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心中一跳,赶紧低头道:“不是奴婢,是柳浮萍打的。”
秦骁策再次听到柳浮萍的名字,微微挑了挑眉,眼前猛地浮现出那张与亡妻有三分相像的侧脸。
秦骁策声音淡淡:“她怎么会的?”
芳华恭声回应:“她说从前在乡下,是靠着打络子为生的,所以学了很多的花样,她尝试了很多次,才复原出这半边的络子。”
她不敢隐瞒秦骁策。
秦骁策锐利得很,她若是没说实话,后果很严重。
“知道了。”
秦骁策淡漠的挥了挥手:“下去吧。”
芳华点头退了出去,一开门,差点和外面的柳浮萍相撞。
柳浮萍也是一声惊呼,猛地后退了一步,却脚下踩空了,径直从台阶上仰了下去。
她手中还抱着盆水,那水结结实实的洒了她一身。
“浮萍,没事吧!”
芳华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去拉人。
柳浮萍浑身湿哒哒的,风一吹便刺骨的冷,赶紧摇了摇头:“没事。”
“怎么做事的,这么毛手毛脚?”
秦骁策冰冷的声音响起。
柳浮萍顾不上别的,赶紧跪在地上道歉:“对不起国公爷,奴婢下次会注意的”
她整个身子都湿了。
衣衫本就有些单薄,被水浸湿了之后,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却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线。
她腰间也挂着香囊,遇水之后,香味缓缓挥发出来,香气也更浓郁了几分。
芳华赶紧帮着柳浮萍说话:“国公爷,是奴婢的不对,不小心撞了浮萍。”
秦骁策漠然收回视线:“起来吧。”
芳华将柳浮萍扶起来,却不小心将她脸上的面巾给扯掉了。
“啊。”
柳浮萍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她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秦骁策皱着眉头看过去,就又看到了那张分外熟悉的脸。
他眸子幽深了几分。
柳浮萍察觉到他带着侵略性的视线,更恨不得将头埋到地底下去。
但寒风一吹,她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抖得厉害。
秦骁策看她抖成这个样子,莫名烦躁。
他睨了芳华一眼,冷声开口:“去找身衣服来。”
芳华立刻称是,转身便走了。
而柳浮萍还跪在一滩水渍中间,在寒风中颤抖,好似被霜打了的小白花。
她身上那馥郁的香气,更不断的往他鼻孔里面钻。
“进来。”
秦骁策淡淡吩咐一句,转身便进了屋。
柳浮萍微微咬着下唇,低头跟在他身后往里走。
却不料前面的人突然间停下,她直接撞在了他后背上。
好似撞到了一堵墙一般。
坚硬紧实的后背,差点把她的鼻子都撞掉了。
“唔”
柳浮萍发出一声痛呼。
秦骁策回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到她那双秋水般的眼眸里,水波潋滟。
秀眉微皱,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他的视线突地顿住,直勾勾的落在了她右脸上。
柳浮萍察觉到他视线变化,更慌乱的捂住自己的右脸。
“手放下,抬起头来。”
秦骁策毋庸置疑的命令道。
柳浮萍却没动。
秦骁策不由分说的猛地探出手,捏住了柳浮萍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他看到她眼眸中浮现出几分慌乱不安,而右脸上原本的黑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秦骁策的眸光沉了下来,猛地甩开手。
柳浮萍被他的力道带得踉跄了一下摔在地上,膝盖重重的砸在地面,钻心的痛。
“唔”
她眼中生理性的泪水落了下来,但却还是慌乱的赶紧跪好,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她能察觉到,秦骁策一直眸光阴沉的盯着她,盯了她许久之后,才沉声问道:“脸怎么回事?”
柳浮萍心中正思索要怎么辩解,便听到秦骁策又淡淡道:“若是不说实话,现在就滚出镇国公府。”
“脸、脸是奴婢自己弄的。”
柳浮萍咬着唇:“奴婢丈夫早逝,村子里有人对奴婢图谋不轨,奴婢只能狠了心,用药毁了自己的脸。”
“今日、今日是药断了”
“国公爷,奴婢不是故意欺瞒您的!”
她一双眸子里满是慌乱,更祈求的看向秦骁策:“您别把奴婢赶出国公府好不好?大小姐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发过誓,要一直跟着大小姐的!”
因为明珠?
秦骁策心中莫名觉得不舒服。
他倏地将柳浮萍从地上拉起来,他手劲儿很大,柳浮萍根本就挣扎不开,被他一个用力,便拉到了自己身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
柳浮萍身上的衣服还湿着,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线。
秦骁策眸子幽深,倏地用力将人带进他怀中。
“啊!”
柳浮萍发出短促的惊叫,下意识的伸手按在秦骁策的肩膀上,头也偏开,分明是在抗拒他的接近,脸上更满是慌乱:“国公爷,您、您放开我!”
她声音不高,像是受了惊的猫儿。
如此近距离接触,柳浮萍身上的浅淡香气,更是萦绕在秦骁策的周围,让他眸子更幽深了几分。
尤其是看着柳浮萍这张脸时。
起初他觉得柳浮萍的脸与亡妻有三分相似,但现在看来,竟有五分。
他下意识的便喊出了一个名字:“昭儿”
柳浮萍心尖猛地一颤,用力推开凑近的秦骁策,又“噗通”一声,猛地跪在了地上:“国公爷,奴婢叫柳浮萍,您认错人了!”
秦骁策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看着将他推开的柳浮萍,心头好似哽着一口气。
“国公爷,您要的衣服。”
芳华恰好在这时抱着衣服回来了。
衣服自然是要给柳浮萍的。
柳浮萍猛地站起身,慌乱的从芳华怀中接过衣服,对着秦骁策行了一礼:“多些国公爷体恤,奴婢先告退了。”
说罢,她抱着衣服,也不顾外面的寒风刺骨,扭头一溜烟的跑了。
而秦骁策周身的气场更加阴沉,被柳浮萍给气笑了。
这女人是在躲着他?
京城内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恨不得直接贴在他身上,镇国公府内,曾经也不断的有人想要勾引他、爬上他的床。
可他一概不感兴趣。
如今好不容易对个女人有点兴趣。
可她
居然视他如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