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没事吧!”
春桃吓坏了,赶忙上前两步,却在看清来人时吓得闭了嘴。
柳浮萍眼中满是仓皇之色,显然也还没有从方才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回应道:“无妨。”
但她娇躯颤抖,说话也没几分底气,脸色煞白,显然是吓坏了。
“你自然是无妨,本王该如何?”
一道幽冷的声音自柳浮萍头顶传来,似乎和她离得极近。
“啊!”
柳浮萍后知后觉地发觉春桃眼底的惧怕,忙从别人怀中退了出来,短促地轻呼一声,并不尖锐,反倒更让人心软。
才踩到地步,柳浮萍脚步还有些虚,踉跄几步连忙行礼。
“殿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殿下怎么也在此?”
柳浮萍和春桃同样半蹲在地,一把嗓子怯生生的,甚至不敢抬头。
方才在树上摘野果扔给婢女时,柳浮萍神色鲜活,原本温柔的容色都显得更张扬了两分,对着一个丫鬟,她依然轻声细语,甚至自己亲自摘了果子给她,灼灼耀眼。
可这会儿跪在自己面前,像是害怕极了,甚至连身子都在不住地颤抖。
谢明渊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股淡淡的不适,当下便没给柳浮萍好脸色。
“若不是本王在此,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夫人在府中行事规矩,比起外头的正经娘子都不逊色半分,本王以为夫人有大家风范,却没想到只是善于钻营,如今离了京城,没了人约束,竟是如此不安分!”
谢明渊话说得难听,但柳浮萍却没当回事。
两人自从见面,谢明渊便屡屡看她不顺眼,不过无妨,刚才他既然出手,便不会让计划出错。
心思百转千回,柳浮萍面上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妾身从前在山中过日,也时常上山采摘野果,一时得见才有些忘形,污了殿下的眼,殿下莫怪。”
她偷偷看一眼谢明渊,语气惶恐:“只是不知殿下怎在此处?王妃同妾身分开后便回了别院,殿下可是来寻王妃吗?”
“怎么,本王竟不知,这南山寺还是镇国公府的产业。”
谢明渊语气淡漠,对上柳浮萍不解的神色,冷嗤了一声:“否则,咱们国公夫人怎么觉得,本王的行踪还要向夫人一一报备呢?”
这话说得严重。
谢明渊是朝中三王爷,自然是主子,镇国公再如何也不过是臣子,府上的人哪里有资格过问他的事情?
柳浮萍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又白了白。
对上谢明渊好整以暇的眼神,她讷讷开口:“不、不敢,妾身只是一时好奇,方才多亏王爷出手相救,妾身感激不尽。”
清风徐来,柳浮萍身姿窈窕,仿佛弱不胜衣,又满心感激,若是换了旁人来,只怕早已心疼不已,实在说不出狠话。
但谢明渊不是旁人。
他虽然没在说话,但也并没有让柳浮萍起身,从始至终都在细细打量眼前之人。
“夫人这一跤摔得真是好,若不是本王在此,只怕要躺上十天半月,夫人身娇体弱,可有的受了。”
柳浮萍只当听不懂,深深拜下:“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是妾身贪玩才遭此祸事,实在不该。”
“天色不早,妾身便先告退了。”
柳浮萍说完这话,见谢明渊没有阻拦的意思,便起了身。
退后两步,春桃扶着她,两人正准备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