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00次家暴后,原浅快死了,但她没有拨打110,而是给被她抛弃的前男友打去求助电话——
秦深,我求你……救救念念,救救你的女儿吧……
她虚弱的声音里都是卑微的恳求。
我的女儿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女儿原小姐结婚后第一次联系我,就是为了耍我这个前男友
秦深语气冷漠,显然不信。
求你相信我,念念被何靖带走了,他会弄死她的……
原浅捂着腹部,看着身下渗出的血,她不奢望秦深能救她,可是念念还那么小,不能被那个疯子害死。
你女儿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别忘了当初我为你断了一只手,你又是怎么做的你在我的病床前说我是个废人,我求你不要离开我,可你转头收了我妈的500万就走!
秦深语气越发冷漠:怎么,现在还需要求我这个废人来帮你吗
原浅,别再打电话骚扰我,也别再演这种恶心的戏码,我不是傻子!
电话被无情挂断,原浅绝望极了。
眼泪混着血水滑落,空洞的静夜如万丈深渊。
突然,房门被人粗暴踹开,何靖混着一身酒气朝她逼近。
打电话给你的旧情人求救告诉他,那野种是他的,求他来救你们母女
何靖死死捂着她的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电话很快被接通,何靖点开免提。
何总,有事吗
秦深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原浅浑身的细胞都被震住,连抗拒的力气都没有。
何靖享受着她的恐惧,眼神暴利,语气却无比宠溺。
刚刚原浅跟我闹别扭呢,打扰到你了,实在抱歉。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无妨,何太太情绪不佳,我能理解,毕竟整个A市都知道何总你爱妻如命。
秦深的话莫名带着几分讽刺。
电话那头突然插入一个甜美的女声,秦深,你跟谁打电话呢
何靖特意将听筒凑到原浅耳边。
何靖打来的,说点事。
哦,阿靖啊,你提醒他明天一定要带着浅浅和女儿来我的生日聚会,我要定最大的生日蛋糕,还有结婚那天,念念给我们当花童好不好,想想就觉得可爱。
好,都依你。
秦深的声音带着宠溺和纵容,清晰的灌入原浅的耳朵。
原浅死尸一般躺倒在地。
何靖满意的看着原浅绝望的模样,他钳着她的下巴。
原浅,你听到了,你的旧情人可让我好好照顾你!下周末他就要和白微微结婚,郎才女貌,多般配呀,你和他注定情深缘浅!
至于那个小野种,等他们婚礼那天,我必定送上一份大礼,保证让他终身难忘。
曾经何靖对原浅很好,在知道她怀着别人的孩子也不在意,还是想喝她结婚,也发誓会把念念当作亲生孩子一样对待。
可她高估了一个男人的包容心。
念念出生以后,何靖成了一个疯子,开心了折磨她,不开心折磨她,喝醉了更是要折磨她。
原浅也曾想过报警,可换来的确实念念的伤痕。
这也许就是报应。
是她当初拿钱抛下秦深的报应!
2.
原浅有五年没见过秦深了。
袁靖紧捏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向秦家大宅。
秦深站在主宅门口,正与宾客寒暄。
原浅心猛地一缩,尖锐的疼痛瞬间盖过了身体的伤痛。
秦深定格在原浅身上,看见她额角的伤,想到昨天她嘶声力竭的求救,不禁皱了皱眉。
何太太,这是
实在是见笑,昨天和浅浅闹得欢,一不小心让她磕到头了……何靖向前一步,将原浅轻轻搂住,用暧昧难辨的话轻轻堵住她所有的求助。
孩子呢,怎么没来秦深不悦的蹙起眉头。
原浅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何靖先声夺人。
念念昨晚发了烧,今天有点不好,就让她留在家了。
何靖手指压在她腰侧的淤青上,带着警告的意味。
原浅疼的暗哼了一声。
在外人看来,就像夫妻间的调情。
秦深看着原浅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里闪过怒意。
什么被家暴,什么孩子被带走,她果然在演戏!
知道自己要结婚了,故意弄点幺蛾子给他添堵
何医生、何太太真是恩爱,小打小闹也那么有情趣。秦深不再看她,像是多看一眼都嫌脏,他伸出手,搂过身边不明所以的白微微,头也不回的走进别墅。
原浅愣在原地,何靖的手像毒蛇一般缠在她腰间。
她感觉不到腰间的疼痛,全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
宴会进行到一半,原浅借口去了卫生间。
踉踉跄跄走出卫生间,却撞见了秦深。
她被熄灭的希望之火再度燃烧,她来不及思考,紧抓住他的衣袖。
秦深,我没有骗你,念念真的……
原浅,我没有时间跟你玩这些苦情把戏。秦深不想再听她那套一成不变的发言,直接将她打断。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已然没了年少时的疼惜。
何靖真的是疯子,我头上的伤是他打的不是摔的!
还有,还有你看……原浅着急掀开高领,展示出脖颈的红痕。
秦深瞳孔紧缩,心中怒火再度翻涌。
她是想和他展示,她和何靖有多么激烈吗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秦深伸手狠狠扼住了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你到底想干什么昨天装可怜打电话求救,看你这模样,不是被何靖滋润的挺好的!
我,没有骗你……原浅从喉咙的缝隙中挤出,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痛苦的伤痕在外人看来是吻痕。
没有那这些痕迹是什么一边向我摇尾乞怜,一边躺在别的男人身边承欢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屈辱和愤怒将秦深彻底吞噬,他想掐死她,掐死这个一次次欺骗他、玩弄他感情的女人。
原浅的话被全部卡住,窒息感和无力感传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就在原浅意识彻底消逝的前一秒,秦深手猛得一缩。
大量空气涌入,原浅整个人瘫软在地。
秦深居高临下的她,眼神复杂:原浅,收起你那些令人作呕的把戏,安安分分做你的何太太,别出现在我面前,也别再试图联系我,更别想用任何方式打扰我和薇薇的生活。
他不想再看她,转身而去,声音飘荡在寂静的走廊中: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和你的女儿彻底消失,我说到做到。
原浅蜷缩着,身体抖得如风中落叶。
忽然,走廊转角传来的轻笑。
真是精彩啊,我的好太太。何靖双手抱胸,一步一步向她逼近,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他蹲轻轻抚过她毫无血色的脸,指尖轻柔,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亲爱的,我早就告诉过你,秦深眼里只有白微微,你不过是一个背叛过他的女人。你还是想想怎么哄你老公我的欢心吧,说不定我还能让你见一见念念
何靖的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浑身战栗。
她忍不住想逃,但恐惧让她连跨出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何靖将她从地上扶起,声音软了不少,替她整理凌乱的衣服:老婆,你是我的,别再想着那些不相干的人。包括秦深,包括你和他的那个贱种。
3.
回到家,何靖拿着碘伏,温柔的替她处理额角的伤口。
浅浅,昨晚我喝了酒,没忍住,我不该那么冲动,不该吓唬你,更不该带走念念,你知道的,我只是太爱你,太在乎你。看见你还想着秦深,我心里就……
原浅猛地一缩,又来了,何靖每次家暴完,就会生起间接性的怜悯和愧疚。
但眼下正是她打探念念消息的唯一机会。
她刻意放柔语气:何靖,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只想着你一个人,求你把念念还给我好不好,或者让我看看她。
何靖脸上的歉意瞬间凝固:念念很安全,只要你乖乖听话,不再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等秦深和白微微结婚那天,你自然会见到她。
我不会了,阿靖,真的,可不可以……原浅的心沉到谷底。
啪一声,何靖将手中的碘伏瓶猛地摔碎在地,我说了,只要你听话,听不懂吗去睡觉,别在这里烦我。
何靖烦躁地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书房,重重关上了门。
原浅瘫软在沙发上。
她不能坐以待毙,等到秦深结婚,何靖一定会杀了念念。
深夜,书房里传来一阵阵均匀地鼾声。
原浅来不及多想,小心翼翼地出了门,打车来到秦深的高级公寓。
她鼓起勇气,按响门铃。
谁
秦深的声音透过冰冷的传声器传来。
秦深,是我原浅。
沉寂了几秒,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秦深站在门口,脸色阴沉,眼神锐利:原浅,你真的阴魂不散,深更半夜跑到我这里来,想干什么
原浅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秦深,我没有骗你,何靖就是一个疯子,他真的会打死我,打死念念的。
秦深冰冷的扫过她慌乱扯开的衣襟。
锁骨之下一片密集的淤紫,可伤口早已被何靖处理过,不像是被打,倒像是激情后留下的。
秦深怒极反笑:原浅,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深更半夜,衣衫不整地跑到前男友家里,就为了展示你和现任丈夫的恩爱痕迹
我没有,秦深,你听我说,这些不是……原浅急地眼泪直流,语无伦次。
够了!秦深向前逼近一步:你仗着我曾经那么爱过你,就笃定我会一次又一次地被你愚弄就像当年你拿着我母亲的钱头也不回地嫁人一样把我当猴耍,很好玩是吗
秦深地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垃圾,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何靖知道她深更半夜出来找秦深,念念就保不住了!
