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浮萍心中早已经掀起惊涛骇浪,秦骁策说得轻巧,到底同他无关,此刻也不过像个故事说与自己听。
可她想起当初谢明渊的种种手段,又怎能心无波澜,偏偏面上丝毫不敢露出半分端倪来,还要顺着秦骁策一唱一和,柳浮萍只觉得此刻心头仿佛滴血。
好在秦骁策将事情说明,柳浮萍终于可以顺水推舟地现出两分愤怒来。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柳眉倒竖,一双水澹澹的美眸中罕见地升腾起了怒气,语气也没有了方才的恭敬,“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从前偶然得见瑞王,妾身只觉得王爷非同寻常,却没想到他竟这样狠毒,动辄祸及满门,未免也太霸道了!”
这话说得颇有些大逆不道,但秦骁策对她心软善良的“性格”深信不疑,如今也只当她是为了无辜的陌生人鸣不平,并不觉得奇怪。
“是啊,本公初听闻时,也同萍儿一样得震惊。”
秦骁策眸光沉了两分,谢明渊后来大约是察觉到了有人查探的手笔,将此事捂得更严实了些。
因此,这些年来,秦骁策虽对此事颇为上心,却一直没查到此事完整的来龙去脉,当初柳家大房的人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想要得知真相实在难如登天。
“谢明渊当初不过只是个皇子,行事便这样无所顾忌,如今封王割地,恐怕更甚,因此,本公这些年来都在暗中搜寻谢明渊作恶的罪证,从前同他交好,也不过都是些给外头看的逢场作戏罢了。”
柳浮萍微微一愣。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才进镇国公府时,听闻秦骁策和谢明渊关系亲近的时候,确实因此迁怒秦骁策,却没想到,秦骁策竟只是在同谢明渊虚以委蛇。
她很快反应过来,对上秦骁策的眼神,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竟是如此。”
秦骁策一愣,“萍儿所言何事?”
“原来如此,怪道前些日子瑞王府出事,京城之中满是对瑞王的风言风语,国公爷却一反常态,不仅不替瑞王说话,甚至还想暗中再添一把火,原来是早就想落井下石了!”
柳浮萍话说得俏皮,然而心中却远没有面上的明媚。
秦骁策说得大约都是真话,可正因为真,柳浮萍才更摸不清头脑。
谢明渊在朝中地位稳固,更是炙手可热的太子人选,即便如今京中舆论对他多有不利,可只要上头那位不说什么,便不会真有人将这话当了真。
因此,过些日子,谢明渊还一样是不可一世的瑞王,秦骁策应当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为何好端端的将这些密辛告知自己?
柳浮萍心中思绪纷纷,也没有刻意隐藏什么,秦骁策自然将她的疑惑看得一清二楚。
铺垫都已经说完,秦骁策也不再浪费时间,长臂一伸,将柳浮萍嵌入自己怀中。
“萍儿,本公不瞒你,这些事情虽然本公一刻也未曾落下,可如今谢明渊的权势如日中天,本公本预习同他对上。”
他下巴抵在柳浮萍脖颈处,声音暗哑,“真正让本公下定决心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