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窈双手被缚住,举过头顶。
李聿猛然俯下身去,在她唇上毫无章法地啃咬,滚烫的唇舌蛮横地侵入,疯狂地掠夺着她肺里仅存的空气。
顾窈纤长的眼睫被泪水浸湿,细密的睫毛一簇一簇地粘连在一起,在烛光下轻轻扑朔,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怜惜。
“侯爷……”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李聿置若罔闻,粗暴地擦拭着她的身体,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仿佛要将她身上所有不属于他的痕迹都擦去。
顾窈咬着唇,一动不动地由他折腾。
擦干后,李聿终于将人打横抱起,裹着棉布一起丢在榻上。
顾窈那单薄瘦弱的身躯紧紧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般瑟瑟发抖,用尽全身仅存的最后一丝气力,颤抖着双手将他推开,整个人都在剧烈地发抖。
三年前的第一晚,她都没有吓成这个样子。
李聿起身,急促的喘息一点点平静下来,狭长的双眼褪去欲色,目光落在白色棉布上,那一抹刺眼的红。
她来葵水了。
李聿呼吸一滞,单手抖开床头的锦被,裹住她发抖的身体,想拍一拍她的后背。
可顾窈抖得更厉害了,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李聿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他哪有这么禽兽,会在这个时候欺负她。
张口想说些什么,又想起自己本意就是想让人害怕,才弄了这么一出,于是生生忍下了。
他起身离开,一盏茶的功夫后,一个眉目慈善的婆子走进来,将一套干净的衣物和特殊用品放在顾窈身边。
然后背对着顾窈,将屋子里的痕迹一点点清理干净。
待顾窈穿好衣服,那婆子又把人扶起来,喂了一碗热热的红糖姜乳茶。
一碗热茶进了肚,寒意瞬间驱散不少,隐隐作痛的腹部也得到了缓解。
顾窈裹着被子,轻声对那婆子道:“多谢。”
婆子张张嘴,发出一声嘶哑的‘啊’,然后摆摆手。
顾窈愣了一下,问道:“你是哑巴?”
见她不说话,又指了指她的耳朵。
那婆子连连摆手,不停比划着什么,顾窈虽然看不懂,也勉强明白她竟是又聋又哑。
在惊讶的同时,又忍不住感慨李聿竟是这般心思缜密。这么短的时间哪里去找这样的人,定是一早就备下了。
婆子见她看不懂自己的比划,拿来一个枕头放在她面前,轻轻拍了拍。
顾窈看懂了,于是乖乖躺在了枕头上。
婆子仔细用被子裹好她,又往里塞了个汤婆子,才在她脚底打了个铺,坐下了。
——
李聿坐在别院的书桌前,单手撑头,捏了捏眉心,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陆慎把婆子送到顾窈的院子后,便回来给李聿复命。
他垂手站在李聿身侧,道:“人送去了,顾姑娘也睡下了,裴元的事……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查一查?”
李聿不置可否,只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陆慎没再说什么,只默默将自己在集市上捡到的那对面具放在李聿桌子上。
一只凶恶的狼和一只狡黠的狐狸。
那是顾窈一时兴起买的,两个时辰前,他们还像一对普通的夫妻那样,凑在一起说说笑笑。
李聿拿起那对面具,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查。”
陆慎拱手退下。
李聿起身,从床头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原本装着一枚同心结样式的络子,现在又多了一对面具。
——
大病一场,再加上小日子受了凉,顾窈一连几日睡得都异常深沉。
在浑浑噩噩的梦境中,她被汹涌的暗流裹胁着,在水中无助地沉浮。胸口像是压着千斤巨石,几次差点窒息时,又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她托起。
再睁眼,已经是天光大亮。
婆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进来,粥面上还飘着晶莹的米油,旁边配着几碟精致的小菜。
她轻手轻脚地放下床桌,将粥碗和菜碟一一摆在顾窈面前。
顾窈微微颔首,然后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小日子快走了,她也恢复了些力气,穿好衣服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燕庭月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半天才走进来。
顾窈要起身行礼,被她一把按住。
燕庭月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颇有些不忍,“你没事吧?表哥……没对你怎么样吧?”
顾窈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没睡好。
燕庭月松了半口气,“那就好,你不知道,那日表哥的样子真是太吓人了,我真怕他半夜把你拖回院子一刀杀了!”
顾窈忍不住笑出声,觉得这位燕小姐还真是单纯的可爱。
燕庭月脸色变了又变,犹豫道:“你还笑得出来?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咦,想想就难受!”
顾窈想解释,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见她这副表情,燕庭月反而一副了然的样子,反过来安慰她,“我知道,是表哥强迫你的对不对?你想不想反抗或者逃跑,我可以帮你的!”
顾窈也有些惊讶,“小姐为何要帮我呢?”
燕庭月一脸期待,“其实……我也需要你帮忙,我爹想让我嫁给表哥,我一开始觉得表哥生得仪表堂堂,还是个侯爷,就答应了。可现在发现他是个断袖,我还怎么嫁啊!可无论我怎么说,我爹都不信,非要我嫁给表哥,你能不能帮我跟我爹证明一下?”
顾窈失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摇头,“我帮不了小姐。”
燕庭月软磨硬泡了她半晌,顾窈都没有松口。
她气鼓鼓地叉腰,“来人呐,把她给我绑起来,我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