不要,不要,念念还在他手上,她会没命的。原浅跪倒在地,浑身都在颤抖。
但秦深没有在听她说话,直接拨通了何靖的电话。
秦深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她。
她一次次的求救,却被他当成挑衅。
还有念念。
她竟然亲手将女儿推入了深渊。
原浅瘫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哭都没了力气。
何靖来的极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公寓。
跟我回去!他大步流星地冲上来,丝毫不顾秦深的脸色,直接揪着头发将原浅从地上拽起。
随即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秦总,实在抱歉,我这就带她回去好好管教,改日再登门道歉。
何靖已经彻底失去理智,将自己深情爱妻的人设抛到九霄云外,像拖拽货物一般,粗暴的将原浅拖出门塞进车里。
秦深看着何靖粗暴的动作,疑虑顿起。
车内,何靖吐出一个烟圈,慢条斯理的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是念念。
念念喊着:妈妈,你在哪里念念害怕。
原浅情绪直接失控,扑过去想抢手机。
何靖躲开,另一只手将她死死按在座椅上,凑近她耳朵:听到了你的宝贝女儿,在害怕呢,你说,如果我现在一个电话过去,让她永远安静下来……
不要伤害念念,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什么都听你的。
好啊,你打电话给秦深,就说你水性杨花,结了婚有孩子还想和他再续前缘,恶心到他了,告诉他,以后不会再打扰他。一个字,都不准错!
原浅浑身冰冷,她颤抖着,掏出手机。
秦深的名字灼烧着她的眼睛和灵魂。
电话很被接通。
原浅,你有完没完
原浅闭上眼睛,逼着自己说话:秦深,对不起,刚刚是我在耍你,我水性杨花,想和你再续前缘,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静寂,过了几秒,直接被掐断。
何靖满意的收起手机,掐灭烟,启动了车子。
秦深站在落地窗钱,看着楼下的黑色轿车消失在视野中。
脑袋里一遍又一遍的划过原浅苍白的模样。
她真的在玩弄他吗
还是说……她说的是真的呢
他不敢往下想,拿起私人手机拨通助理的电话。
帮我查一下,何靖和原浅婚后的情况,特别是原浅的就医记录和社交情况。要快,保密进行。
4.
原浅被绑在卧室里,何靖每天都会出去两次。
他从来不说念念在哪里,只有在折磨她时,才会在她耳边播放念念哭泣的录音。
何靖向往常一样,用绳子将她捆在床上,用胶带捂着她的嘴,然后提着保温桶出了门。
原浅看着何靖用来折磨她的监控屏幕,这是她唯一能和外界接触的窗。
秦深站在何家大宅门口,目光锐利如鹰,死死盯着眼前的大门。
看见秦深,何靖下意识地想将保温桶往身后藏,欲盖弥彰,换上脸无奈和熟稔的笑容:沈总,您怎么来这了
路过附近,想起点事,顺道过来看看,何医生是要出去吗秦深视线紧盯着他手上的保温桶。
何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唉,别提了,浅浅这两天胃口不太好,嫌家里的饭没味道。这不,非闹着想吃城东那家老字号的粥,我这不是得去给她买嘛。
他晃了晃保温桶,又补充道,结果买回来,她又说不想吃了,倒了又可惜。我看楼下有流浪猫怪可怜的,想着拿下去喂喂猫。
秦深审视着他,想从他细微的表情中分辨真伪。
何靖衣角一片暗红色的污渍,直刺入秦深的眼睛。
那看着不像食物残渣,倒像是……血迹!
秦深瞳孔猛然紧缩,不安涌上心头。
喂猫何医生倒是很有爱心嘛。他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看向何靖的虎口:何医生的手受伤了
何靖心里咯噔一下,顺着沈砚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虎口。
该死,肯定是早上给念念强行灌饭时,被她挣扎抓伤的!
何靖迅速将手腕缩回袖子里,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哦,这个啊,不小心被猫抓了一下,小伤,不碍事。秦总您看,我这还得下去喂猫呢,要不……
嗯,何医生请便。秦深轻言道。
何靖如获大赦,慌乱的离开了。
秦深站在原地,看着消失在视野里的何靖,眼神冰冷如霜。
助理刚刚将初步的调查结果传了过来。
原浅自从生孩子以后没有任何社交活动,看病就医也集中在何靖工作的医院。
就在五天前,也就是原浅初次联系他的那天,何靖在城郊买了一套老破小。
这一切,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只是,四年来,原浅那样一个阳光般的女孩,竟然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见过她。
秦深立刻给助理打电话:阿城,何靖刚从我面前离开,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说是去喂猫。但他身上有血迹,你跟上他。不要打草惊蛇,我要知道他去了哪里,见了谁。还有,重点排查他名下所有房产,看看有没有安保级别比较低的,重点关注一下。
挂断电话,秦深目光死死锁在二楼的窗。
好好的窗子为什么要封死呢
莫非原浅被关在里面
原浅真的被何靖囚禁了她真的在遭受何靖的折磨
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他想立刻砸开这扇门,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地狱。
就在他抬起手,即将触碰到门板的那一刻,白微微甜腻的声音将他打断。
秦深,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找你半天。
你怎么过来了秦深眉头紧缩。
哎呀,婚礼现场那边出了点意外,伯母让你快去看看,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们快点回去吧。白薇薇带着委屈控诉,将他的手紧紧捏住,眼神里带着乞求。
白微微快步向前,堵住了大门:快点走啦,你忘了原浅昨晚还亲口承认是在耍你了吗
就在秦深犹豫的几秒里,白微微半拖半拽的将他拖走:秦深,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快点走啦,伯母还等着你。
最后,他深深看了一眼二楼禁闭的窗,牵着白微微的手离开了。
隔着监控屏幕,原浅和他对视,却也只能看着白微微和秦深的背影渐行渐远。
是啊,秦深后天就要和白微微结婚了,怎么会管她的生死。
在与白微微的婚礼面前,她的生死无足轻重。
原浅的眼神逐渐空洞,像个没有生机的木偶娃娃。
婚礼现场上,秦深一直魂不守舍。
白微微听见他给助理打电话,秦深还是相信了原浅,相信了原浅的求救。
不行!
无论原浅是不是要死了,何靖是怎样的人,她都不能再让原浅出现在秦深面前!
她不能让原浅毁了她用了五年才争取的幸福!
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她给何靖发了消息。
5.
何靖一脚踢开房门,带着酒气闯入房间。
你的旧情人还真是对你念念不忘,都找到这里来了,还派人跟踪我。可真是郎情妾意,情深义重啊!何靖狠狠捏住原浅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
可惜啊,微微好像不乐意了呢,娇滴滴的把他叫走了。
人家可是正牌夫妻,而你,就是一双破鞋!
原浅浑身剧烈的颤抖,她想捂住耳朵,她不想听这些!
