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远离京城,加上秦骁策对亡妻的感情这些年来众人皆有所耳闻,这段时间内,大多不会不长眼地找不痛快,倒是让秦骁策过了几日少有的安逸日子。
那一日的闹剧最终也没继续下去,秦明珠后来勉强被云嬷嬷哄好,在秦骁策面前又恢复了前几日的乖巧,也绝口不提世子一事。
秦骁策只当她是自己想通了,加上亡妻忌日在即,一时情绪不好也是有的,都默契地没有再提,甚至为了那天,最近对秦明珠又纵容了些。
秦明珠自然得意,只是一想到府中的柳浮萍,便觉得如鲠在喉,偏偏云嬷嬷让她忍。
半月一晃而过,初七便是先夫人的忌日。
秦明珠也难得没要折腾人,自己起了个大早,早早洗漱更衣,同秦骁策一起准备给娘亲祭奠。
“爹爹”
秦明珠一身素衣,头上也只略略点缀两只珍珠蕊簪,柳眉微蹙。
她遗传了爹娘的好相貌,生得好颜色,平日里又向来爱穿红戴绿,如今对比之下,更显憔悴。
秦骁策看得心疼,一样也是满脸哀伤。
今日天公都不作美,天气阴沉沉的,没有丝毫日光,大片大片灰云团积,无端让人觉得心情压抑。
云嬷嬷跟在秦明珠身后,默不作声地抬手拭泪。
她原本是先夫人的陪嫁,先夫人死后,她便一直跟在大小姐身边,日子久了,仿佛从前的事也都渐渐淡忘了,可如今看着亭亭玉立的大小姐,云嬷嬷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小姐,未出阁时也是这样美丽。
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她已经成了老婆子,夫人却仍然是从前那副模样。
“国公爷,大小姐,上香吧。”
云嬷嬷定了定神,收起伤心,将香案上备着的香点燃递给秦骁策父女。
秦骁策点了点头,目不斜视将供香仔细插好,才要回头,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秦骁策不悦皱眉,侧身去看。
云嬷嬷不知为何,心跳如擂鼓,她直觉不好,先一步去了门口:“大约是这别院中哪里没规矩的下人,惊扰了国公爷和大小姐,老奴这就去将人赶走。”
云嬷嬷是大小姐身边的人,别院中人人敬她,但这会儿门外闹事的人看到她,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吵吵闹闹的做什么,也不怕国公爷发落!”
“云嬷嬷,还求您让我进去,柳姨娘突然病了,这病来得严重,府中也没个能拿主意的,奴婢实在是没法子了!”
她急着出门询问状况,却忘了身后的门还敞开着。
听到柳浮萍的名字,云嬷嬷暗道,果然秦骁策已经听到:“怎么回事,萍儿怎么样了?”
来人正是春桃,看到秦骁策,她大喜过望:“国公爷,您快回去看看吧,姨娘病了好几日,今日越发严重了,奴婢怕”
秦骁策听得脸色大变,当即让人备马。
“爹爹,爹爹您要丢下明珠和娘亲吗?”秦明珠急忙追出来,可秦骁策根本没听见,已经拿着马鞭向外头走去。
秦明珠没料到这一出,气得险些大叫,到底顾忌着娘亲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