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秦明珠幼时也曾见过这些人,但年岁渐长,私兵轻易不会露面,因此直到此时,秦明珠才发觉,这两人并不是府中的侍卫。
她咬了咬下唇,几乎有些恼羞成怒地冲到这两人面前,指着他们的鼻子便要开骂。
年长些的侍卫抬头,几乎没什么情绪地扫过秦明珠的脸,却让她一时哑然。
不同于府中的小厮,他们随着秦骁策护卫边疆,真真切切杀过不少人,周身的气势凌厉得可怕,秦明珠一个未出阁的娇娇小姐,即便再如何坏脾气,也被唬了一跳。
被吓了一跳,秦明珠讪讪地收回了手,却仍不甘心,“你们不让本小姐出去,那传个话让爹爹来总可以吧。”
侍卫没说话,但这次没阻止。
秦明珠直觉有戏,吩咐桃枝去主院,然而消息才到柳浮萍手上,便被压下,桃枝等了许久,见秦骁策始终没出来,只能回去复命。
秦明珠想的法子都没了后续,她心急如焚,可秦骁策不来,她毫无办法。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婚期将近,秦明珠越发急躁起来。
府上却已经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大婚当日,秦明珠一早就被叫了起来梳妆打扮,直到喜婆替她绞面才堪堪清醒。
前厅已是人声鼎沸。
镇国公的独女出嫁,京中大大小小的客人来了不少,柳浮萍正忙着收礼回谢。
秦骁策虽对秦明珠已经失望透顶,但也没有在婚事上亏待她的意思,因此排场很是壮观,连谢明渊和白月蕊都被请了来。
众目睽睽之下,谢明渊没再对柳浮萍投以太多关注,反倒对季晏礼很是好奇。
“秦兄真选了一个落榜学子为婿?秦兄向来慧眼,此人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能得秦兄侧目,本王实在好奇得紧。”
柳浮萍引着白月蕊去了女眷席,谢明渊便不再收敛自己的疑惑。
秦骁策和他走得近,也没想瞒着他,这会儿虽面色不变,眉宇却满是无奈。
“王爷莫要拿微臣说笑的,小女不知为何对他一见钟情,微臣有心阻拦,无奈明珠一意孤行,实在是,唉”
谢明渊眼中闪过浓重的笑意。
他毫不遮掩自己看戏的意思,对秦骁策语气中的愁绪视而不见,反而故意道:“竟是郡主的主意,虎父无犬女,不愧是秦兄的女儿,连择婿一事都如此一鸣惊人。”
秦骁策被说得一噎,却也不能在众人面前下面色,只能权当没听见。
“吉时已到——”
门口高高唱和起来,而后唱念做打声愈发接近,秦骁策先一步去了门口,柳浮萍则同几位贵妇人紧随其后。
只见国公府门口,季晏礼今日一身圆领锦袍,长身玉立,浓烈的红衬得他原本温润如玉的神色也飞扬几分,然而柳浮萍看来,他笑得却有几分勉强。
京中关于秦明珠的谣言传得满城风雨,季晏礼恐怕早就已经对秦明珠不耐烦到了极点,只是碍于镇国公府的权势,才一味忍让,此刻季晏礼的表现,也让柳浮萍毫不意外。
这位谦谦君子,可不是面上那样光风霁月,内里早就是烂透了的黑心肠,也就只有秦明珠这个蠢货愿意当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