随即,他晃了晃手边的保温桶。你的宝贝女儿可一点也不乖,跟她那个不知好歹的妈一样,不肯好好吃饭。浪费粮食,可是要受惩罚的。
他将保温桶打开递到原浅面前,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
念念,念念被何靖……
原浅彻底失去理智,不顾手上的绳索拼命挣扎,何靖,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不会伤害念念,你是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她被女儿的死冲毁了最后一丝理智,只恨不得和女儿一块去了。
何靖欣赏着原浅彻底崩溃的模样,慢悠悠地补充道:我还得好好谢谢微微,不仅告诉我秦深在调查我,还及时带走了秦深,否则,今天还就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我还真要送她一份大礼,就用那个小野种怎么样
原浅终于从手铐里抽出手来,随手抄起枕头将何靖死死按住。
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她的力气实在微弱,何靖轻轻一动身就将她掀翻。
何靖被惹怒,一脚踢翻了保温壶,随手抽出一条抹布浸湿,像恶魔一般,将毛巾一圈一圈缠在手上。
原浅感受到危险,急忙往卧室门口爬。
何靖像猎人,拖着脚腕将她拽回来,带着血腥味的拳头一拳一拳砸在她身上
欺负老子无法生育,要不是因为这个,你们两个的小贱种都死一百回了,老子巴不得将她一刀刀活刮了!
还有你,老子那么爱你,你竟然一直留着那个小贱种,把我当冤大头。
原浅在像老鼠一样,在房间里四处逃窜,何靖追的不耐烦,又将她拷在床尾。
我告诉你,原浅,这辈子你都别想逃离我,你是老子的女人,秦深再敢来,老子杀了他!
原浅绝望的看着天花板,她的世界全部崩塌。
直到深夜,原浅浑身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像被抽走骨头,瘫软在床,眼神失焦。
他半直着身体俯视着原浅,手指挑起她的发丝:放心,我还舍不得杀那个小贱种,这些是猫血。
又笑起来:想不想见见你的宝贝女儿
原浅猛地抬头,想,我想,求求你何靖,让我见一见念念,求求你。
何靖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好啊。
他慢悠悠的说,仿佛在施舍恩惠: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现在给秦深打电话,告诉他,你爱我,爱得无法自拔,告诉他,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骗他的,你从来没有爱过他,现在心里只有我一个。
我不能!原浅下意识地抗拒。
何靖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他猛地伸手,点开录音。
那就让你的宝贝女儿,替你承受‘不能’的后果!想想那个保温桶……
虽然只有几秒,但念念微弱的哭声,将原浅的心里防线全部击溃。
我打!
原浅扑过去抢回手机。
只要能确保念念平安,只要能见到念念,她做什么都可以。
原浅,我警告过你,别再……秦深冰冷地声音传来。
秦深!原浅直接将他打断。
对不起,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爱何靖,爱得无法自拔!我现在心里只有他一个,求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原浅一次性吼完,屈辱的眼泪无声滑落。
何靖满意一笑,伸手揽过她的腰。
原浅没忍住,娇呼出声。
娇嗔的声音通过电话听筒,清晰传到秦深的耳朵里。
原浅你……
就在秦深爆发的前一刻,白微微娇柔的声音插了进来。
秦深,是原浅吗她还好吗,听起来好像不太方便,要不我们先挂了吧,别打扰人家夫妻恩爱了。
原浅万念俱灰,白微微也在。
她不仅要在秦深面前自辱,还有白微微。
何靖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他直接从原浅手中拿过手机,用餍足的语气说道:不好意思啊秦总,浅浅非要在我面前证明她对我的爱,让您见笑了。
说完,何靖直接摁断了电话。
演的不错!何靖再度吻住她的唇,可我现在不是很高兴。
原浅猛得回神,你说过……
让你见那个野种何靖嗤笑一声,加大力度,但我现在改主意了。像死鱼一样,一点情趣也没有,真的倒胃口。
屈辱与痛苦将原浅的喉咙死死扼住,她不知那里来的力气,猛得推开何靖,顺手抄起了床头柜的台灯,狠狠砸在何靖头上。
鲜血混着汗水滴落,何靖被彻底激怒,他狠狠掐着她的脖颈。
窒息感渐渐将原浅的意识吞噬,血腥味从喉咙深处喷涌而上。
原浅瞪大眼睛,她像一朵飘摇的花,彻底凋零。
6.
秦深猛得将手机拍在书桌上。
原浅竟然这样作弄他,当着他的面和何靖……
白微微小心翼翼地站在他身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地担忧:秦深,你没事吧原浅怎么能这样,太不知廉耻了,当着你我地面就……
出去!秦深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白微微吓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不敢再多说,悻悻地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秦深一人。
三小时后,天衔出翻出白光。
秦深的愤怒丝毫没有衰减,他躺在沙发上,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烦躁的扯开领带,胸口剧烈起伏。
叮手机屏幕在昏暗的晨光中骤然亮起,秦深揉了揉阵阵作痛的太阳穴,拿起手机。
一份文件跳出来。
标题赫然是:伤痕检测报告。
原浅没有说谎,何靖一直在伤害她们!
秦深猛然起身,拨通电话:阿城,动用一切力量,不计代价找到何念念的位置查所有医院、诊所、还有何靖医院的停尸间,要快!
刺耳的警笛在城郊的老小区拉响。
秦深脸色惨白如纸,第一个冲下车,朝着顶楼跑去,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被他狠狠撞开。
客厅里一片狼藉,杂物遍地,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
他带着一丝期待,推开虚掩的卧室门。
没有那个小小的、软糯的身影。
只有几件散落在地上的小孩子衣服。
视线下移,床脚边,一个沾着暗红色污迹的小熊玩偶静静地躺着,塑料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秦深的心脏仿佛被捏紧,痛的他无法呼吸。
他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错过了原浅不止一次的求救信号。
对,还有原浅,她还在何靖手里,在何宅!
他一定要救她!
何宅。
何靖给原浅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纯白色高领连衣裙,完美地遮住了那些不堪的淤青和指痕,将她安置在沙发上。
他蹲在她面前,凝视着这张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脸,自嘲道:浅浅,我和你结婚这么多年,我为你挖心挖肺的好,可你呢
不远处的沙发上,念念早已在惊吓和疲惫中陷入昏睡。
何靖低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一根根掰开原浅僵硬冰冷的手指,将纸塞了进去,让她握住。
你嫁给我就是为了念念,为了秦深的孩子。可我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却辜负我。你连做梦都在叫他的名字!
他的控诉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水无声地从他扭曲的脸上滑落,他却同时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狰狞的笑容。
你的旧情人,你心心念念的秦深,他马上就来找你了。何靖凑近原浅冰冷的耳边,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最后,他像在精心整理一个没有生命的芭比娃娃,仔细地调整了一下原浅坐姿,扯过一条柔软的羊绒毛毯,轻轻地盖在她的腿上。
做完这一切,他最后地看了一眼原浅,抱起一旁昏睡的念念,大步离开。
——
砰。
大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
晨阳透过门精准投入,照亮了冰冷昏暗的客厅。
原浅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在晨光中纤毫毕现,平静得诡异。
秦深第一个冲入客厅,他看着原浅,一股绝处逢生的狂喜瞬间冲上头顶。
浅浅。他不顾一切地朝她奔去。
几步的距离,却像跨越了千山万水。
沙发上的原浅,安静得可怕,对他的呼唤、对他的靠近,没有任何反应。
狂喜瞬间冻结,秦深刹住脚步,停在沙发前,屏住了呼吸。
他缓缓地伸出手,感受她的鼻息。
没有,什么都没有!
