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透过岩石缝隙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晃动的暗影。凌玄蜷缩在山洞深处的石缝里，双手死死捂住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
那两个黑水盟修士已经走到了布包旁边，其中一个正用刀拨弄着地上的《基础灵气感知法》，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
“嘿，这还有本修士功法！”
瘦高个修士捡起小册子，翻了两页，撇了撇嘴，“什么破玩意儿，才是基础感知法，连引气诀都不全。不过好歹是个念想，说不定能换两个灵晶。”
矮胖修士则盯着布包里的青灵晶，眼睛都直了：“管它功法怎么样，这三块青灵晶是真的！够咱们哥俩买两瓶低阶淬l丹了，比在这破山谷里瞎逛强多了！”
他把青灵晶揣进怀里，又踢了踢布包，“看这布包的样子，像是个散修留下的，估计是被青纹狼吃了，便宜咱们了！”
凌玄躲在石缝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本功法和青灵晶是他踏入修仙路的希望，可他现在只是个刚能感知灵气的凡人，根本不是两个引气境修士的对手。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铜镜，冰凉的铜锈贴着掌心，竟缓缓透出一丝微弱的淡金光晕
——
这光晕没有扩散，反而顺着他的指尖钻进l内，让他原本因紧张而紊乱的呼吸瞬间平稳下来，连听觉都变得敏锐了几分。
他能清晰听到瘦高个修士靴底蹭过岩石的声音，能分辨出矮胖修士吞咽口水的动静，甚至能察觉到两人身上散发出的
“寒气”——
那是引气境修士l内灵气未完全炼化的杂质气息，和青灵草的温和灵气截然不通。
“走了走了，”
瘦高个把小册子塞进怀里，“刚才那青纹狼跑不远，说不定还能追上，要是能剥张狼皮，又是一笔进项！”
矮胖修士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山洞深处，又踢了踢一块松动的岩石：“这破洞也没别的东西，走吧。不过说真的，刚才在谷口，我总觉得有股奇怪的气息，像是……
灵气被什么东西屏蔽了似的。”
“你少疑神疑鬼的，”
瘦高个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这黑风谷除了咱们，哪还有别的修士？就算有，也轮不到咱们操心，赶紧找狼去！”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凌玄却没敢立刻出来。他靠着冰冷的岩壁，指尖还残留着铜镜传递的暖意
——
刚才那股光晕不仅稳住了他的心神，还让他对
“灵气屏蔽”
有了新的认知：原来碎片的能力不止能隐藏气息，还能细微地影响他的感官，这或许就是修士所说的
“神念初显”？
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确认修士彻底走远，凌玄才从石缝里钻出来。他走到布包旁，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布包内侧有一道缝，里面藏着一张泛黄的纸片。展开纸片，上面是用炭笔写的潦草字迹，墨迹已经有些模糊：
“黑水盟追我三日，皆因我拾得‘幽字令’半片……
此令似与幽冥殿有关，藏有‘陨仙窟’地脉线索……
若有人见此信，速往陨仙窟外围柴房，取我藏下的《引气诀》全本……
勿信紫极宗李默！”
“幽字令？幽冥殿？李默？”
凌玄握着纸片，手指微微颤抖。这几个词像惊雷一样在他脑海里炸开
——
陈九之前塞给他的
“黑字令”、父母临死前提到的李叔、赵魁口中的
“殿主”，原来都能串到一起！而且这散修提到的
“陨仙窟外围柴房”，不正是陈九让他逃去的方向吗？
他把纸片叠好，和小册子放在一起，又摸了摸怀里的青灵草
——
刚才修士没发现这些草，大概是觉得凡草不值钱。凌玄站起身，眼神变得更加坚定：散修的信、陈九的指引、碎片的影像，都指向了陨仙窟，他必须去那里，不仅要找《引气诀》全本，还要查清幽冥殿和李默的关系。
走出山洞时，夕阳已经西斜，黑风谷里刮起了小风，带着黑色的沙尘，打在脸上有些疼。凌玄把布包背在肩上，按照铜镜映出的地图，朝着陨仙窟的方向快步走去。他的脚步比之前更稳了，因为他知道，自已不再是盲目逃亡，而是朝着真相和力量，一步步靠近。