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季晏礼不知什么时候起身,已经早早离开了屋中。
只留秦明珠一人,她此刻仍在床上,却不耐地皱紧了眉,手随意挥了挥,翻身向里,又想沉沉睡去。
桃枝面露苦色,却不敢怠慢,只能认命地一遍遍将秦明珠唤醒。
“大小夫人,今日要去给婆母奉茶,如今已经时候不早了,这第一日不能去的太晚呀,夫人快些起来吧。”
“烦死了!”
桃枝声音不大,却一刻都不停歇,秦明珠纵然再困,也没法在这样孜孜不倦的“打扰”下睡着。
但她昨夜睡得不好,这会儿根本没有清醒,又被桃枝强制从床上挖了起来,脸色更是难看的吓人。
桃枝不知道昨夜的情形,但规矩不可废,她只能当做没看见,伺候着秦明珠起身梳洗打扮,直到坐在梳妆台前,秦明珠眉宇之间的倦意也依然没有消散。
梳妆台上除却她常用的妆奁,和铜镜之外,便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哪里比得上她先前的多宝院。
秦明珠只觉得浑身酸痛,这破木板昨夜硌得她生疼,连带着看谁都不顺眼,只觉得这房中处处寒酸,不如人意。
“夫人果然生得如仙子一般,如此美貌,姑爷恐怕要看直了眼呢。”
桃枝凑趣地靠近,打量着秦明珠的脸色说好话。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夸赞自己美貌的话,更何况是秦明珠。
果然,此刻听着桃枝奉承的话,秦明珠脸色总算好看了两分。
她也知道,新妇进门第二日该早早去向婆母敬茶,这规矩莫说是她,便是圣上的嫡亲公主也不能免俗。
即便仍没有睡醒,但看着外头明亮的天光,秦明珠还是起身,“行了,属你话多,走吧。”
西苑是季晏礼母亲所住的地方。
秦明珠一直被秦骁策拘着,此前也一直未曾见过,这却是头一回。
季母年纪不大,却因为早早丧夫,一人拉扯儿子太过辛苦,看着远比常人更年老些,即便被接到了京中,这些年所受的磋磨也在脸上暴露无遗。
季母性情和软,但她不是蠢人,知道秦明珠身份尊贵,也没有摆刻薄婆母的架子,即便秦明珠来得已经晚了许多,也还是面色温和得同她说话。
秦明珠才跪下,她便接过了秦明珠手中的茶,又亲自将见面礼放到了她手上。
她初到京城,并不知道贵人的规矩,因此也没让身旁的嬷嬷转交。
秦明珠态度算不上热络,只略略坐了坐便打道回府。
“这是什么破东西,也敢拿来打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