秦深大脑一片空白,颤抖着双手将她抱进怀里,她的身体还是留有余温,但那双曾经盛满阳光的眼睛,大大地睁着,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无边的死寂和空洞。
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颜色。
他缠着手指,抚上原浅冰冷的脸,试图合上她的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上。
一张折的整整齐齐的A4纸,从原浅的指尖滑落,轻飘飘散在地面。
纸张摊开一角,赫然是念念和秦深的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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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秦深将原浅死死抱在怀里,额头抵着她冰冷的额头,眼泪决堤而出。
他找到了真相,找到了关押念念的地方,找到了这里。
可是,他没有找到念念,没有抓住那个恶魔,更没能救回他原浅。
他终究,还是彻底失去她了。
秦先生,请您配合一下。警察的声音在秦深耳边响起,却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模糊不清。
秦深毫无反应,手臂肌肉像钢铁般僵硬地箍着原浅。
见劝说无效,两名警员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只能将他和原浅强硬分开。秦深仿佛被剥掉了一层皮,踉跄往后退了一步,软榻在沙发上。
法医迅速向前检查。
初步判断原小姐的死亡时间应该实在5个小时之前,也就是凌晨1点-2点之间。
五个小时前,那不就是原浅和他打完电话之后就被……
秦深再也无法控制情绪,眼泪决堤一般夺眶而出,身体也在剧烈颤抖。
他竟然没有听出来原浅的痛苦,他竟然还在为她的戏弄而暴怒。
他错过了她最后的声音,最后的求救。
是他,亲手掐灭了她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混乱中,负责搜索的警员过来,脸色难看:报告,楼上没有孩子的踪影,而且车库少了一辆车,应该是何靖开走了。
秦深抬起头,泪水糊了满脸,
对女儿安危的恐惧瞬间压过了绝望的自责。
他弄丢了原浅,还弄丢了她们的孩子。
念念被那个恶魔带走了。
他要救念念,必须要救念念!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双腿却虚弱得无法支撑,刚站起一半又重重跌坐回去。
秦先生,您冷静。
旁边的警官立刻按住他颤抖的肩膀,语气斩钉截铁,我们已经封锁所有交通要道,正在竭力排查,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全力搜救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秦深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指挥中心的反馈一次次传来:车辆消失在监控盲区,方向不明。何靖的手机信号最后一次出现在城郊结合部后彻底消失。
秦深被警察强行安置在休息室,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僵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双眼死死盯着墙上挂钟的指针。
不知过了多久,休息室的门被推开。负责此案的警官走了进来,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肃穆。法医初步的现场勘验结束后,已经对原浅的遗体进行了更详尽的解剖检验。
秦先生请您节哀。尸检结果,非常详细。警察声音带着沉重,斟酌着措辞:死者体表…确实没有特别明显的开放性伤口或致命伤,符合窒息死亡的初步判断。但……
秦深死死盯着手中的报告,仿佛要透过纸张,看清原浅的每一分痛苦。
在皮下组织、肌肉层发现了大面积、深层次的出血和挫伤。法医模拟推断,施暴者使用了湿毛巾包裹拳头进行击打。警察继续说,这种手法能最大程度避免留下明显表皮伤痕,但造成的内部损伤。而且,何靖本就是医生,知道怎么打最痛,还不会留痕迹。
秦深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
何靖那张伪善的脸他面前狞笑。
秦深仿佛听见原浅被何靖暴打时的嘶嚎,看见她一次次被凌辱时的挣扎。
警官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还有,通过法医确认,死者在死前死后都遭遇了性侵。
秦深僵住,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
死前死后……
他像个迷路的孩子,茫然地看向警官:她那么干净,那么怕疼,她死后怎么还能……
警官沉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悲悯:节哀,法医的结论……非常明确。性侵行为确实从死前持续到死后。
秦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不仅在她最痛苦、最恐惧、最需要他的时候,冷酷地挂断了她的求救电话,让她独自面对恶魔的折磨致死。
现在,他还知道了,那个恶魔在她生命之火熄灭后,竟然连她最后一丝尊严都没有放过。
他要杀了何靖,杀了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8.
警方和阿城的调查在同时进行。
秦深将自己关在卧室里,那里还存留着原浅微弱的气息。
过了几天,阿城打来一个电话。
秦总,调查有新进展原小姐死前,白小姐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与何靖有联系。
另外,我还传到原小姐还不止一次给您发过求救信息,但都被转到了白小姐那里。
白微微一直陪在他身边,听见电话里的话,脸色煞白。
秦深没有看她,注意力转回那一叠通讯记录。
原浅曾经给白微微发过自己被何靖虐打的图片视频,恳求白微微救她,可白微微却选择转给了何靖。
原浅出事的那天下午,秦深明明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明明能救出原浅,却因为白微微的阻止而错过。
事后,白微微不仅为何靖通风报信,泄露秦深的调查动向,更是直接、多次、急切地催促何靖带着原浅消失。
秦深斜眼看向白微微,语气冰冷:白微微,你不解释解
我承认,我是知道何靖家暴原浅,想让何靖带原浅离开。白微微颤着声音,泪眼婆娑。
秦深闭上眼睛,冷冷的质问:所以你就让何靖家暴原浅
白微微面色一滞点头说:我没有,我只是想让何靖带她走,我害怕原浅会回来纠缠你,害怕她利用念念将你抢走。
秦深本想开口,白微微开口将他打断:秦深,你知不知道,我对你的爱意不必原浅对你的少,我们从小就认识,门当户对金童玉女。凭什么,凭什么原浅一个孤儿能抢走你的爱。
所以,你就巴不得她赶紧死秦深冷静的逼问她。
我没有,我真的没想到何靖一直家暴原浅,甚至杀了原浅。我……
滚!秦深没了耐心,直接将她赶出了房间。
白微微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灰溜溜的跑了。
由于白微微与何靖密切联系,警方很快也锁定了她,将她带回警局询问。
可在警方眼里,她不过是一个争风吃醋的女人,并没有直接教唆何靖杀人,关了两天也放了。
即使如此,秦深还是留了个疑影,让阿城随时观察白微微的动向。
——
警方在何家卧室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本日记本,在确定与案件无关后,送到了秦深面前。
秦深颤抖着,翻开了那泛黄的纸页。
里面是原浅清秀的字迹。
但凡是二人的合照,秦深的眼睛都一直落在原浅身上。
他一页页翻看,翻到五年前的那一页就停下了。
五年前,不顾性命将他从车祸中救出的人——是原浅。
秦母和白家父母拿了一张支票将她逼走了……
真相袭来,锋利的将他撕碎。
秦深低垂的头,眼泪一滴滴砸在纸上。
浅浅,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
他恨了她五年,也怨了她五年,恨她在他性命垂危时见钱眼开。
没想到她竟然是被逼着离开的,可笑他竟然为了那点自尊,怀疑她,甚至怨恨她。
如果,如果我相信你,哪怕一点点,你现在一定还好好的。秦深的眼泪滴落在纸页上,声音哽咽。
秦深又往后翻了一页,是念念出生时的照片。
软乎乎的,原浅抱着念念,脸上带着疲惫却温柔的笑。
自此,原浅的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
无尽的家暴,精神折磨,就连念念也被何靖打的鼻青脸肿。
秦深擦去了眼角的泪,从身后的书架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抽出一打旧照片。
照片的纸张已经泛黄。
那时的原浅,脸上带着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眸若星辰,站在香樟树下,就像一只自由的小精灵。
秦深看着她的样子,手指不住抚摸她的脸,不由自嘲。
如果五年前,不顾一切找到你,我们现在一定很幸福。
我们从大一就在一起,是别人最羡慕的情侣。
我竟然相信了白微微的鬼话,竟然相信了母亲的诓骗。
秦深窝躺在沙发上,将原浅的照片捂在胸口。
电话铃声让他从悲伤中抽身,一个陌生的电话。
秦深犹豫了两秒,还是接通电话,脸色一变再变,脸上的爱上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的愤怒。
何靖,你把念念带去哪了
9.
哟,秦总不用着急嘛,我给您准备的新婚礼物你可还满意电话那头传来何靖阴冷的笑声,如果不够的话,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何靖,我要杀了你!秦深暴怒。
秦总,别急啊,你先听听这个。
电话那头一阵窸窣,一个微弱的抽泣声响起:妈妈,我要妈妈,妈妈救我……我害怕……
念念!
秦深骤然冷静,死死捏着拳头:你想怎样
第一,不许报警。如果你敢让警察知道一点风声,或者让我发现任何警察的踪迹,我不介意让这个贱种和她妈团聚。何靖的声音冷酷无情。
第二,给我准备三百万打到我账户里,明天12点我要见到钱,否则后果自负。
记住,钱到,我确认安全,自然会告诉你一个地方去接你女儿。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原浅就是前车之鉴。
挂断电话,秦深一边筹钱,一边联系了专案组的负责人。
警方高度重视,迅速制定了周密的追踪计划。
第二天,秦深准时根据何靖准备的账户打了钱,警方也开始迅速追踪钱的动向。
但何靖似乎有什么渠道,钱刚转过去就以不同的渠道,转进了国外的银行,接下来还想继续追踪基本没可能。
警方很快放弃了这条线索,开始着手调查电话讯息,但还是一无所获。
白微微一直陪在秦深身边,轻声安慰。
秦深,你不用担心,何靖已经收到钱了,想必不会伤害念念的。
你怎么知道何靖收到钱了
秦深眸色渐深,看的白微微心头发毛。
白微微依旧扬着已经僵硬的笑:刚刚警察说三百万没线索了嘛,想着何靖一定是通过什么手段把钱收了。
秦深不再看她,则是将注意力放在阿城的调查情况上。
见秦深没有细究,白微微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到了下午,秦深才收到何靖的电话。
哈哈哈,钱我收到了,你女儿在城西的化工厂里,不过你可能要快一点,你女儿好像快死了!
