压,被张桂兰这么一闹,血压立刻升高了,住进了医院。林晚接到电话时,正在跟客户谈业务。她赶紧跟客户道歉,然后打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看到妈妈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林晚的心里又疼又气。她爸爸坐在床边,眼圈通红,看到她来,叹了口气：晚晚,你妈没事,就是血压有点高,医生说休息几天就好了。
都怪我。林晚握着妈妈的手,眼泪掉了下来,是我连累了你们。
傻孩子,跟你没关系。林晚的妈妈虚弱地说,是那个张桂兰太过分了。晚晚,你别担心我们,你自己好好的,照顾好妞妞,比什么都强。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张桂兰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篮水果,脸上带着假笑：亲家母,你没事吧我来看你了。都是我不好,不该去你家闹,让你生气了。
林晚看到她,立刻站起来,挡在妈妈病床前：你别过来！我妈不想见你,你赶紧走！
晚晚,我是真心来道歉的。张桂兰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亲家母,对不起,我不该跟你闹。你劝劝晚晚,让她跟磊磊回去吧,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林晚的妈妈闭着眼睛,没理她。林晚的爸爸站起来,冷冷地说：张桂兰,你别在这里假惺惺的。我女儿受了多少委屈,我们都知道。她不想跟你儿子过了,我们支持她。你要是再敢来闹,我们就报警！
张桂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走了。
张桂兰走后,林晚的妈妈拉着她的手,轻声说：晚晚,别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事,爸妈都支持你。你要是想离婚,爸妈帮你带妞妞；你要是想工作,爸妈也支持你。你不用再为了别人委屈自己了。
林晚靠在妈妈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她知道,有父母的支持,她就有了底气,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挺过去。
第四章陈阳的最后一搏
张桂兰的计划接连失败,心里又气又急。她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陈磊身上,每天都骂他没用连个媳妇都留不住。陈磊本来就因为林晚的离开而后悔,被张桂兰这么一骂,更是心烦意乱,每天都借酒消愁。
陈阳见林晚走了,没人能逼陈磊拿钱,就开始天天去家里闹。有天他又去家里要钱,陈磊正在喝酒,看到他来,气不打一处来：你别再来了！我没钱给你！你自己欠的赌债,自己还！
哥,我要是能还,还来找你吗陈阳一脸无赖的样子,那些债主说了,再不给钱,就打断我的腿！哥,你不能不管我啊！
我管你多少次了你改了吗陈磊把酒瓶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毁了自己,也毁了这个家！
张桂兰连忙护着陈阳：磊磊,你别跟阳阳生气。阳阳也是没办法,那些债主太凶了。磊磊,你想想办法,再帮阳阳一次。这次还了钱,阳阳肯定会改的。
我没办法！陈磊捂着头,痛苦地说,我现在连工作都快保不住了,哪里有钱给他还赌债
原来,陈磊因为最近心情不好,经常迟到早退,还在上班时间喝酒,领导已经找他谈过好几次话了,说再这样下去,就要辞退他。
张桂兰一听,更急了：那怎么办阳阳要是被打断腿,我们陈家就完了！磊磊,你去找林晚啊！让她拿嫁妆给阳阳还赌债！她要是不拿,你就跟她要妞妞的抚养权！她那么爱妞妞,肯定会妥协的！
陈磊愣了一下,觉得张桂兰的话有道理。他虽然后悔跟林晚离婚,但更怕陈阳出事。他想,只要林晚拿了钱,陈阳的赌债还了,他再跟林晚好好道歉,林晚说不定会跟他回去。
于是,陈磊给林晚打了电话,让她出来谈谈。林晚以为他是想通了,同意离婚,就答应了。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馆。陈磊坐在林晚对面,眼神躲闪,不敢看她。晚晚,他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说,阳阳的赌债,你能不能先帮他还了就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让他麻烦你了。
林晚皱了皱眉：陈磊,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那笔钱是妞妞的教育基金,我不能给你。你弟弟的赌债,你自己想办法。
我没办法啊！陈磊的声音提高了,那些债主说了,再不给钱,就打断阳阳的腿！晚晚,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好不好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跟你要妞妞的抚养权！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怎么工作怎么生活妞妞跟着我,肯定比跟着你好！
林晚不敢相信地看着陈磊：陈磊,你竟然用妞妞来威胁我你还是人吗妞妞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我也是没办法！陈磊的眼睛红了,晚晚,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不能看着阳阳出事。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只要你帮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我跟妈搬出去,不再打扰你和妞妞,我也不跟你争妞妞的抚养权了。
