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在没有权贵勋爵的南山寺,即便是京城王廷,他也能一如既往地嚣张。
知道急不得,柳浮萍点头应是。
一行人用了斋饭,白月蕊像是真的饿了,话都没说几句,只一味满头苦吃。
反倒是提议的谢明渊,几乎没动筷子,只全程看着柳浮萍动作。
白月蕊在侧,他也仿若无人,眼神阴冷犹如毒蛇吐信。
柳浮萍被他看得食不下咽,如坐针毡,只略略吃过几口,见白月蕊放下筷子,她立刻开口:“月儿,我方才想起昨日抄写的佛经还落在问心殿没拿回来,你既吃完,咱们不如先去问心殿如何?”
白月蕊满足地点了点头,同柳浮萍起身离开。
谢明渊脸上缓缓漾开一个笑,颇为高兴地看着柳浮萍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
他坐得靠门,柳浮萍起身时不可避免要经过他,因为步子迈得太急,擦肩而过时,衣袖甚至搭上他的手臂。
那股草木清香骤然浓郁。
谢明渊一愣,先前柳浮萍看见他便跟躲瘟神似的,有意离得远,这还是第一次凑的这么近。
香气越发浓烈,谢明渊眼神有些恍惚,总觉得这味道仿佛似曾相识,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出处。
他向来不委屈自己,如今想不起来,便就此作罢,倒也没再追着柳浮萍去问心殿,只是晃晃悠悠朝常住的别院而去。
路上,白月蕊状若无意道:“萍儿,前几日我才喝了你同国公爷的喜酒,怎得好端端来了南山寺?可是国公爷出了什么事?”
“月儿,我真心将你视作朋友,不想瞒你。”柳浮萍好像已经放下戒心,将事情和盘托出,毫无保留,“明珠大约听了底下人的话,担心国公爷因此冷落生疏了她,便始终不能接受我,府中频频出事,家宅不宁,我不忍国公爷同明珠闹得父女生分,便自请来了南山寺替他们二人祈福。”
“这明珠郡主真是从小惯坏了,竟养的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
白月蕊也像是真信了,满脸不忿。
柳浮萍摇了摇头,脸上丝毫没有不满之意,语气还带着一丝谦卑:“月儿说笑了,我这条命便是国公爷和明珠救的,国公爷抬爱,将掌家权交于我,照顾明珠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更何况,她其实也并未对我做什么大不敬之事。”
这话便是浑说了。
满京城谁不知道,明珠郡主最是嚣张肆意,除了自己爹爹,其他的人谁都不给面子,不过圣上也怜惜她年幼丧母,多有纵容,一来二去,便更没有人敢得罪她,更纵得她性子轻狂。
白月蕊看出柳浮萍维护之意,体贴一笑,没再继续纠缠下去。
一路无话,到了问心殿,
白月蕊看着柳浮萍将要抄写的经书一一摆好,自己也埋头抄写起来。
白月蕊在侧,柳浮萍难免有些分心,想着前几日她同萧珩谋划之事,更是有些心不在焉,好在经书是抄惯了的,下笔却没耽误。
时间悄然流逝,白月蕊于书案之中抬头,轻轻揉捏自己有些酸疼的手腕,看到依旧专心的柳浮萍,凑了过去。
“萍儿这字,瞧着娟秀,实在不像一日之功,反倒衬得我懒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