秦深立刻驱车赶往化工厂。
警方更是将化工厂围的水泄不通开展搜索。
秦深带着希望一层层地毯式搜索,却又一次次失望。
最终,在楼顶,找到了一件染血的粉色小衣服,没有念念。
警员拿着从衣服下找到一张纸条:
秦总,这就是不听话的代价。
秦深如遭雷击,瞬间面无人色。
衣服被警方带走。
秦深回到家,急促的门铃声将他从濒临崩溃的边缘勉强拉回一丝意识。
快递员拿着一个包裹端到他面前,里面有一个U盘。
他颤抖着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视频播放窗口。
画面晃动、光线昏暗,但足以看清那是何宅的卧室。
何靖的脸扭曲疯狂,原浅从挣扎、嘶吼,到脱力绝望。
视频的角度极其刁钻,清晰地捕捉着原浅脸上每一寸痛苦,也清晰地记录着何靖施暴的每一个细节。
秦深死死盯着屏幕,恨不得钻进屏幕里,将那个恶魔碎尸万段。
可他更恨自己,恨自己在她最需要保护的时候,成了将她推向深渊的帮凶。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又是何靖。
秦深眼睛布满血丝,他颤抖着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秦总,礼物收到了看得还满意吗
啧啧,秦深,她给我承欢的样子,你怕是做梦都梦不到吧哦,对了,录像里那些,只是开胃小菜罢了。我还有更精彩的,你想不想看比如……在她断气之后,我……
你最好别让我找到你,否则我将你碎尸万段!秦深恨得咬牙切齿。
哎哟,您别急,你可别忘了,那个贱种还在我手里!
钱也打给你了,你言而无信!
秦总,是你先坏了规矩,小贱种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伴随着一阵疯狂而恶毒的大笑,电话被粗暴地挂断。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秦深将手机猛的砸在地上,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晕倒。
白微微面色复杂的扶着他,秦深你先别着急,警方已经在尽力寻找了。
秦深瘫软在沙发里,朝着白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白微微不敢多话,给秦深递了一杯葡萄糖后,离开了书房,
10.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凝固。
手机响起,秦深按下接听键,秦先生,化验结果出来了。
秦深屏住呼吸,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衣服上的血迹,不是人血,而是鸡血。
另外,我们通过技术手段查询到,在城东的一片老小区找到了何靖和孩子的踪迹,经过排查,孩子还活着。您放心,我们一定将孩子安全带回,也会将凶手缉拿归案。
秦深挣扎着爬起来。
念念还活着,他必须救她,不惜一切代价去救她。
行动在快速展开,秦深本想亲自上楼找何靖,白微微和警察按强硬的将他阻止。
秦深,你要相信警方,你去不是给警方添乱吗白微微焦急的抱着秦深。
是啊,秦先生,我们已经呼叫了特警支援,一定能保证孩子的安全抓到凶手,您如果不放心,可以在一旁看着我们的行动指挥。
秦深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焦急的在车里等待。
荷枪实弹的特警破门而入,出租屋内却已人去楼空。
耳机里传来挫败的声音:报告指挥部,目标极其狡猾,小区内有提前布置的多个干扰装置和逃跑通道。我们没抓到他。现场发现少量生活痕迹和丢弃的食品包装,确认目标曾在此藏匿,但已提前转移。
何靖又溜走了。
秦深的心沉到了谷底。
警员们也十分失望,就在撤离时,壁橱深处的微弱啜泣声,点燃了所有人的希望。
这里有孩子!一名警员听到动静,惊呼着冲过去,猛地拉开柜门。
念念躲在柜子里瑟瑟发抖,恐惧任何人的靠近。
秦深听到消息,直冲到顶楼,看见念念颤颤巍巍的模样,心中酸涩。
他放慢脚步靠近念念,见念念没有过激的反抗,将她轻轻搂入怀中,红着眼轻声细语的哄。
念念不怕。
我带你走,好不好
念念不让别人靠近,却十分信赖秦深,看见秦深,便扑进了他怀里,放声大哭:
快去救妈妈,爸爸是坏人,不仅打我,还打妈妈,救妈妈,妈妈快被爸爸打死了。
秦深将念念轻轻抱起,带着苦涩口是心非的安慰。
念念不怕,妈妈已经被救出来了,念念不怕。
我会保护你和妈妈,以后没有人敢欺负你们了。
白微微后一步到,看着念念的样子,面上流露出担心。
念念不怕,微微阿姨也在。她伸手想去摸摸念念的脸。
不要,你是坏人,不要碰我!念念看见白微微,仿佛看见一个魔鬼,情绪激动,哇一声大哭着。
秦深蹙眉,转身将白微微和念念分开。
白微微有些尴尬,悻悻将手收回,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却又瞬间消失。
念念在秦深怀里渐渐停止了颤抖,声音还带着哽咽:妈妈没来救念念吗坏爸爸说妈妈已经被他杀了。
说着念念又哭了起来。
秦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安抚着念念的情绪:没有没有,妈妈只是生病了,在医院呢,就拜托我来救念念。
叔叔带你离开好不好,等妈妈好了,叔叔带你去找妈妈。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好吧。念念抽泣了两声,趴在秦深肩上点了点头。
秦深抱着念念上了救护车,白微微本想跟着去医院,却直接被秦深赶下了车。
念念由于受了惊吓,得救后就发起了高烧。
医生叹气,这孩子才四岁就经历了那样的刺激,她这样已经很坚强了。
尽量不要让孩子受刺激,孩子妈妈的事,还是要看孩子的状态才能跟她说,否则很容易出现PTSD,或者更严重的心里疾病。
我会一直陪着孩子的。秦深连连点头。
医院里,苍白的白炽灯刺得人一阵阵发昏。
秦深守在她的身边,心中害怕无以复加。他低下头,轻声承诺:念念,我一定不会再让你有事。
念念躺在病床上,胸膛起伏微弱,小脸瘦的凹陷进去,模样实在让人不放心。
医生拿着念念的检查报告,站在病床前。
幸好已经退烧了,孩子只是受了惊吓,又营养不良,身体虚弱导致的发烧,没有什么大碍。
在医院观察两天,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后,一定要注意孩子的心理状态和营养摄入。
秦深点了点头。
医生离开后,念念翻了个身,小手紧紧捏着被角,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秦深替念念掖好被窝,脱了外套,坐在病床旁。
忽然,一阵清风吹过,激起心中一片温暖,窗外骤然飞起一只白鸽。
秦深抬头,苦苦一笑。
浅浅,是你吗
我已经把念念带回来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念念的。
他看着窗外盘旋的白鸽,神情认真。
何靖再次潜逃,他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给原浅也给念念一个交代。
11.
次日,秦深坐在念念床沿,桌上的手机震动,是阿城打来的。
秦总,我这边跟着白小姐有发现,昨天在警方抓捕之前,白小姐曾给何靖打过电话。
最重要的是,何靖是坐着白小姐的车离开的。
果然是白微微!
