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
秦明珠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刚才的嚣张跋扈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被地上的碎瓷片硌得险些摔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您您怎么来了?”
秦骁策没有回答,只是沉着脸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他的靴子碾过地上的碎瓷片,发出“咯吱”的响声,每一步都像踩在秦明珠的心上。
让她的心不断的下沉。
秦骁策常年征战沙场的铁血气势,怎是她一个闺阁女儿能抵挡的?
秦明珠再也坚持不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膝盖撞在碎瓷片上,刺骨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泪水瞬间便盈满了眼眶。
“我倒是要问问你,”秦骁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的失望几乎要将她淹没,“你这是在干什么?把人打死了,才能解你的气?”
“不是的爹爹,我”
秦明珠想辩解,可看着秦骁策越发冷漠的眉眼,后面的话,到底没敢说出口。
秦骁策冷笑,目光扫过浑身是血的丫鬟和满地的狼藉,最后落在秦明珠身上,“我还没说要发卖云心,你就闹成这样。若是我真要将云心发卖,你是不是要放火把这国公府烧了?”
秦明珠吓得连连摇头:“明珠不敢!明珠只是,只是心中难受”
“你难受,便能肆意打骂下人??”秦骁策的声音陡然拔高,“秦明珠,你真是越来越嚣张跋扈了!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何时教会了你恃强凌弱,嚣张跋扈?”
秦明珠的脸瞬间变得无比惨白。
秦骁策语气冰冷,厉声道:“方才在主院,我见你哭得伤心,还想着云心从小与你一起长大,看在你的面子上,或许可以教导一番,从轻发落。”
“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留着她在你身边,只会让你更加无法无天,我这就联系牙行的人,云心,必须发卖!”
“不要!爹爹!”
秦明珠扑上前想去抓他的衣摆,却被秦骁策侧身避开。
他脸上,是秦明珠从未见过的冷意。
“国公爷!求您开恩啊!大小姐她就是太伤心了,一时糊涂才失了分寸!您别怪她,要罚就罚老奴吧!”
云嬷嬷“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凄声道:“也是老奴教女无方,让她带坏了大小姐,大小姐本性良善,您万不能因为此事,和大小姐生了嫌隙啊!”
秦骁策的目光落在云嬷嬷身上,那眼神冷得像冰,看得云嬷嬷心头一颤,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来来了。
秦骁策环视着一片狼藉的多宝院,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云嬷嬷,我谅你是昭儿的陪嫁丫鬟,又是明珠的奶娘,才将管理后宅之事交由你代管,你便是这么替本公管理国公府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什么龌龊事都敢做!”
“日后再让你管下去,是不是本公你都不放在眼里了?”
云嬷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国公爷这是动了真怒。
“从今日起,”秦骁策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后宅的事情,不需要你再过问了,采买等一并事宜,暂由芳华管理!”
“国公爷!”云嬷嬷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哀求:“老奴知错了,老奴会改,求您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吧”
“机会?”秦骁策冷漠地看着她,“你纵容云心陪着明珠无法无天,冷眼看着明珠草菅人命的时候,怎的不想想给不给别人一次机会?”
云嬷嬷瘫坐在地上,看着秦骁策那张冷厉道极致的脸,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她不仅失去了管家权,恐怕连在国公府立足的根基都没了。
“还有,”秦骁策的目光再次落在云嬷嬷身上,“京郊的庄子上正缺打扫院子的人手,云嬷嬷带着从前那些侍从,一并过去吧。”
“老奴领命。”
云嬷嬷低下头,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而秦骁策的视线,又看向了秦明珠,声音无悲无喜:“至于明珠,我也该给你请一位礼仪夫子,好好教导教导你礼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