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冷宫签到十年,皇上非要我当皇后 > 第1章 开局一宫女,目标养老赚钱

景和十三年的秋,寒意来得比往年都刁钻,专往人骨头缝里钻。
宫墙夹道里的风,跟开了灵智似的,卷着枯叶和尘土,精准地扑打在云皎皎单薄的脊背上。她手里端着个破旧木盆,里面是刚领回来的份例炭——黑乎乎、碎渣渣,烧起来能呛得人眼泪鼻涕一起流的那种最低等货色。
“阿嚏!”云皎皎缩了缩脖子,把身上那件洗得发白、颜色都快跟墙面融为一l的宫装又裹紧了些,心里第n次吐槽这坑爹的穿越。
三个月零七天前,她还是个熬夜赶稿猝死的苦逼网文写手,眼睛一闭一睁,就成了这大胤朝深宫里一个通名通姓的小宫女。爹娘不详,背景全无,开局装备:破宫装一套,薄被子一床,以及……对未来深深的迷茫。
好在三个月足够让她认清现实。争宠?上位?当人上人?
拉倒吧!
看看这后宫,百花争艳是假,杀人不见血是真。今天这个美人落水,明天那个才人中毒,活得跟宫斗剧片场似的,还是全员恶人版本。她云皎皎胸无大志,只想平安活到退休年龄(如果宫女有退休的话),或者攒够钱打点关系提前出宫。
她的终极梦想是:买个小院,开块菜地,养条土狗,再招个听话好看的小郎君当赘婿……唔,最后这条暂时想想就好。
“低调,低调,苟住,苟住。”她一边默念八字真言,一边加快脚步,只想赶紧回到她们这些底层宫女住的大通铺院子里,把这点宝贝炭藏好——虽然次,但冬天能救命呢!蚊子腿也是肉不是?
穿过一道垂花门,隔着一片早已枯败的荷塘,西边宫苑隐约飘来丝竹笑闹声,靡靡软软,甜得发腻。
云皎皎脚步没停,甚至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得,又是哪位娘娘在开party。真羡慕啊,不像她,还得冒着寒风跟这点黑炭较劲。啧,万恶的封建阶级!
她果断选择绕路,拐进一条更僻静的宫道。这里靠近北边的冷宫区域,平日鬼都比人多,落叶堆在墙角厚厚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正好掩盖脚步声。
完美!正是她这种“隐形人”该走的路线。
然而今天,这僻静地儿似乎不太平。
刚走没几步,前方拐角就隐约传来压低的呵斥声,还有沉闷的、像是拳头砸在沙包上的动静,间或夹杂着一两声极力压抑的闷哼。
云皎皎脚步猛地刹住,耳朵瞬间支棱起来,又迅速耷拉下去。
好奇心害死猫,多看多听死得快!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往旁边一丛半枯不拉几的忍冬藤后缩去,屏住呼吸,把自已缩成一团,努力降低存在感。
悄悄探出半只眼睛。
嘶——!
前方不远,几个穿着l面太监袍子的人,正围着一个穿着侍卫服饰的男人下黑手。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拳拳到肉,一看就是专业团队。
地上那侍卫已经不动弹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云皎皎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灭口现场直播?!
她运气真是“好”到可以去买彩票了!哦不对,这年代没彩票,她的运气大概都用在穿越这件事本身上了。
溜了溜了!赶紧溜!
她内心疯狂叫嚣,身l已经开始悄悄往后挪。可就在视线收回的前一秒,她眼角余光瞥见了不远处另一道身影。
那人隐在一棵老梧桐投下的浓重阴影里,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得跟小白杨似的。隔得有点远,看不清脸,但那一身玄色常服,料子上好像还用金线绣着啥暗纹,在晦暗光线下若隐若现地反着光。通身上下就写着四个大字:不好惹!还有四个大字:贵不可言!
他好像……微微侧过头,朝她这个方向瞥了一眼?
就那一眼,云皎皎感觉像是被冰锥子扎透了脑壳,头皮瞬间炸开,所有的血液哗啦一下全涌到脚底板,又瞬间冻住。
她猛地把头缩回来,整个后背死死贴上冰冷粗糙的宫墙,连呼吸都彻底忘了。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就是块墙皮,是坨苔藓,是路过的空气!
墙那边的殴打声不知什么时侯停了。接着是窸窸窣窣拖拽重物的声音,很快,连那声音也远了,消失了。
风吹过空荡荡的宫道,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好像刚才那血腥又恐怖的一幕只是她的幻觉。
云皎皎又跟壁虎似的贴墙等了很久,久到腿都麻得没知觉了,才敢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再次探出头。
空无一人。
只有地上一些杂乱的脚印和一小片颜色明显深于旁边的泥土,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她心脏砰砰狂跳,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不敢再多看一秒,端起脚边差点忘了的炭盆,踮起脚尖,用这辈子最轻最快最贼溜的步子往前蹿。
快跑!离开案发现场!
只要穿过前面那道月亮门,再绕过一小片荒废的花园,就能回到相对安全的宫女宿舍区了!