先跟着,务必找到何靖被白家藏在哪里。秦深拧着眉头,找到以后,先通知警方,别走漏消息。秦深压低音量吩咐着。
念念揉了揉眼睛从病床上做起来,有充足的食物脸色好了许多。她环顾着四周,实现最终落在秦深身上。
秦深还在打电话,察觉到念念的目光,看了过来,示意念念等一会。
妈妈,抱。
念念从身边抱起小熊,将整个脸埋了进去。
不一会,秦深挂断了电话,他坐在念念身边,将念念连同小熊一起抱进怀中。
念念靠在秦深怀里:叔叔,妈妈是不是不在了
秦深鼻头一酸,他强压着哽咽,低声安慰:念念,妈妈只是病了。
你骗人!念念猛地将秦深推开,今天早上我看见妈妈了,妈妈说她已经不在了,让念念要坚强。
而且,我看见妈妈从窗户飘走了。
念念抽泣起来,拉扯着又紧紧抱住秦深。
妈妈让我坚强,不许为她的离开流眼泪,让我好好吃饭,好好听话。
妈妈还说,她虽然不在了,但会一直想着念念。
秦深紧紧抱着念念,眼睛看向窗外。
秦叔叔,念念什么都知道,你不用骗我的。妈妈是不是被爸爸打死了
秦深沉默的点了点头,眼泪无声地滑落。
良久,念念擦干眼泪,哽咽着询问:叔叔,你带我去看看妈妈,好不好
警局,秦深牵着念念的手,安静的等在走廊。
在给他们做好防护措施以后,警察带着他们进了停尸房。
秦深眼中带泪,看着法医一点点将原浅从冰柜中拉出。
原浅面色苍白,先前睁着的眼睛已经闭上,面色平静,就像一个睡美人。
秦深带着一抹苦笑,很认真的说:浅浅,好久不见。
念念伸手,小手轻轻拂过原浅的脸颊。
妈妈,念念来看你了。
念念会好好听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妈妈不用担心念念了。
听着念念的呢喃,秦深再也忍不住伤悲,眼泪大滴大滴的砸落。
浅浅,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信任你……
……
秦深带着念念在停尸房里站了很久才离开。
离开停尸房,念念依偎在秦深怀里,水灵灵的大眼睛转着泪珠。
秦叔叔,你说妈妈会回来看我吗
当然会,妈妈一定一直陪在你身边。
真的吗可是我为什么看不见
因为妈妈变成了风,微风吹过时,就是妈妈在抱你呀。
大学时,秦深的父亲因为空难去世,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陷入在伤痛中。
原浅就像一个小太阳,陪在他身边,她对他说。
人去世后,会化成风,去拥抱ta爱的人。所以,吹风的时候,就是逝去亲人、爱人在拥抱自己。
秦深带着念念回了家,整个别墅空荡荡的让人心悸。
他蹲下身,认真的跟念念说:以后念念就住这儿好不好
看着精心装饰的儿童房,念念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阳光透过窗户,温暖了整个房间。
念念在保姆阿姨的照顾下洗了个热水澡,抱着小熊蜷在阳光明媚的窗台。
她从未在家里,见过那么好的阳光。
炙热的温度让她十分心安,原浅的脸渐渐浮现在她眼前。
妈妈。念念往前扑,窗外树荫随风而动,念念靠在‘妈妈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秦深处理完工作,又回到儿童房。
念念小小的蜷在窗边,抱着小熊,静谧的睡着。
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将念念轻轻抱上床,帮她盖好被子。
念念睡得很香,睫毛软软搭在眼睑。
妈妈,妈妈……念念突然呢喃。
秦深的心紧紧揪在一起,他轻轻拍着念念的背。
念念别怕,爸爸在。
他不会再丢下念念,不会再让念念一个人。
我一定会保护好念念的。
他似乎在和自己说,也像和原浅说。
他总觉得,原浅没有离开,她还在,还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守着他们。
秦深的手机亮起,有信息进来。
是专案组的警察。
秦先生,根据您提供的消息,在海港仓库一艘前往欧洲的货轮上逮捕了何靖。
秦深脸色一变再变,最后都化作了焦急。
知道了,我马上来。
12.
秦深安置好念念,急忙赶往警局。
警局门口,阿城面露难色。
秦总,人是在白家的货轮上抓到的。白小姐已经被依法逮捕了。
何家那边也有动作,似乎准备放手一搏了。
之前让你调查宏深科技和远洋物流,情况怎么样
已经调查清楚了,白家可不干净。阿城慎重的说道。
秦深思考了一番,平静吩咐:让法务准备好资料,必要情况直接交给法院。
他一步未停,和迎面而来的警官碰面。
秦先生,何靖已经抓到了,人在里面。
只是他什么都不肯说,说一定要见你才说。
秦深点了点头,在警察的引导下坐进了审讯室。
何靖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伤痕。
秦深直截了当的开口:为什么要杀浅浅。
何靖冷笑,语气带着嘲讽:我杀了原浅呵,秦深,真正杀死原浅的人是你。
她向你求救那么多次,是你亲口拒绝了她,也是你亲自看着我将她带走的。
秦深攥紧手,语气愈发冰冷:为什么要杀她
何靖看着秦深,目光愤恨:我没想杀她,要不是你,我和原浅也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她到死了还在想着你,凭什么
何靖激动得想站起来,却被死死拷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她嫁给我,是因为放不下你,可笑的是,她竟然还怀了你的孩子。
结婚五年,她从未主动的接近我。更是为了那个小贱种一次一次忤逆我。
白微微跟我说,原浅经常去找你,你们两个真是龌龊,怎么为了躲避你家老太太的耳目,你们还暗度陈仓,不惜玩弄我的感情,把我当挡箭牌让你们偷情……
秦深愤怒将他打断:我和原浅没有!
他死死捏着拳头,巴不得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
何靖看着秦深的模样十分满意。
我把她关在卧室里,每天都打她,她越挣扎我就越兴奋。
哦,我应该没给你看过,她死那天躺在床上的样子……
秦深暴怒而起,一把揪住何靖的衣领。
我杀了你!
何靖盯着秦深猩红的眼睛。
好啊,你杀了我,我去地下也不会放过原浅,我要让她连灵魂都要被我践踏、凌辱!
你……
秦深举起了拳头,却被警察从身后抱住,拳头悬在半空却不能落下。
何靖声音阴鸷:秦深,都是你们逼我的,原浅死了,你也不会好过。
何家不会放过你的。
秦深情绪激动,被警察强拖着离开了审讯室。
被带出来后,他靠坐在走廊边,面上是遮掩不住的颓丧。
浅浅,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白微微被几个警察扣押着,转入另一间审讯室。
警官,我都是被胁迫的,何靖他威胁我,让我帮他藏匿,否则他就要杀了我。
详细交代你帮助何靖潜逃的细节。否则,你将会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白微微痛哭流涕。
一个星期以前,就是原浅死的那天,何靖找到我,说让我帮他失手杀了原浅,逼着我让我帮他潜逃。
我帮他关注秦深和警察的动向,又给他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落脚点,就是你们找到念念的那里。他说,如果我不帮他,他就将四年来我和他联系的内容全部发给秦深,我也是没办法才答应他的。
警官严厉,一句句逼近。
四年间你们联系了什么
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我给他发了很多秦深和原浅恋爱时的照片,还将秦深的近况汇报给他。
我只是想让他带着原浅滚得远远的,我没想让他杀了原浅。
我真的是冤枉的。
……
秦先生,白小姐四年来一直与犯罪嫌疑人有密切联系,而且我们恢复了白小姐的聊天信息,发现白小姐一直在教唆犯罪嫌疑人对受害者进行家暴,甚至还有教唆杀人的嫌疑。并且,在我们抓捕犯罪嫌疑人的过程中,也是白小姐多次向犯罪嫌疑人提供讯息……
警察在向秦深陈述白微微的调查结果时,他脑子一片混乱。
原来,白微微竟然与何靖有那么多联络,原来白微微一直都知道原浅被家暴。
他的心一阵阵抽痛。
何靖杀了原浅。
白微微间接导致了原浅的死。
而他呢
他是那只将原浅推入深渊的手。
他也是杀人凶手。
13.
