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村民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七嘴八舌地表达着感激。
“警察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要不是你们，我们这……唉！”
两个村主任挤了进来，一人手里拎着一箱矿泉水。
另一人提着几袋水果。
“王所长，林警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这是我们一点心意，你们一定要收下！”
王守一摆了摆手。
“老乡，心意我们领了，东西不能收，这是我们的职责。”
他看了一眼正在被包扎伤口的林绍，又看了看远处闪烁的救护车灯，对身旁的高潮说。
“高潮，你先带林绍回所里，这里我来处理。”
高潮点了点头。
“好。”
他走到林绍身边。
“走吧，先回去。”
林绍对夏洁说了声“谢谢”，站起身。
“师傅，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
王守一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有赞许，有后怕，还有一丝骄傲。
坐上高潮开的警车，林绍才感觉浑身的劲儿都卸了下来。
虽然系统奖励的体力让他不觉得累，但精神上的紧绷感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车子平稳地驶离了喧闹的村子，汇入城市的车流。
高潮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林绍。
“你小子，今天这事儿干得漂亮，但也太险了。”
“下次不许这么冲动，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林绍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
他脑子里那股模糊的“危险感应”还在，像一层薄薄的雾，笼罩着他的思绪。
他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高所。”
林绍突然开口。
“嗯？”
“咱们抓的那个孙志光，不是个小角色。”
“他全招了？”
“招了一部分，关键的。”
林绍睁开眼，侧头看着高潮。
“他是云省警方挂了号的通缉犯。”
高潮的眉毛猛地一挑。
林绍继续。
“两年前，云省警方清剿过一个特大贩毒团伙，我当时还在部队，参与了外围行动。”
“孙志光，就是那个团伙里的一条漏网之鱼。”
高潮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
一个跨省的通缉犯，竟然在他们八里河的地盘上活动。
“他的上线是谁？”
“他堂哥，孙有光。”
林绍的语气很平静。
“这个孙有光，还有一个身份。”
“曹建军的姐夫。”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夜空。
高潮猛地一脚踩下刹车，堪堪停下。
他扭过头，盯着林绍。
“你再说一遍？谁的姐夫？”
“曹建军。”
林绍重复了一遍。
“这事儿麻烦了。”
他当然知道麻烦了。
“必须马上抓到孙有光，只有从他嘴里，才能挖出更多的东西。”
林绍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高潮将烟头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重新发动了车子。
这一次，他的车速明显快了许多。
回到派出所，已经是深夜。
值班室里，辅警李非正打着哈欠，看到高潮和林绍进来，一下就精神了。
“高所，林哥，你们回来……”
他的话说到一半卡住了，看着林绍一身的泥污和缠着纱布的手。
“林哥，你这是下井捞手机去了？”
林绍没工夫跟他开玩笑，他径直走到审讯室门口，看了一眼里面被铐在椅子上的孙志光。
“李非，看好他。”
“从现在开始，除了你我，不许任何人接触他，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去，明白吗？”
李非立刻收起嬉皮笑脸，用力点头。
“明白！”
林绍这才放心，转身走向浴室。
“我去洗个澡，一会你换身便装。”
“啊？还要出去？”
李非有点懵。
“少废话，快去。”
十几分钟后，林绍换了一身干净的常服走了出来。
李非也换好了便装，在一旁等着。
“走，开车，去孙志光的住处。”
林绍把一个地址递给李非。
“咱们得去取点东西。”
……
另一边，王守一带着大部队回到了所里。
他刚停好车，高潮就迎了上来。
“老王，情况有变。”
王守一看着高潮凝重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林绍呢？”
“我让他跟李非出去了。”
“胡闹！他手上有伤，还让他出去干什么？”
王守一有些火大。
“他去拿关键证据了。”
高潮拉着王守一，快步走向所长办公室。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
高潮把林绍在车上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当听到“曹建军”这个名字时，王守一的心猛地一缩。
他走到窗边，沉默了许久。
办公室里，烟雾弥漫。
“这个案子，我们吃不下了。”
王守一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高潮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林绍把证据带回来，我们必须立刻向上汇报。”
“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
王守一掐灭烟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我现在就给宋局打电话。”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事儿牵扯到跨区域逃犯，已经超出我们的管辖范围了，必须由市局牵头。”
他顿了顿，看向高潮。
“你去审另一个毒贩，看看还能不能榨出点东西来。”
“好。”
高潮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电话很快被接通。
“宋局，我是王守一。”
“这么晚打扰您了，有个紧急情况必须向您汇报。”
王守一的语气非常严肃。
“我们今天抓了一个毒贩，经过林绍的初步审讯，发现他是云省的在逃通缉犯。”
“对，就是林绍，新来的那个。”
“更重要的是，他牵扯出了一个以他堂哥孙有光为首的本地贩毒网络。”
“孙有光是曹建军的姐夫。”
电话那头的宋局长显然也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沉默了几秒钟。
“老王，你确定吗？”
“林绍说的，他两年前参与过对这个团伙的清剿行动，对头目的信息很清楚。”
“好，好！我马上过去！”
”你们在所里等我，控制好嫌疑人，在没有我的命令前，任何人不许轻举妄动！”
宋局长的声音果断而急促。
挂断电话，王守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心里的石头却悬得更高了。
与此同时，林绍和李非已经开车来到了城郊的一处老旧小区。
根据孙志光交代的地址，他们找到了他租住的那个房间。
“林哥，咱们就这么进去？”
李非看着紧锁的房门，有点犯难。
林绍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细铁丝，在锁孔里捣鼓了几下。
“咔哒。”
门开了。
“哥，你这手艺不去开锁可惜了啊。”
“闭嘴，干活。”
林绍走进屋子，房间里乱七八糟，吃剩的泡面桶，脏衣服，扔得到处都是。
他没有理会这些，径直走到卧室，目光扫过整个房间。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床头一个破旧的音箱上。
他走过去，掂了掂那个音箱，感觉重量不太对。
他用力一掰，音箱的后盖被打开，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喇叭和电路板，而是一个被挖空的暗格。
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个黑色的移动硬盘。
林绍拿起硬盘，在手里颠了颠。
李非凑了过来，好奇地问。
“这是什么？”
“孙志光的账本，也是他的保命符。”
林绍拿出一部便携的平板电脑，接上硬盘。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林绍输入了孙志光给的密码。
文件夹被打开，里面是大量的视频和音频文件。
他随便点开一个视频。
画面里，是一个灯光昏暗的包厢，孙有光正和一个中年男人在进行交易，桌上摆着几包白色的粉末。
视频里录下了他们交易的全过程，对话也清清楚楚。
林绍又点开一个音频文件。
里面是孙有光和某个人的通话录音，提到了“货”的数量。
“下家”的身份，还有如何避开警察的检查。
证据确凿。
林绍拔下硬盘，揣进兜里。
“收工，回所里。”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