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宇的眼中,闪过一抹不经意的轻蔑。
纪长安一个商贾女,倒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
谁不知道她的地位低下?
学那些高门大户的深闺小姐做什么?
虽然纪家的祖上是显赫过,据说还有大盛朝开国皇帝的从龙之功。
那个时候谁都不会觉得商贾之家有多么的下贱。
可现在,在上层的刻意打压下,商贾的地位越来越低。
许多寒门清贵甚至提倡,要把商贾们全部贬为贱籍。
这一提议正在推行。
元家便是力推的家族之一。
所以是在元启宇的眼中,这个纪长安就跟青楼里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一样。
他都主动和她说话了。
她凭什么端着?凭什么不转过来与他攀谈?
元启宇很不满。
但他也只能按捺下来。
正当青衣要上来揍人时,一名京兆府的衙役跑过来,叫元启宇离开。
纪长安已经往回走,等元启宇再要叫她的时候,她已经走了老远。
若是元启宇要纠缠,势必会扯出更多的麻烦来。
他紧抿着唇,一路往回走,一路与那名衙役说起纪府的事。
其实从血缘上来说,纪长安应该算是元启宇的表妹。
但纪长安自己不知道,元家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元启宇算是之一。
而且听说纪长安已经与闻夜松退婚了。
元启宇一面思索着,一面同其余的衙役一起,离开了纪府。
纪长安走小路到了阿爹的书房。
等她到的时候,兵马司指挥使和京兆府尹已经离开。
纪长安在阿爹的书房门口停了一步,她抬起手,往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她是下了死手的,疼的她泪花儿都出来了。
“嘶嘶!”
盘在她身上的黑玉赫,发出急促又愤怒的声音。
纪长安抓起黑玉赫的蛇脑袋,亲了亲它的蛇嘴,流着眼泪把它塞进衣服里。
“乖,我在办正事。”
纪淮独自坐在书房里,脸色很不好。
“阿爹。”
纪长安哭着进了书房,一脸焦急慌张,
“家中可是出了什么事?为何今日来了这么多衙役和兵马司卫?”
“女儿方才在后宅的院子里,还碰上了一个京兆府的文书。”
“他自称什么元启宇,形容很是轻佻,还要上来推搡女儿的丫头,可吓坏女儿了。”
她这一状,添油加醋的把元启宇形容了一遍。
在她的嘴里,那个元启宇就是个不把纪家放在眼里,甚至十分轻视纪长安,试图轻薄纪长安的色魔。
纪淮原本就很不好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锦萱曾经的人出了事。
兵马司指挥使和京兆府尹明里暗里的,让纪淮动用关系,动用钱财去摆平。
可纪家每一年都把该出的税,全部都出完了。
让纪淮为了一个作奸犯科的蛀虫,去做违背原则的事。
纪淮实在是不愿意。
这些话,纪淮都不知道跟谁去说。
现在女儿又遇到了这种事。
纪淮气得拿拳头捶着桌面,
“岂有此理,这些人岂有此理!”
“原本我还顾忌着周掌柜曾经很得你阿娘的信任,可他做出这种事来。”
“这些兵马司和京兆府,居然大张旗鼓的冲进我纪家,还让我为周掌柜奔走打点。”
“他们想得美。”
他本就是一个文人,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大义凛然的之乎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