第二天下午,白宏远和周雅,以及闻讯赶来的秦深母亲沈曼芝,浩浩荡荡带着一群精英律师闯进警局,被警察安排进了接待室。
明显他们是来保释白微微的。
秦深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接待室。
秦深,你来的正好,微微在里面担心受怕,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跟警官说清楚,这都是误会,赶紧把微微保释出来。周雅率先发难,声音尖利,带着居高临下的责备。
误会秦深的声音不高,白微微给杀人犯通风报信、提供资金、长期教唆家暴、拦截求救信息,桩桩件件,铁证如山,你告诉我,这是误会
孽障。
沈曼芝冲到秦深面前,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扇向秦深的脸。
为了一个死掉的女人,一个野种,你竟然要毁掉自己的前程,毁掉秦家几代人的基业。
秦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妈,为了前程基业,五年前你不惜用我的命逼走原浅,还让白微微鸠占鹊巢。在你眼里,你的儿子就是用来联姻、用来维系你豪门贵妇体面的工具
沈曼芝被他的质问刺得心脏剧痛,气得几乎晕厥。
白宏远猛地站起身,久居上位的威压释放出来,试图震慑。
秦深,你不要太过分。
微微是你的未婚妻,我们白秦两家多年交情,你真要为了一个死去的原浅,把两家几十年的基业都毁掉吗你考虑过后果吗
秦深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
白总是在威胁我吗
是提醒。白宏远毫不退让,别忘了,秦家那条命脉航线,是谁在背后支撑。秦氏科技的芯片订单,又是谁点头放行的。秦深,没有白家的合作,你秦氏集团这艘船,还能开多远年轻人,做事要懂得权衡利弊,别为了点儿女私情,把路走绝。
秦深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放在桌上。
白总,您可是忘了,何靖可是在白家的货轮上被抓的,那艘货轮是运什么的,想必您比我更清楚。还有白家的基业如何建立了,您肯定也比我清楚,我可以帮白总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来看一看您的手段。
你……白宏远被扼住喉咙,指着秦深一句话也说不出。
白总,若您要为了微微与秦家鱼死网破,我随时奉陪。
白宏远夫妇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般哑口无言。
白宏远更是个无情的商人,眼看秦深作出鱼死网破的准备,思索一番后便决定不再纠缠,哪怕周雅还在声嘶力竭的指控,也不带任何犹豫的将人拖走。
秦深接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冰冷而清晰,直接终止了秦白两家的联姻。
白宏远是个以利为主的商人,必不可能与秦家鱼死网破,白微微更是一颗微不足道的联姻棋子,眼看秦深咬死不放人,索性也不管白微微了。
沈蔓芝失望的看着秦深,深恶痛绝,好好好,既然你眼里只有那个死人和那个野种,没有我这个妈,那从今天起,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你滚,滚得越远越好,我就当我的儿子,已经死在五年前的车祸里了。
说完捂着胸口,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
何靖落网后,何家为了这个儿子可谓不惜一切手段。
何家拿着念念的亲子鉴定报告,硬将何靖包装成了一个痴情,却被带绿帽子的可怜丈夫,在激情之下杀了原浅,还将多半罪责推到了白微微这个教唆者的头上。
在网络让引起不少纯爱战神的怜悯。
秦深这个奸夫备受抨击,秦氏也受到了一定影响,导致秦氏股价下跌。就连原浅这个受害者也被披上了潘金莲的名号。
好在秦深为原浅与念念做了十足的准备
很快就到了开庭的日子。
何家拿着白微微给何靖发的消息大作文章,但秦深也拿出了更权威的证据——何靖为了刺激威胁秦深寄来的视频,原浅被长期家暴的验尸报告等,将何家颠倒黑白的证据和谣言依依击破。
眼看诡辩不成,何家便有意将罪责推到传递信息的白微微头上。
白微微脸色白了又白,好在秦深提前给她安排了律师。
法庭上争锋相对。
何靖与白微微该受的惩罚都无法推脱。
眼看秦深已经牢牢把控住了这场斗争的局势。
何家也放弃了挣扎,彻底抛下何靖。
何靖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而白微微则背叛有期徒刑3年。
两人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14.
秦先生,案子已经结束了,您可以将原小姐带走了。
警局人来人往,专案组的警官面色沉重,带着秦深和念念走向停尸房。
助理走了过来,秦深脸上尽是麻木。
秦总,殡仪馆和陵园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
秦深点了点头,眼眶渐渐湿润。
他将念念交给阿城,认真的交代念念,声音沙哑轻柔。
我去接妈妈,念念在这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念念乖巧的点了点头。
秦深轻轻摸了摸念念的头发,跟着警察走进了停尸房。
法医将原浅的身体小心翼翼装进裹尸袋,拉上拉链,交给了殡仪馆工作人员。
秦深抬头看着天花板,眼泪划伤面孔。
秦先生,这里是原小姐的遗物。
警官抱着纸箱走到秦深面前。
秦深看见里面的东西愣了一秒。
里面是何靖给原浅穿上的婚纱,还有她的手机,还有一个水晶球。
那是原浅考上研究生时,秦深送她的礼物。
当时她高兴的又蹦又跳,就像一只自由自在的精灵。
而现在,她却像水晶球里定格的舞女,没有生机,她的活灵活现也停滞在二十二岁的春天。
秦深苦笑一声,接过纸箱。
走出停尸房,他抱着念念,跟着原浅,步伐沉重,一步一步走上车。
念念,一会儿我们又能看见妈妈了。
念念眼里亮起期待。
去殡仪馆的路上,安静的让人心慌。
等到了焚化间,秦深的眼睛早已续满,他牵着念念的手,一步步走向原浅。
遗体化妆师给原浅化了个简单的妆,掩盖了她脸上的死气,她就像睡着一样,平躺在焚化炉前。
念念小手贴在玻璃上。
妈妈,好看。
秦深哽咽了两声:浅浅,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念念的。
他伸出手轻轻搭在念念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轻言道:念念,要跟妈妈说再见了。
念念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秦深看着原浅被工作人员一点点推入焚化炉。
一阵清风拂过,挑起杨柳轻轻飘动,原浅被安置在一个小小的骨灰盒中。
秦深郑重的捧着骨灰盒,眼中是说不尽的落寞。
而念念,将那张黑白遗照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珍宝,不肯松手。
一路到陵墓前。
秦深将原浅轻轻放下,捧着土一点点将她掩埋,随即接过念念手中的照片安置在墓碑上。
照片里的原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静谧又安宁。
仪式完成后,秦深抱着念念鞠躬,转身离开。
小路的尽头,秦深回看了一眼冰冷的坟墓。
阳光透过树荫,一点点散开在地。
他似乎看见了原浅带着笑意再向他挥手,最后消失在一片光影迷蒙中。
他深吸了一口气,憔悴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
原浅,你一定要等我。
15.
执行死刑前,何靖执意要见秦深。
死亡一天天逼近,何靖眼眶深陷,浑身上下散着绝望,因为恐惧,他的下半身彻底瘫痪,像死尸一般被狱警推进探望室。
要见我,什么事秦深言辞冷淡,显然不想与他浪费时间。
看见秦深,何靖空洞的眼睛里,散出一点光,但依然掩不住绝望。
好久不见,秦深。
何靖苦笑一声: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从大学就很羡慕你。
秦深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原浅爱你,她在你身边的时候总是带着笑,我却只敢躲在阴暗的角落偷窥你们的幸福。
我本来以为我没有机会,可上天竟然将你们给拆散了。
浅浅能嫁给我,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秦深不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
何靖枯竭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声音哀戚: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可是我不甘心。
不甘心做一个被人冷嘲热讽的接盘侠,不甘心原浅满心满眼都是你,不甘心我和浅浅永远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这就是你折磨她,杀了她,最后还凌辱她的理由
秦深额角暴起青筋,若不是中间隔了一层玻璃,他可能会忍不住掐死何靖。
何靖眼泪涌出眼眶,声音凄切。
我没想杀她,我怎么可能舍得。
可是她在那种时候,还想着念念,还想着你,我一时没控制住才……
秦深看着他,心里没有丝毫怜悯:你口口声声说原浅是因为我才不可接受你,可五年来,她除了求救的时候,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甚至,我都不知道我和她有个孩子。
我母亲和白微微逼着她离开,她都放下了,是因为你懦弱多疑,你才折磨她。
到现在还在用你这些借口来掩盖你的虚伪。
秦深不想再和他多说,他的忏悔并不能掩盖他的罪恶。他放下话筒,准备转身离开。
何靖好像想到什么,机动的猛的一震,从轮椅上摔下,却死死捏着话筒不肯放手。
秦深停下动作,再次拿起话筒。
秦深,念念怎么样,我从没想过杀念念,我只是想吓一吓原浅……
呵,念念有我,不用你操心!
