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顾山叙坐在沈家院子里的石桌旁,他坐姿极其板正,俨然是对待一场极为重要的会议的架势。
院子里,程天正在给安安讲寓言故事,安安抱着画本听得津津有味,沈守群和吴秀鹤老两口坐在一起剥花生,说着一会儿给幺儿炒一锅尝尝,而最透明人的沈正佑一如既往的默默地瞪着顾山叙。
而距离顾山叙最近的沈云惟,正靠着秋千阅读手上厚厚的十张手写稿。
洁白的纸上绘着红线,红线分割了力透纸背的笔迹,这些纸质稿全是顾山叙写的,他从自己第一次遇见沈云惟写到了自己被炸死的全过程。
沈云惟一张张地看着,时而皱眉,时而眯眼。
顾山叙把她所有的表情收进眼底,紧张得恨不得原地再爆炸一次。
“哒,哒。”
很快,沈云惟收拢起纸张磕了磕,又面向顾山叙问道:“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所有事情了?”
沈云惟问这话时的语气有些莫名的恨铁不成钢,写得都是什么东西,我问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是想看你写这又臭又长的倒霉日记吗?
一共四个场景,第一次自己被骗,第二次自己被揍,第三次看别人被骗,第四次干脆就受牵连死了
顾山叙东西写得就好像沈云惟是他的克星一样,只要碰上就没好事。
沈云惟深吸了口气,又问道:“顾大老板,你确定就这些了吗?”
顾山叙以为沈云惟觉得他还有隐瞒,立马强调道:“真的只有这些了,我就见过你这么多次。”
说着说着,顾山叙的语气还有了点委屈。
沈云惟听得好笑,没忍住扯着嘴角笑出了声,轻飘飘地一声笑,带着些不甚满意的憋闷。
顾山叙以为沈云惟还在生气,他眉心微微蹙起,躲避地低下头,眼睫毛一颤一颤地遮住了眸子,十分落寞地说道:“我不是有意隐瞒这些的。”
“呼——”
沈云惟舒了口气,她把手上的纸收起来,看着表情可怜兮兮的顾山叙,心想这人肯定私下报班了,表情管理真是越发精进。
瞧瞧这小表情,顾大老板就不怕被人拍了发网上去吗?实在是有损顾董在外的威名。
两人在院子一角开“批斗大会”,其他几人就像看不见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就连一直盯着顾山叙沈正佑也被拽到了土灶台那里看着火。
表面如此,实则不然。
厨房内,吴秀鹤一边敲鸡蛋,一边时不时回头透过窗户看两眼,担心地碰了碰一旁拍蒜的沈守群,问道:“你说幺儿和小顾这是咋了?不能是闹别扭了吧。”
沈守群把拍碎的蒜放到一边,又撕着已经煮好的鸡肉,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俩就算闹别扭,幺儿也吃不了亏。”
一语中的。
毕竟任谁看,被批斗的那个人都是顾山叙。
吴秀鹤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她们又不想过多参与孙女的感情问题,就只能自己瞎操心地盯着看一会儿。
秋千上。
沈云惟叹了口气,看着完全说不到点上的顾山叙,“红子音说我们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