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七个人的思绪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
后台专属休息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将外界山呼海啸般的喧嚣彻底隔绝。
空间,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空气里只剩下七道此起彼伏、略显粗重的喘息,混杂着汗水和发胶的味道。
每个人都知道,这片死寂之下,是何等汹涌的惊涛骇浪。
刘耀文最先沉不住气。
他透过面前巨大的化妆镜,视线精准地锁定了另一边的宋亚轩。
嘴唇无声开合。
两个字。
“白卫衣。”
宋亚轩正拿着吸管喝水的手,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
他缓缓抬眼,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随即,他的目光越过镜子,转向了另一侧正闭目养神的严浩翔。
严浩翔的眼妆还没卸,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看似平静,但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一切。
那抹弧度,带着三分自嘲,七分哭笑不得。
脑海里,似乎还在回响着那句石破天惊的——“持靓行凶”。
“A区,第四排,中间。”
贺峻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清晰地足以让身边的张真源听见。
张真源正用毛巾擦汗,闻言动作一滞。
他抬起头,越过所有纷乱的思绪,望向了镜子最中央的那个身影。
他们的队长,马嘉祺。
马嘉祺一直没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深邃得像一片不见底的寒潭,一场复杂的头脑风暴正在其中激烈上演。
他那个看似最笨的“九宫格排除法”,在这一刻,却成了最精准的定位器。
那个女孩。
不偏不倚,正好就在他划分的中心区域的,中心点。
所有线索,所有观察,所有心跳加速的瞬间。
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一个在几万人的场馆里,毫不起眼,安安静静的女孩。
“好了,可以了!”
造型师拍了拍手,示意他们妆发完毕。
工作人员迅速撤离,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七个。
“都……听到了?”
丁程鑫终于开口,连续高强度表演后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问的,是刚才那句总结陈词般的“爱你们一万年”。
也是之前的所有。
没有人回答。
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严浩翔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刚做好的精致造型瞬间被他弄乱了一小撮,“集体幻听?还是说……咱们几个撞邪了?”
“讲点科学。”贺峻霖推了推鼻梁上作为装饰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却写满了非科学可以解释的迷茫,“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嘴,从头到尾就没动过。”
所以,那根本不是物理世界的声音。
“而且,只有我们七个人能听见。”
马嘉祺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定海神针,瞬间让所有浮躁的气氛沉淀下来。
他环视了一圈弟弟们,目光冷静得可怕。
“刚才我们身边的伴舞、摄像、还有工作人员,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这才是最诡异,也最核心的地方。
为什么是他们?
又为什么,是那个女孩?
“不过……”
刘耀文突然笑了一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他像只没骨头的大型犬,凑到严浩翔身边,用胳膊肘坏笑着撞了撞他。
“‘死亡wink’?‘持靓行凶’?可以啊翔哥,都上升到刑事案件的高度了。”
严浩翔的酷盖表情瞬间崩裂,一股热气从脖子根直冲耳廓,烧得滚烫。
他嘴硬道:“总比某些‘斯文败类’好,啧,这词儿用的,多精准。”
贺峻霖:“……”
他面无表情地摘下了那副惹事的金丝眼镜。
宋亚轩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像小猫似的,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念叨着:“山间清泉,林中晨雾……感觉可以直接写进我的个人简介里了。”
气氛,在几句玩笑中稍稍松弛下来。
那道声音虽然诡异,但字里行间透出的、那种不掺任何杂质的喜爱和真诚,却像一股暖流,冲淡了他们心中的不安和惊惧。
那些不加掩饰的、甚至有些中二的夸赞,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抚慰人心。
“她……好像很了解我们。”张真源若有所思地说道,一针见血,“她夸的点,都非常具体。小贺的造型、亚轩的音色、程鑫的wave……这绝对不是随便看看的路人。”
是一个很用心、很了解他们的粉丝。
这个结论让大家的心情更加复杂。
被这样纯粹地喜欢着,本该是件幸福的事。
可这种“被窃听”一般的单向交流方式,又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下一个舞台是什么?”马嘉祺看向丁程鑫,强制将话题拉回正轨。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神色重新变得专注而严肃。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凝重。
“《朱雀》。”
“有高空威亚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