狱警将何靖扯回轮椅,看着秦深离开的背影,他捂着脸哭了起来,随即乐极生悲,笑着笑着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监狱之外,阿城护着念念坐在车上。
看见秦深,念念麻木呆滞的脸上燃起生机。
秦深坐上车,抱着念念轻声问道:念念今晚想吃什么,看完医生以后,叔叔带你去吃。
念念低着头思考了两秒:汉堡包吧,以前妈妈不让我吃。
脱口而出的妈妈又勾起了念念心中的酸痛,她又撇着嘴呢喃道:念念不听话,妈妈知道了会不会不开心呀
发觉念念的情绪波动,秦深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吧,叔叔不告诉妈妈。
真的
嗯。
到了医院,一声给念念做完检查。
念念的恢复情况不错,她也很坚强,再过两个月就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上幼儿园了。
秦深收好念念的病例,抱起念念准备离开。
刚走出医院,撞见了沈蔓芝。
在与秦深吵架之后,秦深一直带着念念住在自己的私人公寓。
沈蔓芝犯了心脏病住进了医院,秦深虽然偶有探望,但也只是草草看一眼就走,除了和医生护工交代,几乎不和她说话。
经历了一次生死,沈蔓芝想通了很多。
出院后,秦老爷子为了缓和她们母子关系,把秦深叫回去吃团圆饭,秦深也是淡淡的吃完饭就走,很少跟她说话。
秦深没有再提原浅的事,但不回家,也不主动跟她联系。
她知道,秦深恨她。
恨她不顾他的幸福,逼走了原浅,造就了今天的悲剧。
沈蔓芝顶着憔悴,挡在秦深面前。
阿深,你是真的不打算回家了
秦深下意识护住念念,将念念安安稳稳的放在儿童座椅上,示意念念稍等。
这就是你和原浅的女儿沈蔓芝目光转向念念,询问道。
嗯。妈,你来不会只是想让我回家吧
沈蔓芝苦笑一声:咱们母子就真的要生疏到这种地步她顿了两秒:有时间,带着念念回家吃个饭吧。
好。
沈蔓芝还想再说什么,秦深直接打断:妈,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行,你忙你的,妈不打扰你了。
16.
短短三个月,何家与秦家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以何先生因走私、洗钱、偷税漏税等罪名被逮捕入狱而结束。昔日在A市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何家,在城市的喧嚣中销声匿迹。
由于白家也牵涉其中,白宏远也被警方带走调查,大厦将颓,白氏在秦深的操作下,即将被秦氏收购。
拍卖会前一天,秦深回秦宅拿资料。
秦宅像极了一座巨大的监狱,灯火璀璨却冰冷孤寂。
沈蔓芝独自坐在餐桌前苦苦等待,知道秦深回来还特地让佣人多做了几个菜。
秦深牵着念念,去了三楼的书房,身影擦过饭厅。
沈蔓芝回头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眸。
少爷,太太让您留下吃个晚饭。
佣人站在书房前,小心翼翼地询问。
秦深轻轻点了点头。
饭桌上,念念小小的坐在儿童椅上将笨拙的扒饭吃,秦深还是一副冰雕样,慢条斯理的小口吃饭。
爸爸,我想吃虾。念念指着远处的虾,眼睛水亮亮的。
秦深脸上难得出现一抹笑意,长手伸出,一次性帮念念剥了好几只虾,放在念念的小碗里。
沈蔓芝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不免酸涩。
当初若不是她的一意孤行,这个家一定是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景象。
饭吃到尾声,秦深主动破冰。
白氏的收购您可有什么意见。
沈蔓芝深深叹了一口。
没有,你自己做好决定,董事会那边没意见就行。
她又停了几分钟,沙哑开口:秦深,我给念念准备了一间儿童房,如果你愿意的话还是带着念念住回来吧,这里毕竟是你的家。
秦深看向念念,还是拒绝了,拉着念念准备离开。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水晶灯,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见秦深和念念要走,急忙挽留。
我只是想稍稍弥补以前范的错。
秦深停住脚步,妈,过去的事没什么好提的。
空气再度静默,沈蔓芝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泪,言辞恳切: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
如果有时间,我会带着念念回来看你的。秦深不再停留,离开了。
他们的一家人,早就被烧尽在五年前的车祸里。
沈蔓芝掩面痛哭,她这一生争强好胜,将利益放在最前面,年轻时候因此失去了真心爱护她的秦衡,老了以后孤注一掷,又失去了儿子。
回到家,秦深带着念念在儿童房里玩玩具。
念念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像小天使一样摆弄着芭比娃娃。
秦深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念念长得很像原浅,皮肤白嫩,尤其是那双眼睛,犹如装着星尘般好看。
原浅小时候应该也是这样,像个小糯米团子。
就在他发愣时,念念凑上小脸,仔细的观察着他。
秦叔叔,你怎么哭了
叔叔在想你妈妈。
妈妈念念的神情认真起来,话说,秦叔叔是怎么认识妈妈的
我和你妈妈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那么早啊,那在你眼里,妈妈是什么样的
秦深仔细思索了一番:你妈妈以前特别坚强,不会轻易掉眼泪,我第一次遇到你妈妈,她站在校园湖旁边喊着‘豆沙包’,当时我就想,什么样的女孩才会一个人待着叫豆沙包。后来我才知道,你妈妈是在紧张第二天的课堂演讲……
秦深的声音愈发哽咽。
你妈妈很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特别好看。你妈妈考试经常挂科,老缠着我给她补课,又不好好听讲,还怪我没好好教。念念这点可不能学妈妈……
说着说着,连声音也没办法发出,他强撑着自己最后的平静,安顿好念念,走进了书房,关上门。
外面清风吹奏,秦深一点点滑坐在地。
他再也无法控制眼泪,又害怕惊扰了念念,只能捂着嘴失声痛哭。
夜晚拉开序幕,念念钻在小被窝里抱着小熊,睁着大眼睛低低呢喃:
妈妈,念念现在过的特别好,秦叔叔对我特别特别好。
妈妈,秦叔叔是我爸爸对不对
他还不敢告诉我呢。念念捏了捏小熊的鼻子,扑哧一笑:不过,我才不叫他爸爸呢,谁让他不能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替你惩罚他。
17.
又是一年春天。
秦深早早带着念念来到墓地。
念念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穿着白色的长裙,身边还跟着一个衣着正式的帅小伙。
秦深眼角爬上皱纹,鬓角斑白,没有曾经的意气风发,多了许多憔悴。
半年前,秦深大病了一场,大病抽丝,整个人一下老了好几岁,没什么精气神。
那场病也吓坏了念念,念念本在出差,急急忙忙就跑了回来。
病愈出院后,念念天天监督着他准时吃饭,准时睡觉。
及时如此,秦深的药从没断过。
秦深略有紧张的将白玫瑰放置在墓碑前,苍老的手轻轻划过墓碑上的照片。
浅浅,我们来看你了,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念念表情严肃,甚至有些紧张:妈妈,我快结婚了。
身边的男孩,表情更加严肃,还有些拘谨:妈,不对,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念念的,绝对不会欺负她。
秦深抬头,天空十分干净,连一片云彩都没有。
他笑了笑,他似乎又看到了她,对着远处低声说道:浅浅,念念长大了,要嫁人了。你放心,是我好好测试过得,一定不会欺负念念。
如果他欺负念念,我就把他拨皮抽筋。
还有啊。说着,秦深从衣服内袋,掏出了一枚戒指,轻轻放在原浅的名字下面。
这辈子,我和你错过的实在太多太多,下辈子,你嫁给我,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话音落下,一阵清风卷起,从三人身边轻轻飘过。
仿佛原浅在开心的回复他‘我愿意’。
念念结婚以后,家里空荡荡的只剩下秦深一人。
没有了念念的唠叨和监督,秦深入睡的时间一拖再拖。
他总是窝在书房的沙发上,翻看着原浅的照片,然后痛苦流涕。
念叨着想念,又说着愧疚。
浅浅,我想你了,好想去找你,你一个人太久太久会不会害怕
念念都长那么大了,你竟然一次也没来看过我。
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
还是因为我老了,你嫌弃我了
他将原浅的照片放在胸口,努力去感受原浅的气息,感受原浅的回复。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冰冷的静寂。
冬天,A市下了一场二十年难遇的大雪。
雪花像精灵一般,漫天飞舞。
长久的失眠和病痛将秦深摧残的只剩一具苍老的躯壳
他躺在沙发上,眼神渐渐失焦,最终轻轻闭上。
手中泛黄模糊的照片散落在地,世界只剩温暖和静谧。
他的灵魂飘出身体,回到了初见原浅的时候。
原浅穿着白裙,站在香樟树下,向他伸出手。
秦深,我们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