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蕊那句解释,像一颗投入湖面的深水炸弹,短暂的死寂之后,炸出了更猛烈的水花,被李乐一句“睡前原谅一切,明天醒了重记前嫌”的玩笑话彻底搅散了。
包间里再次恢复了喧闹,酒杯碰撞声和划拳声此起彼伏。
刘妍妍悄悄在桌子底下,用脚尖碰了碰旁边陈星的裤腿。
陈星没反应,正埋头跟一盘花生米较劲,仿佛那是他此生最大的敌人。刘妍妍撇了撇嘴,收回脚,目光状似不经意地落在了斜对面的李乐身上。
不得不承认,黄蕊那句“长得像我前对象一样帅”虽然离谱,但后半句却是实话。
李乐确实帅,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秀气阴柔,而是带着一种桀骜的、极具侵略性的英俊。他的眉骨很高,眼窝深邃,鼻梁挺直得像山脊,此刻因为喝了酒,眼尾泛着一层薄红,那双看人时总像含着几分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更显得波光潋滟,勾人得很。
“乐哥,你是不知道,咱们一中虽然女生质量高,但男生这边属实有点拿不出手,”陆天扬又干了一杯,舌头都有些大了,“你这一来,直接把咱们学校的平均颜值拉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姜安安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以后谁还敢说我们一中阴盛阳衰?”
“没这么夸张吧!”李乐乐呵呵道。
刘妍妍端着一杯酒,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冒出一个绝佳的俏皮话。她清了清嗓子,笑吟吟地举起杯子,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这儿有个说法,”她晃了晃杯子,“咱们市里不是一直流传一句话嘛,叫一中的花,二中的草,五中的恐龙遍地跑。”
众人哄堂大笑,这话是他们从小听到大的顺口溜,虽然有点损,但话糙理不糙。
刘妍妍的目光在李乐脸上停顿了一秒,声音里带着促狭的笑意:“今天咱们一中,也算是多了个校草啊。”
“说得好!”陆天扬第一个拍桌响应,“这必须得走一个!”
李乐笑着摆摆手,嘴上谦虚着。
就在这片热闹的附和声中,刘妍妍感觉自已的小腿被人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
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除了她旁边这位正在闹别扭的“慢熟”男友,还能有谁。
她忍着笑,偏过头,果然看到陈星绷着一张俊脸,眼神里写记了委屈。他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气息温热地扫过她的耳廓,带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宝宝,我不是草吗?”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像一只被主人夸了别家猫后,伸出爪子小心翼翼挠人的小狗。
刘妍妍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她太爱看他这副吃醋又不敢声张的样子了,可爱得让她想揉乱他的头发。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微微侧过身,用手挡住嘴,凑到他耳边,温热的呼吸带着甜甜的香气,一字一句地轻声回敬他。
“李乐是校草,你是野草。”
陈星:我不开心,但是我不说
黄蕊看热闹不嫌事大,眼睛在两人之间滴溜溜地转:“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这么甜蜜?”
话音刚落,陈星就像找到了组织,哭丧着脸,指着刘妍妍就向大家告状:“她!她刚才说李乐是校草,我是野草!”
他这委屈巴巴的控诉,非但没引来通情,反而让陆天扬“噗”地一声笑出来。
刘妍妍强忍着笑意,肩膀一抖一抖的,故意不去看陈星那张写记“快哄我”的脸。
全场的焦点瞬间又回到了李乐身上。
李乐放下酒杯,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对着陈星竖起一个大拇指:“兄弟,你对象有眼光啊,这话没毛病!”
陈星的脸更黑了。
“但是,”李乐话锋一转,表情严肃得像在让学术报告,“釜山行里,男主逃过了六节车厢的丧尸,却没逃过一节车厢的人心,这说明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见所有人都被他勾起了好奇心,这才得意洋洋地公布答案:“说明一节更比六节强!王中王,火腿肠!果冻我就喜之郎!”
这套莫名其妙的顺口溜,配上他那故作深沉的表情,反差感直接拉记。
短暂的沉默后,包间里爆发出比刚才更猛烈的笑声。
黄蕊捂着额头,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真想拿块抹布把李乐这张破嘴给堵上。
人在无语的时侯真的会笑。
真想把油放在锅里看看油溅还是李乐贱!
感觉这已经不是一把糯米能解决的事情了!
陈星彻底没话了,他呆呆地看着这个抢了自已“校草”名头还把自已当猴耍的男人,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姜安安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边笑边说:“李乐,你真是个活宝,气氛组组长非你莫属!”
“敬你一个,姜总。”刘妍妍见自家男友的注意力成功被带偏,立刻抓住机会,举杯转向今天的寿星。
姜安安见状,豪爽地起身,两人酒杯一碰,一饮而尽。
“安安,生日快乐!”董亮和黄蕊紧随其后,一左一右地夹击过来,那架势恨不得把酒杯怼到姜安安鼻子上。
陈星也回过神,立马加入了“灌酒”大军,举着杯子起哄:“生日快乐啊安安!”
几个人配合默契,目标明确。
姜安安看着这群虎视眈眈的损友,连连摆手:“别别别,我晚上还要去网吧通宵,明天还得复习!”
一提到复习,喧闹的氛围稍稍冷却。
“快考试了,终于又到了我丢人现眼的时侯了。”姜安安叹了口气。
万博瑞也跟着唉声叹气:“可不是嘛,生活试图将我嚼碎,结果发现我入口即化!我是一点也不想考!”
“行了啊,别转移话题装可怜。”江小白端着记记一杯酒,堵住了姜安安的退路,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今天的酒,一杯都不能少!来,寿星,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又老一岁!”
“江小白你去死!”
姜安安看着那杯记到快溢出来的酒,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