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眩晕果然又回来了,天呐好心累。
林雨薇惊呼:“你浑身怎么湿漉漉的!”
沈霜玥平静道:“刚刚又穿过去了。”
林雨薇彻底傻眼了:“你也没离开呀。”
沈霜玥:“我过去之后,这边的时间是暂停的。”
林雨薇点头:“这感情好啊,想去就去,想回就回。”
林雨薇好奇宝宝,立刻开始询问,过去都发生了啥事?
沈霜玥想起浴桶里的......闭口不谈。
林雨薇坚持不懈:“你碰见的那个皇帝是叫萧衍吗?”
沈霜玥摇头,林雨薇失落:“啊?不是吗?我还以为你穿到这本小说里了。”
沈霜玥摇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林雨薇把小说杵到她脸上:“快看!争取全文背诵!”
整本小说是以男主和女主视角进行叙写。
明知山有屎,偏向屎山行。
咬咬牙,干了!
一整个下午看的沈霜玥眉头都没松过。
里面的皇帝无脑又暴躁,头疾犯病谁都杀,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杀的精光。
妥妥是为了主角而塑造的最大反派。
作者真是什么悲惨的设定都要给他安上去啊,强行黑化。
这是自己见到的那个皇帝吗?
沈霜玥合上书,进行评价:“我是秦始皇,这就是史!”
“你哪怕把它改编,也是一坨雕了花的屎。”
林雨薇摇头摆脑:“哎呀,没事啦,有大影帝坐镇,三观跟着五官跑啦。”
沈霜玥不管什么影不影帝的,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小命。
沈霜玥脖子一凉,两次穿越,他脾气看上去还行。
万一下一次穿越他头疾发作,直接把自己劈死呢。
沈霜玥询问:“龟龟,如果你穿进去你要拯救这个皇帝你怎么办。”
林雨薇兴奋:“你这可问到点子上了,我看过的网剧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了。
你坚持神女人设不动摇,然后给他点咱们现在抗涝的和抗旱的作物,降维打击,他们能把你供起来。”
沈霜玥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的脑瓜活,好了,这两类作物就托付给你了。”
---
看着眼前提供了宝贵意见再次消失的人,萧衍晦暗的眼神亮了亮,唤进来李全德。
穿衣,下令,随后去应付那些老狐狸。
慈宁宫偏殿午膳。
金碧辉煌的殿宇内,熏香馥郁,笙歌漫耳。
却压不住那股暗流涌动的陈腐与算计。
身着华服的宫娥们步履轻盈,穿梭于雕梁画栋之间,奉上珍馐美馔。
乐师们卖力演奏着喜庆祥和的丝竹之音,但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敲打在萧衍紧绷的神经上。
年轻的帝王,一身玄色暗龙纹常服,端坐于主位之下首。
他的位置虽尊,却被太后那铺张的凤座压了一头。
太后并非生母,此刻正雍容华贵地坐在上首,面带得体的微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衡量。
她周遭簇拥着的,尽是些脑满肠肥、故作清高,却眼神闪烁的臣子——皆是她的裙带之臣,盘踞朝堂的蛀虫。
萧衍指节分明的手捏着一只小小的白玉酒盅,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却未曾抬起一次。
面前的御膳精致无比,香气扑鼻,却引不起他丝毫食欲。
连日来的北旱灾情急报、南涝求援奏章,像两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而那些经过太后党羽“筛选”递上来的折子,要么是歌功颂德,要么就是避重就轻,真正的难题和急需的款项,被他们像踢毽子一样踢来踢去。
自己下令宫中一切用度从简,太后充耳不闻,带头不把话放在眼里。
自己也不能再提,再提怕是要被扣上不孝的道德高帽。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一股熟悉的、钝刀剐蹭般的疼痛再次袭来,这是他的头疾。
被无数废话连篇、推诿扯皮的奏折和眼前这群蠹虫硬生生熬出来的。
他真想拂袖而去,回到他的御书房,哪怕对着空白的墙壁,也比对着这群虚伪的笑脸强。
但他不能。
太后正笑吟吟地看着他,那目光像浸了蜜的针。
“皇帝,今日宴饮,怎的不用些膳食?可是御膳房不合胃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探询。
萧衍压下喉间的翻涌和额角的抽痛,勉强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有劳太后挂心,朕只是近日有些积食,并无大碍。”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沙哑。
就在这时,席下一个穿着绛紫色官袍、须发皆白的老臣——礼部尚书。
太后的忠实拥趸之一,颤巍巍地站起身,举杯道:“陛下勤政爱民,日理万机,实乃万民之福。然,老臣斗胆进言,陛下登基已有时日,后宫空悬,子嗣未有,此乃国本之虑啊!”
来了。
萧衍眼底闪过一丝极冷的厉色,捏着酒杯的手指又紧了几分。
那老臣话音未落,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席间立刻此起彼伏地响起附和之声。
“王大人所言极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后。
陛下当广选淑女,充实后宫,早日诞下皇嗣,方能安定社稷,稳固国本啊!”
“是啊陛下,皇室开枝散叶,乃头等大事!”
“听闻太后娘娘族中亦有几位才貌双全的适龄贵女,端庄贤淑,正堪母仪天下......”
声音嗡嗡作响,像一群围着腐肉打转的苍蝇。
他们看似忧国忧民,句句不离江山社稷。
实则眼里闪烁的,无非是权力、裙带、以及如何将自家或太后家的女子塞进来,更进一步钳制他这个皇帝。
太后在上首,笑容愈发深邃,假意嗔怪道:“诸位爱卿也是太过心急了,皇帝自有主张。”
话是这么说,那眼神却分明是鼓励和纵容。
萧衍感觉那头痛愈发剧烈,几乎要裂开。
胃里空空如也,却恶心欲呕。
他看着下面一张张看似恭敬、实则逼迫的嘴脸,只觉得一股暴戾之气在胸中冲撞。
这些蛀虫!天下旱的旱,涝的涝,流民失所,国库吃紧,他们视而不见!
结党营私,贪墨横行,他们充耳不闻!
只会盯着他的后宫,想着如何塞女人,如何延续他们的富贵!
像一群癞蛤蟆,跳不到高处咬人,就只会趴在脚背上,不痛,却恶心至极!
他猛地将酒杯往案几上一顿,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