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有为自然是好,但也得品性纯良,家风清白才是,明珠这样的性子,哎”
美人在怀,秦骁策声音沉沉自头顶传来,末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是拿秦明珠没办法。
柳浮萍自他怀中起身,体贴地去接春桃手中递来的熏香,声音越发轻:“国公爷说的是,明珠嫁人是国公府的头等大事,妾身一定会尽心替明珠挑选。”
“这几日研究了些古方,新制了一份提神醒脑的香方,不知国公爷可愿赏脸一试?”
她娇嗔地斜斜看向秦骁策,眼底全是风情。
春桃已经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吩咐侍女们小声,便悄无声息立在门口。
日子悄然流逝。
秦明珠自从那日后很是胆战心惊了一阵子,见主院迟迟没有动静,便又派了人去打探,得知爹爹要从今年秋闱的举子之中为其挑选,便又动了心思。
秋闱足足要考九天九夜,即便是身体康健之人也着实要受一番苦,届时模样实在难堪。
因此柳浮萍很是体贴,在开考前几日便特意问过秦骁策,同春桃出府去了考场附近的酒楼。
另一边,秦明珠见柳浮萍出了府,便立刻领着翠微和桃枝出了院子。
“大小姐请留步,夫人说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大小姐千金贵体,莫要随意出门。”
门口已经换了一批守卫,不是原先的婢女,模样冷峻,看着便不大好惹。
秦明珠却不怕,眼睛一瞪,看也不看那守卫:“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本小姐?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谁的狗,回来再找你们算账!”
守卫不敢强行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明珠吩咐人套了马车,一路扬长而去。
国公府的马车,虽秦骁策和柳浮萍都是不喜奢华之人,但比起寻常寒门之家也仍是过于显眼了。
柳浮萍不想引起太多关注,只吩咐了马夫远远停下,一旁也有古树遮挡,学子们大多忙着向家人道别,并无人发觉柳浮萍的踪迹。
“夫人,这些举子瞧着家中皆是贫寒之人,竟个个如此鲜活,同”
难得能出府,春桃自然兴高采烈,直直探着头去看考场门口的情况,更是心直口快,直说到一半才将将反应过来,勉强住了嘴,眨巴着眼睛,十分心虚地看着柳浮萍。
柳浮萍没有管她,反而接着她的话淡淡说了下去:“同京中各家的子弟都不一样,那些人,仿佛一潭死水,是吗?”
春桃放下手,敏锐地察觉到夫人此刻心情似乎不大好,只是认同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
柳浮萍确实心情很不美妙。
她端坐在马车上,透过眼前的枝条看着那些年轻学子,心中五味杂陈。
京中各家盘根错节,许多世家子弟出身便让人难望其项背,更养得尸位素餐之性入骨,人人不过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整日净做些招猫逗狗的玩乐,年纪虽轻,却仍有一股死气沉沉的暮色。
连春桃都看得出来,偏偏这些大家族的人不觉得如何。
这些学子却不同,因为出身寒门,因为无人撑腰,人人都将眼前的秋闱当作全家翻身立命的唯一时机,怎能不拼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