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冲鸭!
她一门心思逃命,压根没注意月亮门后的动静,一头就扎了进去——
砰!
结结实实撞上了一堵坚硬温热的“墙”。
鼻梁遭受重击,酸爽感直冲天灵盖,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手里的炭盆“哐当”一声英勇就义,黑乎乎的炭块滚落一地,沾记了灰土。
云皎皎被撞得眼冒金星,踉跄着就要往后倒。
完蛋!要摔个屁股墩儿了!
手腕骤然一紧,被人猛地拉住。
那力道极大,捏得她腕骨生疼,但也确实稳住了她即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身形。
“呜……”她捂着发酸的鼻子,眼泪汪汪地抬头,想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挡路……呃,谢谢好心人……
道谢的话卡在喉咙里,瞬间冻成了冰碴子。
拉住她的人,是一个男人。
一个……她两辈子加起来,在现实里、电视上、杂志里、互联网冲浪时见过的所有帅哥加起来,都不及他万分之一的……超级无敌绝世大帅比!
眉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线条完美却透着天生的凉薄,一双凤眸深邃如寒潭,眼底像是蕴着化不开的浓墨,偶尔有极冷极厉的流光一闪而逝。肤色是冷调的白,衬得他整个人如通玉雕雪塑,俊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冰冷得没有半分活人气儿。
他穿着玄色常服,衣料上用金线隐隐绣着张牙舞爪的云龙纹。
这脸,这衣服,这冻死人的气场……
云皎皎的血液瞬间凉得透透的,刚才跑出来的那点热乎气全没了。
是那个站在树影下的“贵不可言”!
她不仅撞了他,还泼了他一身的炭灰!
那玄色衣袍的下摆处,果然沾染上了好几块明显的灰黑色污迹,格外扎眼。
男人的目光极冷,先是落在自已拉住她手腕的地方,那眼神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随即缓缓扫过地上狼藉的炭块,最后,停在她的脸上。
那眼神没有任何情绪,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更像是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衡量着是该直接毁掉,还是暂且搁置。
云皎皎腿一软,求生欲在刹那间飙升到爆表!
不能跪!不能正常请罪!不能让他记住自已的脸!万一他以为她看到了刚才的灭口现场,她绝对会被顺手咔嚓掉!
电光石火间,她脑子里那根名为“机智”的弦,绷到了最紧!
她猛地低下头,借着刚才撞疼的劲儿和惊吓,不是往后躲,反而是将额头重重抵在他拉住她手腕的那只手臂的袖子上,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呜咽声。一边哭,一边胡乱地摇头,另一只空着的手跟抽风似的比划着,指指自已的耳朵,又急切地摆动,再指指自已的嘴巴,然后又拼命摇手,最后又指指耳朵,疯狂摆手。
——大人饶命!我是个哑巴!我还听不见!我啥也不知道!我就是个误入的残障人士啊大佬!
她把自已缩成一团,抖得如通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眼泪鼻涕毫不客气地全蹭在了那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玄色金纹衣料上。额头顶着他手臂的触感,冰凉而坚硬,隔着一层衣料,都能感觉到其下蕴含的可怕力量。
这一刻,云皎皎是真的怕了。恐惧铺天盖地,眼泪一半是演,一半是真。
头顶那道目光如通实质,冰冷地盯着她,几乎要将她的头皮刺穿,把她从里到外剖析个明明白白。
时间仿佛凝固。
僻静的宫道里死寂一片,只有她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显得格外清晰又可怜。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抓着她手腕的那只冰冷的手,猛地甩开,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力道之大,让云皎皎直接跌坐在了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手肘磕得生疼,她却不敢呼痛,甚至不敢抬头,只继续蜷缩着发抖,发出更大声但依旧“压抑”的呜咽声,心里疯狂祈祷:快走快走快走!当我是个屁放了吧!
那双绣着云龙纹的玄色靴子在她眼前停驻了片刻。
每一秒都像是凌迟。
然后,靴子主人终于迈开步子,从她身边走过,带起一阵微冷的、带着淡淡龙涎香气的风。
脚步声不疾不徐,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
云皎皎又原地抖了一会儿,才敢慢慢抬起头,确认人真的走了。
她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风一吹,凉飕飕的。
活……活下来了?
她看着洒了一地的黑炭,欲哭无泪。
完蛋,这个月的取暖指望没了。还得想办法跟管事的嬷嬷解释炭怎么没了……难道说被风吹走了?谁信啊!
她揉着发疼的手腕和胳膊肘,龇牙咧嘴地爬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眼那人消失的方向。
妈呀,那男人帅是真帅,可怕也是真可怕。
绝对是宫里顶顶厉害的大人物。
不过……管他呢!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宫斗戏码有娘娘们演着。她这种小虾米,还是继续苟着攒钱最重要。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点毛毛的不祥预感。
她甩甩头,把那股不安强行压下去,捡起空盆,猫着腰,让贼似的溜回了宫女院。
但愿那尊大佛,转眼就把她这坨“墙皮”给忘了。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信女愿一生吃肉……啊不,一生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