林晚看着陈磊,心里彻底凉了。她没想到陈磊会这么自私,为了他弟弟,竟然能牺牲妞妞的幸福。
不可能。林晚站起身,陈磊,你别再打我的主意了。妞妞的抚养权,我是不会让给你的。你弟弟的赌债,你自己解决。我们之间,除了妞妞,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完,林晚转身就走了。陈磊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又急又气,却又没办法。
陈阳见陈磊也拿不到钱,就开始自己想办法。他想起林晚现在在做业务,手里肯定有客户的联系方式,说不定能从客户那里骗点钱。
于是,他偷偷找张桂兰要了林晚的客户资料。张桂兰一开始不同意,可架不住陈阳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把林晚的客户资料给了他。
陈阳拿着客户资料,给王总打了电话,假装是林晚的同事,说林晚最近家里有急事,需要用钱,让王总先把货款打给他,他转交给林晚。
王总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他昨天刚跟林晚见过面,林晚没说家里有急事。但他还是给林晚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
林晚接到王总的电话,很惊讶：王总,我没让同事跟您要钱啊。您说的是谁
他说他是你的同事,叫陈阳。王总说。
林晚一听,立刻明白了,是陈阳在骗钱。她连忙说：王总,您别相信他！他是我前夫的弟弟,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他是个骗子,您千万别给他打钱！
好,我知道了。王总松了一口气,幸好我给你打了个电话,不然就被骗了。晚晚,你要小心点,别让他再骗其他人。
谢谢王总,我会的。林晚挂了电话,心里又气又怕。她没想到陈阳会这么疯狂,竟然敢冒充她的同事骗客户的钱。
她立刻给陈磊打了电话,把事情告诉了他。陈磊听了,也很生气：这个阳阳,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现在就去找他,让他别再胡闹！
可陈磊找到陈阳时,陈阳已经拿着林晚的客户资料,去了另一个客户的公司。那个客户是做建材生意的,姓刘,性格比较豪爽,没多想就给陈阳打了一万块钱。
陈阳拿到钱后,立刻就去了赌场,想把之前输的钱赢回来。可他运气不好,没一会儿就把一万块钱输光了。
刘总等了几天,没看到林晚的消息,就给林晚打了个电话,问她钱收到了没有。林晚一听,懵了：刘总,我没收到您的钱啊。您是不是给错人了
不会啊,是你同事陈阳来拿的,他说你家里有急事,让我先把钱打给他。刘总说。
林晚这才知道,陈阳已经骗到钱了。她连忙跟刘总道歉：刘总,对不起,陈阳不是我的同事,他是我前夫的弟弟,是个骗子。您放心,这一万块钱,我会还给您的。
什么他是骗子刘总很生气,林晚,你怎么回事怎么会让这种人拿到我的联系方式
对不起刘总,是我的错,我没保管好客户资料。林晚愧疚地说,这一万块钱,我明天就转给您。您别生气,我们的合作不会受影响的。
算了,钱你不用还了,就当买个教训。刘总叹了口气,林晚,我知道你不容易,但以后一定要小心点,别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谢谢刘总,您真是太好了。林晚感激地说。
挂了电话后,林晚心里很愧疚。她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才让刘总受了损失。她决定,一定要把这一万块钱还给刘总,还要让陈阳付出代价。
她给陈磊打了电话,让他把陈阳找回来,把钱还给刘总。可陈磊找了很久,都没找到陈阳。陈阳拿着钱输光后,就躲了起来,不敢回家。
刘总的钱,最终还是林晚还的。她从自己的工资里拿出一万块钱,转给了刘总。刘总不肯收,可林晚坚持要还,刘总最终还是收下了。
这件事让林晚明白了,她必须跟陈家彻底划清界限,不然陈阳还会来找她的麻烦。于是,她找了律师,正式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要求离婚,并且争取妞妞的抚养权,还要让陈磊归还她之前帮陈阳还的两万块钱,以及她给张桂兰买羊绒衫、保健品的钱。
律师告诉她,只要她能提供证据,证明自己有稳定的收入,妞妞一直跟她生活,而且陈磊和张桂兰有不利于妞妞成长的行为（比如张桂兰重男轻女、陈阳有赌博恶习）,那么她争取到抚养权的概率很大。至于她帮陈阳还的钱,还有给张桂兰买东西的钱,如果有证据,也可以要求陈磊归还。
林晚把自己的记账本、微信记录、还有陈阳骗钱的证据都交给了律师。律师看了之后,很有信心地说：林晚,你放心,这些证据足够了。法院肯定会支持你的。
有了律师的话,林晚更有底气了。她知道,这场官司,她一定会赢。
第五章离婚判决与婆家的结局
离婚诉讼开庭那天,林晚穿着得体的职业装,带着律师,早早地来到了法院。陈磊和张桂兰也来了,陈磊低着头,脸色苍白；张桂兰则一脸怒气,不停地瞪着林晚。
法庭上,法官先询问了双方的意见。林晚表示同意离婚,要求获得妞妞的抚养权,并要求陈磊归还她帮陈阳还的两万块钱,以及给张桂兰买东西的钱。
陈磊则表示不同意离婚,说他还爱着林晚,想跟她好好过日子。可当法官问他以后会不会再让林晚拿嫁妆给陈阳还赌债,会不会阻止张桂兰逼林晚生二胎时,陈磊却答不上来了。
