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看不到尽头的长阶上,二老三青前后错落地行走着。
钱义天掐着腰仰天大吼:“这破庙,拜的是哪路高僧啊,这台阶也太陡了吧。”
吴秀鹤回头笑呵呵地看着这个小年轻,说道:“你别看这台阶又长又陡,来这拜佛的人可不少呢。”
钱义天一步三个台阶,快速赶上吴秀鹤,问道:“吴奶奶,你们每年都要爬一回来见沈叔吗?”
“一年两回,他生日来一次,过年来一次。”
五人走了一个小时了,才将将爬到了半山腰。
钱义天这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都有些累了,他难以想象这两个老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沈云惟也走烦了,她皱眉向上望了几眼,至少还要再走一个小时。
剃发出家也不知道找个老地方,找这么个破山头,怪不得这么多年了也就是个半吊子的和尚。
沈云惟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偷点懒,她抬手聚风推向两个老人的后背,清风汇聚着灵气抬起两人。
不消片刻,沈守群和吴秀鹤只感觉自己一抬脚就踩在了平台上,寺庙就在眼前。
扫着寺门的小沙弥拿着扫把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方丈已经在等各位了。”
沈守群老两口还来不及惊讶,就被小沙弥迎了进去。
沈云惟扫了眼这座不大的寺庙,古朴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甚至连蝉声都像被教化了一样,再听不到一声。
佛音。
沈云惟侧耳闭目,她听到了有些熟悉的经文声,王台山上的那群秃驴以前就用这种经文试图围困她。
不过这个小庙念经的人道行太轻了,连给她挠痒的力道都没有。
沈云惟抬眸看去,轻念一声:“破。”
禅室内。
点燃的焚香柱燃至末端,从根处断裂,蒲团上的老僧人睁开了眼睛,他口中溢出了一丝鲜血。
“有缘人,来到了。”
香火炉前。
沈守群和吴秀鹤添了香火,拜了佛才慢慢起身,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僧人。
吴秀鹤把布袋子拿给这个僧人,问道:“正、守拙师父,近日可好啊?”
守拙师父没有收布袋,他退后一步,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贫僧一切如旧。”
吴秀鹤见状有些难过,每年都是这样,每年都是这样。
“喂!老和尚,你装样子装得过分了。”
一声无法无天的训斥响起,院内的几个僧人闻声都皱眉看了过去。
佛门清净之地,怎能如此喧闹!
守拙师父也转身看去,却看见了一张让他怔愣在原地的面容。
沈云惟从拱门进来,无视众人的视线,毫不客气推开了挡路的守拙,她从奶奶手里拿过布袋子,自己拉开看了看。
一套僧衣,一双布鞋,还有两个煮熟的鸡蛋。
沈云惟心里一阵来气,她奶奶当个宝贝爬了这么长的台阶拿上来的东西,这和尚居然不收!
沈云惟敲了一个鸡蛋,三两下剥开了鸡蛋壳,一口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她一边吃鸡蛋,一边瞪着守拙。
死和尚,出家了十几年也没见他对佛祖有多敬重,身上的佛缘还没有钱义天那小子深,还有脸在这儿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