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不适,混合着昨日得知秦明珠真实面目的痛苦,让秦骁策几乎不堪忍受。
他双手握紧,直接抱住了自己的头,看起来狼狈极了。
“本公这些年自认对明珠百般宠爱,可却没想到,唯一的女儿竟成了这副模样,若不是此次京中谣言四起,本公还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从前本公还觉得明珠天真可爱”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柳浮萍的手看她,眼中浓烈得自责让柳浮萍几乎吓了一跳。
“你初入府时,可是也被明珠胁迫?那时本公几次亲眼撞见明珠苛责于你,可却被她轻飘飘几句话就说动,对她深信不疑,平白害你吃了这么久的苦,萍儿,我”
柳浮萍包容地看着他,身上几乎散发出一种慈悲的神性,手上加重了些力道,反握住秦骁策,语气依然是平时为秦明珠说话的样子。
“国公爷不必这样说,明珠金尊玉贵,脾气大些也是正常的,更何况,若不是明珠让妾身入了府,妾身我没有这个福分能见到国公爷。”
她水眸亮晶晶的,像是有些羞赧,看似替秦明珠开脱,却丝毫没有反驳秦骁策的种种猜测。
秦骁策果然心头更软,也越发对秦明珠失望:“唉,本公真不明白,明珠怎会如此恶劣,萍儿,你受苦了。”
“明珠如此品行,本公真不知道,若是去了九泉之下,该如何面对月儿的诘问。”
柳浮萍心中一哂,不屑冷笑。
倘若真是泉下有知,恐怕柳昭月不仅不会生气,反倒还会称赞秦明珠做得好
毕竟,仗势欺人,草菅人命,人面兽心,如此种种,当年的柳昭月才是个中好手,只是她死的太早,倒是没能教得秦明珠半分。
不过她们是母女,有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秦明珠无师自通,也算得上是“传承”了。
她饶有兴致地想着,手指尖却冰冷如霜。
秦骁策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因此也丝毫没有发觉柳浮萍的异样。
诸如此类的话又说了几巡,柳浮萍始终在充当聆听者的角色,她知道,秦骁策不需要旁人发表什么意见,不过是想找个人发泄一下心中的负面情绪罢了。
听多了秦骁策夸柳昭月的话,柳浮萍心底已经从最开始的不屑嘲讽变得平静如水,她甚至莫名想到,柳昭月从前便处处与她相争,希望压她一头,来证明自己才是那个最有福气的柳家女。
自己九死一生之时也曾怨恨过,为何柳昭月能够凭借着害他们一家三口扶摇直上,可如今看来,似乎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即便她曾经得到如此显贵的身份,也不过昙花一现,黄粱一梦。
“萍儿,本公昨夜想了许久。”秦骁策握着柳浮萍的手,语气严肃认真,惹的柳浮萍也上心了两分,然而却听他道。
“我膝下子嗣单薄,从前是担心明珠受委屈,如今”秦骁策自嘲地笑了笑,略过这个话题,“如今明珠出嫁,府中人丁便更少了些,咱们应当早日生个孩子才是。”
柳浮萍眼睛睁得有些圆,有些意外地看向秦骁策。
秦骁策却兴致勃勃,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萍儿如此美貌聪慧,生的孩子一定也会如萍儿一样惹人喜爱,若是女儿自然也好,但萍儿可得为本公努努力,否则,百年之后,本公的爵位可就无人承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