张桂兰在法庭上还想狡辩,说林晚不孝不照顾家庭,可当律师拿出林晚的记账本、微信记录,还有邻居和幼儿园老师的证言（证明林晚一直悉心照顾妞妞,张桂兰经常欺负林晚）时,张桂兰再也说不出话了。
律师还拿出了陈阳赌博的证据,以及陈阳冒充林晚同事骗钱的证据,证明陈磊和张桂兰的家庭环境不利于妞妞的成长。
法官听了双方的陈述,看了证据后,最终做出了判决：准予林晚和陈磊离婚；妞妞的抚养权归林晚,陈磊每月支付抚养费两千元,直至妞妞年满十八周岁；陈磊需归还林晚帮陈阳还的两万块钱,以及给张桂兰买东西的五千块钱,共计两万五千块钱,在判决生效后一个月内付清。
听到判决结果,林晚激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她终于摆脱了那个压抑的婚姻,终于可以和妞妞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了。
陈磊和张桂兰则傻了眼。张桂兰想上诉,可律师告诉她,上诉也没用,因为证据确凿,法院不会改判。张桂兰没办法,只能接受了判决。
走出法院,陈磊叫住了林晚：晚晚,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妞妞的,我会做一个好爸爸。
林晚看着他,点了点头：好,只要你不影响我们的生活,你可以来看妞妞。
离婚后,林晚的生活越来越顺。她在业务部的表现越来越出色,很快就升为了业务主管,工资翻了一倍,从七千涨到了一万四。她还利用业余时间报了瑜伽班,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以前那个围着家庭转、满脸憔悴的林晚,渐渐变成了自信、从容的职业女性。
妞妞也越来越开朗。她在幼儿园里交了很多朋友,还参加了幼儿园的舞蹈班,每次表演都很开心。有次幼儿园开家长会,老师当着所有家长的面表扬妞妞：妞妞现在变得很自信,也很有礼貌,这离不开林晚妈妈的悉心教育。林晚听了,心里满是骄傲。
而陈磊和张桂兰的日子,却越来越糟。陈磊因为之前经常迟到早退、上班喝酒,最终还是被公司辞退了。他找了很多工作,可因为没有一技之长,又有被辞退的经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家里的积蓄很快就花光了,房贷也快交不起了。
张桂兰每天都唉声叹气,骂陈磊没用,骂林晚狠心。可她自己也没闲着,每天都去捡废品,想补贴家用,可赚的钱连生活费都不够。
陈阳躲了一段时间后,以为债主已经忘了他,就偷偷回了家。可他刚到家,债主就找上门来了。债主看到陈阳,二话不说就打了他一顿,还把家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张桂兰想拦,却被债主推倒在地,摔断了腿。
陈磊没办法,只能把家里的房子卖了,还了陈阳的赌债和张桂兰的医药费。房子卖了之后,他们没地方住,只能租了一个小单间,日子过得很拮据。
有一次,陈磊在超市遇到了林晚和妞妞。林晚穿着得体的职业装,脸上带着微笑,手里提着刚买的水果和蔬菜；妞妞穿着漂亮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棉花糖,蹦蹦跳跳地跟在林晚身边,嘴里还哼着歌。
陈磊看着她们,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以前的日子,林晚每天为他做饭、打扫卫生,妞妞每天围着他叫爸爸,可他却不知道珍惜,最终失去了她们。
他走过去,想跟林晚说话,却看到林晚身边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林晚公司的合作伙伴,叫周明,比林晚大两岁,成熟稳重,对林晚和妞妞都很好。周明看到陈磊,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林晚说：晚晚,咱们该回家了,妞妞还要练舞蹈呢。
林晚点了点头,拉着妞妞的手,对陈磊说：我们走了。
妞妞看着陈磊,小声说：爸爸,我现在很开心,妈妈也很开心。你也要好好的。
陈磊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他知道,他彻底失去了林晚,失去了那个曾经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失去了那个本该幸福的家。他后悔了,可后悔已经晚了。
林晚不知道陈磊的后悔,也不在乎。她现在的生活很充实,有喜欢的工作,有可爱的女儿,有健康的身体,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周明对她很好,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帮她解决困难,陪她和妞妞去公园、去图书馆。但林晚还没有准备好开始新的感情,她想先专注于工作和妞妞,等自己真正放下过去,再考虑感情的事。
那天晚上,妞妞躺在床上,抱着林晚的脖子,小声说：妈妈,我觉得现在的家,比以前更温暖。
林晚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说：是啊,因为妈妈现在终于做回了自己,也给了你一个真正幸福的家。
窗外的月亮很亮,照进房间里,洒在母女俩的身上。林晚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还会有困难,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已经学会了爱自己,也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女儿。她的晴天,虽然来得晚了一点,但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