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太过凄厉,连秦明珠都被唬了一跳,下意识缩了缩,却是拿起软被将自己盖住了些。
柳浮萍余光看到床榻上的动作,像是才想起来秦明珠似的,眉眼一挑:“怎的孤月说冤枉,芳华也说冤枉,方才提起芳华,明珠怎么似乎就像被吓着了,莫不是芳华同明珠八字不合,冲撞了她?”
听到这话,秦骁策扭头看去,果然发现秦明珠没了刚才发疯的模样,此刻正安安稳稳缩在被子里,像是冷到了,又像是害怕,可面上却已经安静下来。
哪里有这样儿戏的说法。
秦骁策立刻皱眉,大踏步走过去,“你不是说小姐得了癔症,怎么,如今即刻便好了?”
听出秦骁策的不满之意,秦明珠登时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但她不是傻子,今日这场戏到现在已经是一场笑话,好在那个劳什子道士还知道惜命,没有把自己供出去,可自己前后变化这样大,爹爹一定会怀疑她的。
不行,芳华折了就罢了,爹爹才回来,正是护着那个贱人的时候,她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被爹爹厌烦。
她直直冲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就这样赤脚踩在地面上,搂住了秦骁策的手臂,“爹爹,这是怎么了,明珠头好疼,爹爹”
她气若游丝,手搭在额角揉捏,另一只手死死拽着秦骁策的衣袍,似乎因为疼痛难忍,手下太过用力,连指肚都泛了白。
秦骁策没躲开,但却也没有第一时间同往常一样嘘寒问暖。
孤月和芳华狗咬狗,秦骁策又不是傻子,阖府上下谁最容不下柳浮萍,更何况芳华一个婢女,哪里能有这样通天的手段。
秦明珠虚弱地靠在秦骁策身上,余光瞥到爹爹依旧淡漠的神情,只觉得心跳如擂鼓,但她此刻除了装病示弱,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芳华唇瓣嗫嚅了两下,也探身过来,似乎想说,秦明珠心道不妙,忙起身借着动作拂开了芳华。
“是你!是你要害我!”秦明珠手指向芳华,一脸不可置信的受伤,语气尖锐,“爹爹和夫人不在府中,你仗着管事便串通旁人来害我,一定是你不安好心,才会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她形如疯妇,死死瞪着芳华,竟真将她吓得没敢说话。
就在这个当口,廊下有婢女匆匆进来行礼,语气愤怒:“国公爷,求您为大小姐做主,大小姐是被人害了!”
“你说什么?”
那婢女生得圆脸桃腮,模样瞧着很是水灵,说话也利索,倒豆子似的。
“回国公爷,大小姐前几日便偶有不对,奴婢觉得奇怪,偷偷存下了这几日的吃食,方才劳烦府医查过,确认其中有洋金花粉和草乌,这两样东西并不少见,奴婢幼时常见有人误食,若吃得多了便会头疼难忍,时而胡言乱语,不知情的人看来,便如同中邪一般,大小姐是冤枉的啊!”
这一句掷地有声,将秦明珠喊得回魂。
她没见过这丫鬟,但也知道她是来帮自己,当下瘫坐在地上,眼中立刻有眼泪落下来,脸上满是惶然的愤怒。
“什么?我被人下了毒?爹爹不在府中,我便要连命都保不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